靠,这家伙来真的啊。
我一下子动了战念,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要动用「魔力」,可略一斟酌后还是收了回去。
这是「异世」,白亦,不是那个刀枪战火的「魔界」了。我这么默默告诉自己。
于是不出我预料的,阮夏恩的强大「力量」把我整个身体如高速行驶的车辆一样击飞,我向后擦出几米远,在我的操控下直达寝室楼门口,当然我的凡人身体后背还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就像把自己的肉体搁在BBQ上似的。整个身体,都像浸在了火海之中,我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疼痛。
同时我也不由得钦佩所谓「魔法使」。我用了「魔力」都被打出几米以外,常人估计早撞烂寝室楼甚至上演一出空中飞人了吧。
我的计划就是如此,为了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我的「神之力」不在重要关头是绝不会用出来的。由于对日常前所未有的珍惜,我忍耐着疼痛也要保护这种生活。
我边在心中装B地立志,边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将裤子上的尘土拍掉,偷偷瞟到阮夏恩对我若无其事的神态极为困惑,我只好装出龇牙咧嘴的狰狞模样,不过这个样子似乎更吓到了阮夏恩。
“……不可能吧……”阮夏恩喃喃道,“只飞了三米多,你也是「Enigmatic」的感染者吗?”
你刚才到底是想把我打的多惨啊。而且请允许我澄清一下,我可是比什么「魔法使」强多了的存在哦。看她这么容易就炸锅,叫什么夏恩姐啊,叫炸姐算了。
“不是哦,最多算体质好一点的常人吧,还有你啊,”我站端正后朝她咧开嘴笑道,“「魔法使」在校园里滥用能力,这不会还不违法吧,我的右手可是差点脱臼了。”自行扭了下关节,我向她伸出略微变形的右手肘。
阮夏恩露出歉疚的表情,头发从空中降落,垂到肩头攥成拳的双手也松弛下来:“……如果有事的话我认识一位可以治病的「魔法使」——”
“咦?”没想到这个恶作剧还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立刻将双手背到身后扭回了正常位置,悬在面前向她示意,“那个其实也没什么大碍,这不都好啦吗,呵呵呵呵。”这估计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干笑来掩饰尴尬吧。
阮夏恩立即像小孩子似的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望着我的右手。
“刚才明明还是——”
“喂,你也别一直盯着它看了,我的右手可比你的右手平凡无奇多了吧?”
“……是啊,这是当然。虽然我不认识其他「魔法使」,但我敢打包票的是他们都比你强多了。”阮夏恩回过神来后扭过头撅着嘴道。
果然,人类最失败的就是盲目自信啊。
“嘛啊不管了……倒是你啊,太阳都快下山了立在男生宿舍门口修车棚是要闹哪出啊?”
“谁告诉你这是……”阮夏恩似乎小声嘀咕了句但我并未听清,“我是被校方委托的,是「16巅」,他们让我上这所中学。”
我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我们学校并不是很好的一流名校吧,加上你的能力上再好的高中都绰绰有余,为什么非要……”
而且还我们学校盛产怪人怪事,就跟先前所述一样,留校察看者强行住宿,但那种人,和S城最大黑帮「崔九堂」都有一腿,那些不知从哪儿可以掳来枪支的家伙,只用来吓唬人也是人中龙凤啊,那种德行的人放学后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回宿舍,所以阮夏恩才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在寝室楼门口干活吧。
阮夏恩摁了摁太阳穴,蹙起眉一幅不耐烦的模样:“这个说来话长啦,主要是我隶属的事务所的问题,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是那个老头子是这么解释的,我本来也没那个能力……”
“什么能力啊?”见阮夏恩像被按了暂停键似的僵了起来,我顺着她的话头接上去。
阮夏恩立刻回到几小时前的暴走状态:“没有啊?我说了能力这个词吗?你听错了吧?我只是说是事务所的老头子非要我来这所高中的,没有别的意思吧?啊,对吗?嗯嗯,对的呢。”
果然是一言不合就原地爆炸的炸姐,已经精神错乱到了自问自答的模式了啊。
“是啊是啊,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为摆脱眼前没话找话的局面而一下一下的点头,阮夏恩也满脸通红的握起拳头顺着我点头。
妈啊不行这局面太TM尴尬了。
“话说也已经快八点了,下次有见面的机会再聊吧,”我趁着她脸上冒出蒸汽的当口找了个借口赶快溜走,偶然瞟到车棚那边,我于是还很好心的补上一句,“另外你刚才攻击我时撑的车棚似乎倒了,不过也没几辆自行车被毁了吧,没什么好担心的。”
噼里啪啦的,我好像听到了晴天霹雳的声音。不不是“好像”,完全就是啊!阮夏恩一下子跪倒在地,大地都深沉的颤抖了。
炸姐一下露出了大惊失色的表情,又迅速变为那种经历了地震似的悲痛欲绝的脸色,真是表情丰富的奇女子。我在心中交叠食指中指为她默哀三秒,便默默的闪进宿舍楼。
那片车棚也真是被毁的不轻啊,有根螺丝钉都滚到了寝室门前,连链条也是悬在了房顶上,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切实的感受到「魔法使」的威力之大,出于人类纯粹的同情我趁她跪在地上哭时把东零西落的零件遣回了她身边。
“等一下!”阮夏恩忽然叫住我。不是被她发现了我每日为善的事吧,我为防被偷袭而打开一楼的窗户和她保持距离。
“说的五楼的那个住校生……不会就是你吧?”
我饱含耻辱的点点头,说起来那个要将姜子枭炖了还是煮了的灵感还没想好呢。而且我住校的事都风靡到阮夏恩这等人耳中了吗。
“……倒也没什么,再,再见了。”阮夏恩僵硬的还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伸出右手僵硬的五指向我告别。突然这么礼貌让我很不安啊。
干咳了声,我没有在意身后那座雕塑而走上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