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索半香从腰间挂囊里取出的那枚无瑕澄净如流水淌溢的莫桑石底座花心上刻的正是属于卓坦王系一氏的翅袖蝶印。
阿莲娜有些吃惊,带着不无惊讶的笑容道:“看来她真是病得不轻,什么都肯放弃了。”
赤索半香请求海妮娅:“大阏氏,如果她死了,那17个巫师一个也不会投到你名下来,与其便宜了仆丘谷莎尔她们,不如帮我救活她,在我这里总比在仆丘谷莎尔那些人手里好。”
海妮娅犹豫片刻,刚要张口说话时,便被阿莲娜抢了先口,“不好意思,救不了。”
说了这么多,她却还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把女奴切好递来的肉片随心所欲地摆成了一盘稀奇古怪的图案,赤索半香忍不住皱了眉,问道:“娜仁难不成是忘了自己除了一个强于常人的记忆力头脑,什么都没有?”
赤索半香指桑骂槐的意思就是让她弄清楚自己连个巫师的边都搭不上,根本没有能力阻止巫师要做的任何一件事。
“你是想说这次如果没有傀觋的那碗药,我就必死无疑了是吗?”
阿莲娜抬起头,清澈能见瞳仁坚定的目光盯到她脸上,唇边微小地浮起一丝笑弧,说道:“我虽然没有灵识,也没有巫师应该具备的精神力,可是我有傀觋。”
赤索半香很感挫败,拿手压住了额头沉默片刻,然后问道:“你为什么非要杀她,阿莲娜,难道就因为她这次杀你未遂,你就要她死,娜仁的器量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狭窄了?”
阿莲娜笑了笑,丝毫不介意她的冷嘲热讽,俏皮地说:“我不是要杀她,我是不想帮你救她,如果她没给你这枚桑印,我可能就不会阻止西娜尕了。”
海妮娅大概明白了阿莲娜的心思,笑道:“我们的娜仁不想让冉达丢掉他的世子之位。”
赤索半香恍然过来,苦颜一笑,“如果娜仁是担心阿延会夺走世子之位,我可以向娜仁保证,我只想坐上赛罕的位置,但不会让阿延取代世子。”
阿莲娜双肘撑在席案上,趴过来对赤索半香笑说:“我不担心尹车延会取代冉达,我担心他一旦有了你这个额赫做了赛罕,会帮熙亚要回卓坦世子的身份。”
赤索半香面露震惊,与海妮娅面面一觑。
“熙亚?可是他和尹车延……”
海妮娅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阿莲娜终于吃饱了,站起来说:“前年春天,卓坦王让冉达负责一个千兵营的最新一批兵器的制造督查,到秋天兵器制造完毕,验兵发放的时候,那批千把兵器存放的仓库被盐水整整淹了三天才发现,结果兵器全毁,冉达被施以军法惩戒。
还有去年,单于攻打北面路氏族,俘获百人奴隶回来,令冉达前去督管料理,结果被一群深受重伤的暴烈奴隶围殴,围殴当场没有被人发现,这实在是个奇迹,我要是没弄错,当时被分配给冉达协同督管这些百人奴隶的人应该是尹车延,虽然,”阿莲娜很同情也很冷漠地耸了耸肩,“他后来也被一起围殴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