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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阮小翠

阮小翠将手中的卷轴反复念了几遍,才放下来。她一身黑色素裙,坐在柳长兴的书房中,身边站着满头白发的老将华楚恒和亲兵队长孙标。

“夫人,诏书怎么说?”华楚恒的声音有如铜钟。

“封地改为世袭,柳放被任命为眠月侯,正率军前来接收。柳长源命令我们打开城门迎接,然后随护卫一同前往长生城。”

“无耻!”老将军一拳砸在书桌上,桌子微微晃动。

“长生城方面有消息吗?”阮小翠抬眼问。

“有的,我们在朝中的朋友今天送来了书信。侯爷,商明,罗清泉确实都死了。侯爷和商明死于接风晚宴,估计是中了埋伏。罗清泉率部驻扎城外,被垂枫,高丘,长生城的大军三面围攻,力战而亡,麾下部众六百余人投降,其余全部战死。”华楚恒回答。

“究竟谁是主谋?”

“夫人,接风晚宴只有王上,三位封侯,相邦,王爷柳放参加,现在这些人个个安然无恙,柳长源成了王上,柳长天世袭高丘,柳放被任命眠月侯,而相邦何子欢官居原位,据说在先王送别礼上还公然支持柳长源继位。主谋不是一个人,这些人全是,所有人都得利了。如果一定要找出一个来,那么我认为必定是得利最大的那个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柳长源?”阮小翠望着华楚恒,老将军点点头。

“有杰儿和铃儿的消息吗?”阮小翠又问。

“没有,不过可以确定他们没死,躲起来或者跑了。”

阮小翠闭上眼睛,这是唯一的好消息。

“孙队长,封臣们到了几位?”好一会儿阮小翠才睁开眼问孙标。

“只有两位,青泽的胡显和恶水泽的钱大同,其他封臣拒绝奉召。”亲兵队长回答。

“望海泽的方淑敏也不奉召?”

“是的,夫人。”孙标在心中叹了口气,望海泽本是阮小翠最指望的封臣,也是柳长兴生前最倚重的将领,“另外,郝东将湖畔西的属民迁走了,那里的红头雁围栏遭弃。”

“至少不是所有人离长兴而去。”阮小翠淡然一笑,“把胡将军和钱将军请到这里来吧。”孙标奉命离去,不多时,胡显和钱大同随他一起步入书房,在阮小翠事先为他们预备的椅子上落座。

“只有我和老钱?”胡显看看四周问,屋子里连他在内总共只有五人。

“是的,胡将军。我替侯爷谢谢你们两个能在这时候赶来。”阮小翠起身向他们一福。胡显,钱大同急忙站起来回礼。“使不得,夫人,我们可受不起。”

再度落座后胡显问:“方淑敏那丫头都不肯来?”

阮小翠摇摇头。

胡显冷笑一声。“我早料到了,这帮见风使舵的小人。老钱,你也收到柳放的信了吧?”

“嗯。”钱大同从怀里摸出纸卷,孙标接过交给阮小翠。阮小翠迅速读了一遍,大意是原眠月侯柳长兴密谋叛乱,毒杀先王,已被正法,眠月封地由柳放接任,责令封臣们在各自属地安抚子民,待新任眠月侯接管星伴城后再行召集他们会晤。

“夫人,据说柳放带了两千大军前来,您怎么打算?”胡显问。

“他们诬陷我丈夫,还杀了他。如果我轻易开门受降,长兴地下有知,必定不能瞑目。我会齐集星伴城的力量,与他们对抗。要想进入星伴城,得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阮小翠声音不大,却坚定无比。

“可是夫人,对方有两千大军,就算其他封臣按兵不动,您星伴城的几百守军,加上我和老钱的人马,数量也远远不够。”胡显沉吟。

“我没打算让你们加入。”

胡显,钱大同吃惊地抬头,华楚恒则和孙标对视了一眼。

“如果六家封臣能够齐心协力,那么我们的总兵力足够对抗柳放的大军。可是现在只剩下你们两家,我们无论如何敌不过对方。你们两位请立即赶回属地,与其他封臣一样,按兵不动。星伴城的事你们不用操心,也不要介入,保护好自己的属民。如果柳放最终掌管了眠月封地,你们就向他称臣,继续做眠月的封臣。”

“那么夫人您呢?”钱大同扬起茄子般的老脸问。

“我在这里守到城破之时。他们必须付出代价,我要用他们的血祭奠长兴的亡灵。”

“您还有孩子,难道让他们陪您一起死?”钱大同毫不拐弯抹角。

“孩子我会另作安排,两位将军不用担心。”

“好好好,夫人真是高义。”钱大同拍着双手,脸上的黑斑在烛光中跳动,“我钱大同在封臣中是最穷的一个,手下兵力也最少。侯爷借走一百后,我只剩两百人马,即便临时再征召,了不起多添个一百。这点人马确实起不了什么作用,不能帮助夫人对抗强敌。”他顿了一顿,“不过我会带上能找到的所有人手前来星伴城,陪夫人坚守到最后一刻。至于我的孩子,我将留封信给他们,让他们转交柳放。我会告诉柳放效忠星伴城的只是我钱大同,与孩子们无关,他们会向柳放投降。反正我恶水泽没什么油水,柳放爱把它给谁就给谁,我也不信别的封臣有兴趣接管。不,夫人,不要阻止我,你也阻止不了我。侯爷生前待我不薄,不能为他手刃仇人我很遗憾,但至少我可以捍卫他死后的尊严。”

书房里寂静无声。

“你呢,胡将军?”钱大同斜睨着胡显问。

胡显沉思片刻开口说道:“我打算先去游说郝东和刘远山,他们俩离我青泽最近。如果他们不答应,那么我就效仿老钱你,带上所有人马来星伴城与你们并肩作战,让我的儿女们留在青泽,向柳放敞开大门。我们俩是封臣中岁数最大的,活得也够久了,即便死了,也没什么遗憾。”

“两位将军,”孙标插口,“你们让儿女们向柳放投诚,自己率军前来星伴城,万一柳放兵临城下的时候拿孩子要挟你们怎么办?”

“不会。”胡显摇头,“柳放曾经出任眠月侯,虽然和我相处得并不好,但我还是了解他的,他不是那种卑鄙小人。这事就这么定了,如何,夫人?”

“我不能同意。”阮小翠从椅子上站起,“如果长兴知道我允许你们为他赴死,会怪罪我的。两位将军,我从心底敬重你们,不过,请即刻回到自己的属地,你们要对属地的百姓负责。”

“我意已决。”钱大同也站起来大声说道,“如果夫人不允许我来星伴城,那么我就在傍沼迎击敌军。那样的话,就把我的儿子们和恶水泽的百姓都搭进去了。假如夫人觉得这样合适,那么就让整个恶水泽给侯爷陪葬吧。”胡显站到了钱大同身边,拍着他肩膀冲他竖起拇指。

“夫人。”华楚恒和孙标异口同声地喊道。

哦,长兴,你看见了吗?你没有被遗忘,真希望你能看见。阮小翠离开书桌,缓缓走到钱大同和胡显面前,分别握住他们的手。“你们的心意我明白了,就按你们说的办,我们并肩迎敌,守卫星伴城。两位将军,请到桌边来。”

五人一起围在书桌旁,阮小翠从身后书架上取出一幅绘于丝绢上的地图,平摊在桌上。“华将军,你来说吧。”

华楚恒点头,指着地图说道:“柳放的行军路线应该有两个选择,东道川或者西道川,我们的判断是他会取道西道川。”

胡显皱眉。“华将军为什么这么判断?走西道川的话会经过我青泽,路途比走东道川远了很多,等于绕了一个大圈。”

“他想要攻到星伴城的城墙下,首先需要的是什么?”阮小翠注视着将军们问。

“船。没有船,他们上不了眠月岛。”胡显回答。

“不错。柳放很清楚,我们会将所有战船收缩到眠月岛,一条都不留给他。等他抵达眠月之泽时,如果没有自己的战船,就只能望岛兴叹。他需要从封臣那里得到船只的支援。如果柳放走东道川,路程上是近了不少,可是他无法将战船带到眠月之泽。首先,他无法在恶水泽得到船只支援,因为众所周知,钱将军没有战船。其次,也许五色泽的余双柏愿意给他船,那么他最多通过连接五色泽,恶水泽的水道把船带到恶水泽。即使他能从恶水泽迷宫般的水路避开巨鳄的利齿活着钻出来,也无法进入东道川,因为东道川在那里仅是一条溪流,战船不能通航。所以,东道川对于柳放来说是死路。而走西道川的话,他会经过姐妹泽,青泽。胡将军,你和刘远山都拥有战船,并且姐妹泽和青泽之间水路畅通,战船完全可以行驶,而从青泽更可以经由水面开阔的西道川直抵眠月之泽。选择西道川是带着战船进入这里的唯一办法。”华楚恒的手指在西道川与眠月之泽的交汇处重重敲了下。

“他有没有可能携大军走陆路直扑眠月之泽,然后就地造船?”钱大同拈着胡须问。

“他不敢冒这个风险。一来就地造船费时太久,他不见得耗得起,二来如果他真的在眠月湖畔造船,我们的战船会时刻打击他的船坞,新造的船很可能永远下不了水。”

“一条战船最多运载一百兵士外加一百匹战马,柳放的两千大军至少需要二十条战船,还没算装载粮草和辎重的船只数。”胡显意识到了什么,“我和刘远山所有的船加起来也不够啊?我只有五艘,刘远山的话据我所知只有四艘,还不足半数。”

“不错。”阮小翠将烛台移近,“所以他只能分批运输兵士。当他带着最多一半人马进入眠月之泽时,我们的战船等候着他。那时双方的兵力是接近的,而我们的人比长生城的军队更熟悉这里。”

“哪里有一半人马?假如我把我的五艘战船全部藏到眠月岛来,他就只有刘远山的四艘船可用,即便刘远山又弄出一两艘来,也就是五六百兵士,我们完全可以将之击破。”

“柳放曾任眠月侯多年,为人也很仔细,他会猜不到这些?”一贯谨慎的钱大同依然抱有疑问。

“没法肯定他猜不猜得到。”阮小翠轻叹一声,“我们只能赌他以为胜券在握,想不到会遭遇激烈抵抗。侯爷从眠月封地抽走了一千五百大军,尽数覆没在了长生城,目前这里确实空虚,再加上如他所料,大多封臣观望,星伴城孤立无援。所以我估计他就算想到,也不会放在心上,对他而言,前来接收眠月之泽只是进到自家后院而已。”

胡显与钱大同不约而同望望彼此,眼中燃起希望。原本他们只是抱着必死之心,决意与星伴城共存亡,而现在的情况似乎好得多。

“就这么办!我先去落雁泽找郝东。”胡显捶了一下桌子。

“胡将军千万小心,防人之心不可无。目前的局面下,人心不好琢磨。”华楚恒提醒他。

“没事,我和郝胖子之间虽然脾气不对付,不过大义当前,我想他也不至于立刻翻脸。他是个商人,无利可图的事不会干。即使说服不了他加入,至少我要确保他暂时不投靠柳放。”

几人关于细节又讨论了一会儿,胡显,钱大同告退。“明天一早我们就动身,分头行事。”两位封臣向阮小翠拱手行礼,掉头离去。

“夫人,您真打算开战?两位少主怎么办?”孙标问。

“他们不能留在这里。”阮小翠看着孙标说道,“孙队长,我要你护送他们去鸣钟城。”

“啊?!”孙标和华楚恒同时惊呼了一声。

“夫人,去鸣钟城路途过于遥远,并且要穿越巨间隙地,太危险了。”华楚恒大声反对。

“百泽已经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了,我们与长生城的战事,只是拖延时间。如果柳放的大军受挫,他们势必会增兵,我们早晚要被耗死。除了沙泉,我想不出哪里更安全。”

“可是夫人,想要横穿林石之海,至少需要五百骑兵才能确保安全,我们没有足够的人手。”

“到底需要多少人手,我想孙队长心里清楚,当年是他陪着长兴到鸣钟城来迎娶我的。”

孙标苦笑。“要过林石之海,给我多少人都不嫌多。”他沉思片刻,“夫人,让我亲自挑选五十精锐。”

“五十?”华楚恒终于失去了耐心,“孙标,你护送的是两位少主,尤其小姐才十一岁,你带他们去找死吗?”他几乎在咆哮了。

“老将军,别激动,听我说。”孙标抬手示意华楚恒冷静,“当年我陪着侯爷从星伴城出发去鸣钟城,走了个来回,耗时将近三个月,大致路途我是熟悉的。你最近召回的两百老兵里,有不少都参加了当时的迎亲队伍。这次去鸣钟城,与那时候不同,这次我们轻装简服,低调行事,目标没有迎亲队伍那么大,所遭遇的意外也会相对少。我尽量挑选熟悉林石之海的老兵,避开有危险的地方。有时候人少不见得是坏事,也许比我们想象中更安全。再说,星伴城兵力有限,不能抽调太多人手。”

“我将书信王兄,请他派出沙泉骑兵深入林石之海来接应你们。说不定你们走到半路就能遇上,那样又能降低不少风险。”阮小翠审视着地图说道。

“那就太好了。”孙标搓着双手,“夫人你想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

“明天?”两名亲信又吃了一惊。

“是的,明天。我希望你们跟随胡显一同出城,扮作他的随从。”阮小翠神色坚定,“目前星伴城里一定有长生城的耳目日夜不停监视着侯王府,此外地火神教自那天以后动静全无,但不能排除他们仍在暗中窥视。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飞儿和倩儿去了哪里。你们跟随胡显一起去落雁泽,不论他能否说服郝东,当你们离开落雁泽的时候,你就带着少主们悄悄进入林石之海。”

“明白了夫人,时间紧迫,我这就去确定随行人选。华老将军,请帮我一起筹措下马匹装备。”

华楚恒看看阮小翠,阮小翠朝他露出一个微笑。老将军跺跺脚,与孙标一起走出书房。阮小翠在书桌旁无力地坐下,泪水夺眶而出。明天,她至亲的人将全部离去,仅剩她孑然一身。她的丈夫,儿女各奔东西,有的生死相隔,有的不知身处何方,有的即将步入险地。我做得对吗,长兴,请告诉我。换作是你,一定会让我陪着飞儿,倩儿一起逃往沙泉。不,请别让我这么做!我怎么能舍你而去,至少我能为你讨回一点公道,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等着我,不久后我们会再度相逢,我的爱人。阮小翠擦去泪水,离开书房进入走廊。每隔几步便有一个兵士执枪站立,在她经过时举枪行礼。月光从廊道墙壁半人高的窗洞洒入,在地上留下斜长的光影。她跨上几级石阶,转过一个弯角,来到女儿的房间推门而入。进去时候她吩咐门口守卫的兵士:“把飞儿找来。”

屋里点着一支蜡烛,柳倩合衣蜷缩在床上,烛光下熟睡的脸庞挂着泪珠。阮小翠轻轻唤醒女儿。“又做梦了?”

柳倩翻身坐起,一头扎进母亲怀中。“我梦见父亲了。”

是啊,这几天你梦见过别的吗?阮小翠搂住她。

“父亲在码头要拥抱我,我跑开了。那是我们最后一面,可是我连让他抱一下都不肯。”小女孩不断抽泣,“梦里,父亲对我说:‘我的云雀,给我唱首歌吧。’,但是我回答他:‘不要,我恨你!’。”

“他知道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他比任何人都爱你。”阮小翠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竭力忍住不要在女儿面前落泪。母女两个静静相拥,直到柳飞推门进来。

“母亲。”大男孩站在门口呼唤她。

阮小翠放开柳倩,朝儿子招手:“飞儿,过来坐。”她一手拉着儿子,一手拉着女儿,神色严肃地说道:“听着,长生城的大军正在朝这里进发,不久就将爆发一场战事。你们不能留在星伴城,明天孙队长会带你们前往沙泉邦国,你们的舅舅是那里的王上。从这里去沙泉非常遥远,途经最辽阔的巨间隙地,你们要听孙队长的话。路上会很艰苦,也充满危险,但你们是柳长兴的儿女,是我阮小翠的儿女,我相信你们能够勇敢面对。”

“你呢,母亲?你不跟我们一起?”柳飞问她。

“我会留在这里,保护我们的家园。”

“你不去,我也不去。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等死,我答应过父亲照顾你。”柳非声音不大,语调平缓,口中吐出的每个字却都扎进阮小翠心里。多像你父亲啊,无论身材,相貌,神态,还有这份安静的执拗。阮小翠抬起手,狠狠扇了柳飞一个耳光,柳飞的半边脸顿时红肿。

“你的妹妹更需要你照顾,不是我。”阮小翠用手掌勾住儿子的后颈将他拉到眼前,“你们留在这里,只会让我分心,让我犹豫。要打仗了,片刻的迟疑不决就会导致战败。飞儿,去沙泉找到你舅舅,说服他发兵来救我,我会尽可能撑久些,明白吗?不过你要知道,他恨我,很可能拒绝你,你见机行事。”

柳飞肿着脸不说话,脸上很疼,他忍住不去揉,以示对母亲的抗拒。

随着两声敲门,华楚恒走进来低声说:“夫人,有一位特殊的访客急着见您。”

阮小翠心中诧异,华楚恒刚刚才陪着孙标一起去整理行装,现在突然折回来,带来一个他不愿说出名字的客人,必有蹊跷。她站起身向门口走去,突然又转身走了回来,伸出手在儿子的脸上疼惜地抚摸了下说道:“飞儿,你们明早就动身,帮着妹妹一起准备下行李。你是个男子汉了,要识大体,学会在正确的时刻作正确的决定,我把倩儿交给你了。”

阮小翠离开了女儿的房间,跟随华楚恒快步回到书房,一名全身裹在灰色麻布斗篷里的人正在里面等候,头上罩着兜帽,完全看不见脸。华楚恒关上门说道:“夫人来了。”那个穿灰斗篷的人脱下兜帽,露出清秀的面容。

“方将军。”阮小翠语带惊喜,来人正是望海泽将军方淑敏。

“夫人,请原谅我不能公然对你表示支持。”方淑敏如同男人般朝阮小翠拱手行礼,“我父亲生了七个女儿,为了属地,他费尽心思把我推上将军的位置。我不能违背他的意思,也不能冒风险让方家陷入危险。我未带一兵一卒,只身便服来这里,是为了告诉你,我没有忘记侯爷的恩情。在东海岸我准备了几条海船,请夫人带上少主们随我即刻前往。海外有不少风景秀美的岛屿,我知道大概位置,有最好的水手为你们领航。在那里,长生城永远找不到你们。”

阮小翠略感失望,同时心存感激,她摇头拒绝。“方将军,他们谋害了侯爷,还诬陷他弑君。如果我带着孩子们潜逃,就坐实了他们嫁祸侯爷的罪名。我不会逃,我要留在这里向他们要个说法。”

“夫人,隐忍一时,将来再图复仇。如果你公开和长生城为敌,望海泽无法帮助你。”

阮小翠拉住方淑敏的手。“你能来我很高兴,即便不能出手相助也没关系,我替侯爷谢谢你。”

方淑敏低头不语,半晌,她轻声问:“有什么我能做的?”

“有。”阮小翠直视着她,“星伴城最终逃不过围城,我需要足够的粮食,你能提供吗?”

“没问题,要多少夫人只管说。我只有一个要求,这事要做得隐秘,绝不能让长生城知道。”

“当然。”阮小翠挽起方淑敏的手臂走向书桌,“我们仔细商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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