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环穿的是木屐,没穿袜。
几乎就在感觉到温软的瞬间,鹿鸣环本能的把奈夜踹了出去。
“嘶……啊……”
奈夜从地上站了起来,揉着自己被踹的下巴。
“林妈妈,你这一踹也太狠了,本王还没嫌弃你的脚呢。”
奈夜一边抱怨,一边用袖子疯狂擦嘴,擦得都快磨破皮了。
那模样当真是嫌弃得很。
鹿鸣环赫然,“不好意思,我也是本能反应。”
毕竟脚在寻常人眼里都认为是不干净的,鹿鸣环见他这个反应,就真以为他是小脑不发达,走路平地摔。
“唉,算了。”
奈夜不耐烦的挥了挥衣袖,一副懒得计较的模样,甚至连正眼都不想与鹿鸣环对视。
鹿鸣环见他皱着眉头,用绢子沾着茶水擦嘴,立刻讪讪的退出门。
奈夜看着她的身影映着窗格,逐渐走远。
内心开始狂喜……
鹿鸣环收了钱,带着梨末末坐上马车回城南凤尾巷。
他们在巷子里找了个宅子,宅子两进两出,透着脂粉气。
正月里的风还冷着,刮着雪地寒气卷起马车上装饰的五彩穗子。
临近子时,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各家各户门前的灯笼照亮一隅。
车轮在雪地中压得嘎吱嘎吱响。
突然,驾车的梨枝拉紧了缰绳。
马车骤然一停,车里的女子撞到了额角。
她立刻骂骂咧咧起来。
“李二狗,你是嫌这个月的月钱太多吗。”
“没用的东西,连个车都不会赶。”
梨枝惊恐着一张蜡黄的脸,赶忙道歉。
“对不起,林妈妈,是小的无用,您可千万不要扣小的月钱。”
“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全都指望着我生活,我……”
还不等梨枝说完,车子里的女人又开始不耐烦。
“行了,行了,哪来这么多废话。”
“是,妈妈。不过前面躺着个人,要不看一看?”
“什么人,挡住路了?”
鹿鸣环打开车门,看见前方有个男子靠着院墙。
昏黄的灯光下,只看得见男子小半张侧颜,肤白如雪,鼻若悬峰,精美的下颌线仿佛雕刻。
穿着标志性的玉色银丝卷云纹长袍,修长的腿搭在雪中。
呵,来了。
她还以为对方有什么骚操作,结果就是假装受伤博同情。
老套!
鹿鸣环努了努嘴。
然后一爪子拍在梨枝的头上。
“李二狗,你眼睛也不好使了吗?那人离路中间那么远,你驾车过去又不会撞到他。”
梨枝委屈极了。
他抱着头,盯着鹿鸣环,“林妈妈,这大冬天的,万一冻死人怎么办,要不然我去看看?”
梨枝不解,这明显就是伪装成他们公子的犯人,鹿鸣环为何不将计就计。
“死了就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鹿鸣环尖酸刻薄,还不忘嘟囔一句,“又没好处。”
她翻着白眼,拢着鬓发,把一个贪财好利的老鸨演到了极致。
这下,梨末末也急了。
鹿姑娘这是表演型人格呢,不会戏瘾一来,就把调查的事给忘了吧。
梨末末偷偷戳了下鹿鸣环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