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点，夜生活的开始，作为大都市中的风俗，夜晚来临之时并不代表宁静，看多了，也就习以为常。
我站在路边，等待着出租车的到来，看着街道上行人那如同清晨时兴奋的脸庞默不作声。
我并没有联系杜文斌一起去，可能觉得他会没有空闲吧，那副孕道仙图我并看不出什么门道，或许是件宝物，不过对我而言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用处。
不多时，一辆出租车缓缓驶来，我招手拦下，上车后告知地址便出发而去，一路上司机有意与我聊天，不过我却没有心思理会，只是敷衍应付，司机也不再多说闲话，专心开车。
下车付了车费，目送车辆远去后这才漫步走向废弃的工厂，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晚上十二点过，时间刚好。
站在废弃的工厂大门处，不知为何，今日的工厂内部似乎显得很是平静，上一次来的时候阴气还有些混乱，而这次像是得到了控制一般，难道上次杜文斌做了什么？
怀着疑惑的心情我走向工厂，上一次比较冒失，我并没有对这件工厂做过多的了解，在普通人看来，工厂以搬迁为由迁移出去，而在我眼里看来，这处地方只是为了孕育一个特殊的鬼物为目的。
工厂的幕后为楚耀集团，作为A省重要的企业不会无缘无故搞这些猫腻，加上与王佐那种疯子为伍的人，其目的至少足矣震动一方，还有他身后的那个老头，看其精神也不像是普通人。
今晚无月，这是我最喜欢的景象，在黑暗中很难被人察觉，来到公司楼下，上次没有仔细翻找，因为我并不认为公司搬迁时会留下什么重要信息，不过杜文斌却在这里发现了什么，径直走向三楼的档案室，我拿出手机拨打他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他那边很安静，也没有女人的声音。
“喂，什么事？”
他的声音依旧那么平静，看样子并没有在忙，“我现在在西区那个废弃的工厂里，你上次在这里查到了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我估计他在组织言辞所以也不着急。
“那个女孩的名字叫李珂兰，是C省L市湾家村的人，同行的一共十二个人，十一个人死在那家工厂里，其中一个我前段时间见到过，已经死了。”
C省就在A省旁边，但经济发展却比较落后，有外省来A省工作的人并不在少数，可偏偏是这十二个同村人死亡，我知道他并没说完，所以并未打断。
“会发生这件事的主要原因是那个女孩的命格，名为孤鸳。”
说到这里，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你确定要掺合进来吗？”
“那要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了。”我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所以很快给予了答案。
“从我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他们在收集神煞，而且其每个地点与方位能明显看出是一方大阵，一个围绕整个A市形成的阵法，我询问过一位老前辈，他给我的答案基本吻合这一个月我所遇到过的情况，此阵名为天柱，起源来自两千年前一位修为大乘的高人，据说此人以自身修为开辟阴间，平复了两千年前人间阴阳失衡的祸乱，而这个阵法便是从中演变而来，虽然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但逆天改命还是足够了，这其中就要牵扯到篡命师这一门派，当年开辟阴间的方法未能流传下来，但也有天资聪慧之人从中领悟出独特的方式，经过几百年的研究，勉强达到可以遮蔽天道限制，修改命格，也就是篡命师的由来，而此阵还有一个名字，名为十二神煞运格归，以六神六煞为引，连接一方山川河流，生者之气为阳，亡者浊气为阴，地脉之气上涌，无光无天，浑浊而孕，这是此阵的原理，具体的情况，除了篡命师一脉外，很少有人能够了解其中运转的细节。”
听他解释完，我的心中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什么，找到篡命的方法自然很好，可想要布这个阵法显然是不可能，而要从王佐手中抢夺明显不现实，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至少知道了神煞在这个阵法起到关键作用，那何不先将这些神煞抢夺过来，到时候再跟王佐谈判，至少也有了一定的资本。
说到命格，我能想到的就是运气了，可运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真的能改吗？想着我身上这莫名其妙的厄运，以及杜文斌身上那九死一生的命格，我好奇的询问“运气是什么？”
杜文斌再次陷入了沉默，等待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每个人从出生开始一切都已经注定，你……甘心吗？”
我面露苦笑，没有思考太多“真的注定了，那我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顺其自然吗？”
听到这句反问，我不由得陷入沉默，说是顺其自然，可当真的细想起来，怎么可能甘心顺其自然，有些人出生平庸，辛苦一生也无法追逐到梦想，如果说这一切早已注定，那一开始又还去奋斗什么？早知道到头来依旧一无所有，何不活得轻松一点？但那是自己想要的吗？多少还是会不甘吧。
杜文斌似乎轻叹了一声，不过我却没太在意，“命格就像是一个人的运气，它是天道的束缚，也是一种玩笑，蝴蝶效应能够很好的解释这种现象，比如你今天出门捡到一笔财富，对你来说这是起因，而掉落这笔财富的人就是一件事的结果，他需要完成另一件事才能获得这笔财富，而这件事便是他的起因，同样的，你也需要经历某些事才会在那个时刻出现在那个位置，在你觉得运气好的同时，必然有一个人在倒霉，而这笔财富对你来说的结果便是消费，或许你刚好到达穷困的地步，这便是雪中送炭，在你不缺钱的情况下，你可以拿着这笔钱去消费，邀请你的朋友，或者救助他人，在你这里就算是完成了这件事的果，而在他人那里便又是一件因，命运就像永不停止的齿轮，不断在起因经过结果中流转，命格便是决定你所经历的事件结果会给你带来怎样的起因，你可以说人的选择能够改变命运，但会触发你选择行为的只会是你的经历，而这个经历中你遇到的人事物，将会影响到你的判断，命格好的人，他所接触的事物会往好的方向发展，反之则相反，而这一切早在一切开始的时候便已经注定，经历影响判断，你不过只是按着应该走的道路去经历罢了。”
听完他的解释，虽然并没有完全理解，但我突然有些明白篡命师了，这些早已注定的东西，凭什么能够束缚一个人的一生，不过我脑海中莫名的浮现出一个想法，我连忙开口询问“你说经历会影响到判断，那对一个智慧超群的人来说，岂不是自然而然的就改变一切了？”
“理论上来说是可以，但这样的智慧不存在，它需要屏蔽掉一切情感，情绪，以绝对理智的旁观者态度来做出选择，不能受到任何能够干扰到决定的事物，否则依然会在规矩之内，这样的人就算能够破解天道规则，无欲无求，又为了什么而活呢？”
电话那头传来杜文斌略带自嘲的一声轻笑，我不懂他这声轻笑的含义，却能明白天道规则的不可破坏性，这么说起来，篡命师也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何却是一个不能摆在台面上的门派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