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辰坐在办公室里,将安妮和郁芸菲的话尽收耳底,微微叹了口气。
他既为自己拥有了安妮而感到庆幸,又忽然从心底觉得郁芸菲很是可怜,但这种可怜又不太值得人去同情,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他把文件合上,然后穿好外套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王子出现在眼前,郁芸菲赶紧收起了刚才斗鸡的态势,热情的笑着说:“北辰,你忙完了?”
可惜她的热情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因为慕北辰根本就没有正眼看她,而是随手十分熟练的将安妮搂入了怀中:“亲爱的,我们可以去吃午饭了。”
安妮尴尬的看了郁芸菲一眼,脸色微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慕北辰明显就是故意的,当着郁芸菲的面这么做,用意不言自明。
郁芸菲顿时感觉心里凉凉的,整个人好像掉入了冰窟,却又无法自拔,慕北辰和安妮毫不避讳的亲密动作,就好像一把无情的利刃刺穿了她的心脏,让她瞬间停止了呼吸,她以往的各种幻想在瞬间破灭了!
郁芸菲曾经想过慕北辰和安妮的结合或许只是一时冲动,等过了保鲜期就会很快腐烂掉,到那个时候慕北辰还是会回到她的身边。
她和慕北辰有感情基础,这是安妮没法比的,最终她还是会成为胜利者。
可是眼前的一幕,却让她知道,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罢了,慕北辰根本不会离开安妮,虽然只是夫妻之间亲昵的小动作,平常到不能在平常的行为,但就因如此,让郁芸菲心里更加的不舒服,因为这个动作太过随意,并非蓄意而为,这恰恰说明了慕北辰对安妮的宠爱之情。
这种感情也是她之前从未体会过的。
“北辰,我有话想和你说……”郁芸菲的热情被浇的透心凉,但她还是不想放弃,仍旧努力笑着对慕北辰说。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是卑微的,她没想到曾经骄傲无比的她,也有乞讨爱情的时候,哪怕慕北辰能看她一眼,都是对她的施舍。
“嗯……”慕北辰温柔滴搂着安妮的腰肢,好像是才发现郁芸菲似的,晃了那么一眼,冷冷地说,“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的时间很有限。”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可以吗?”慕北辰的回应让郁芸菲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紧紧不放,她希望能就此上岸,脱离这片好像永无止境的苦海。
慕北辰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的态度已经再明显不过,郁芸菲却还是不知所谓,可见她已经失去了理智和基本的判断能力。
当着安妮的面,竟然还说要和他单独谈谈,这是对安妮的挑衅,也是对他的藐视,他和安妮的感情还容不得任何人来质疑。
“我个人的时间都是留给我太太的,剩下的时间就是工作时间,没有你口中所说的单独时间。”慕北辰的语气居高临下,像是命令,也像是训斥。
他就是要再次警告郁芸菲,不要在痴心妄想,他和安妮的关系是不会改变的。
郁芸菲的脸色顿时僵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没有想到慕北辰会这么冷酷的拒绝她,这在之前是完全不可能的,可是今天却发生了,而且还是当着另外一个女人的面,这说明这个女人不仅取代了她之前的地位,甚至还要凌驾于她之上很多倍。
安妮看着郁芸菲僵硬的表情,心里并没有一点幸灾乐祸的感觉,反而对郁芸菲有些同情,这个曾经骄傲无比的女人,此时是如此的卑微可怜,就好像从万丈悬崖坠入到深渊一般,不但摔得粉身碎骨,而且已经失去了尊贵的灵魂。
“慕北辰,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难道我们二十多年的感情还比不上这个女人和你在一起的几个月吗?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郁芸菲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她已经无法再让自己冷静下来,像是疯了一样开始大喊大叫,然后愤怒地朝安妮冲了过去。
因为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安妮引起的,是安妮破坏了她原有的美好生活,也是安妮从她身边抢走了她的男人,一切的罪魁祸首都就是安妮,她要和这个女人同归于尽。
就在郁芸菲快冲到安妮的近前时,慕北辰已经挡在了安妮的身前,一手抓住郁芸菲的胳膊,狠狠滴把她甩了出去。
慕北辰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安妮,更别说在他的眼前了,郁芸菲敢当着他的面这么做,那就是找死。
“你疯了!”慕北辰暴怒道。
此刻,他的脸色冷到几乎能冻死人。
郁芸菲被甩到地上,发型也变得乱七八糟,长长的发丝挡住了脸颊,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想到自己早上精心打扮来见慕北辰,没想到却遭到如此待遇,郁芸菲忍不住委屈地痛哭起来,哭声越来越大,进而变成了嚎啕大哭。
好在慕氏集团的顶层是慕北辰的专属,并没有多少工作人员在这,更别提有人敢来围观了。
所以任凭郁芸菲怎么哭,都没有人会管她。
安妮想要去安抚一下郁芸菲的情绪,但是被慕北辰给拦住了:“她刚才可是想伤害你的,你还要过去?”
“可是……”安妮看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郁芸菲,觉得甚是可怜,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虽然这个女人刚才想要伤害自己,但安妮觉得这只是她情绪一时失控所制,等她情绪稳定下来后,就不会这样了。
但慕北辰还是坚持不让安妮过去,因为他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置于任何危险境地,这是他身为丈夫的责任。
阿言在办公室听到动静,犹豫了一下,来到门口探头望了望,也不知道该不该过来。
看到慕北辰朝他招手,阿言才赶紧小跑了过来。
“送郁小姐下楼。”慕北辰摆了摆手说。
“是。”阿言点点头,赶紧过来扶郁芸菲。
“不要碰我!我自己会走!”郁芸菲暴叫道,然后踉跄地从地上站起身来,她本来是幻想着慕北辰会怜香惜玉的将她抱起来,哪知道来的是阿言,她也就没有演下去的必要了,等走到电梯前,她又觉得有些丢人,为了找回面子,回头瞪了安妮一眼,说,“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但说总比不说好,也不至于太落魄了。
看着合上的电梯门,慕北辰无奈的摇摇头:“真没想到郁芸菲会变成这个样子,不过有我在,你不用害怕的。”说着,他又将安妮往怀里搂了搂。
“其实,她还是挺爱你的。”安妮半真半假的说道。
“啊?”慕北辰迟疑了一下,又问,“那你呢?”
“我?”安妮摇摇头,“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吗?”慕北辰居高临下的俯视道。
“吃饭去了!傻瓜!”安妮灵巧地挣脱慕北辰的挤压,迅速往电梯走去。
“傻瓜?”慕北辰一脸囧态,他没想到竟然还敢有人叫他傻瓜,而且还是在他的公司里,这要让公司的员工听见,他在公司里还怎么保持帝王般的威严感。
见慕北辰冷峻的目光扫过来,阿言赶紧又钻回了办公室,只当是什么都没听见,这也是他的生存之道。伴君如伴虎啊!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
“啊!”郁芸菲下楼之后,是越想越生气,最后忍无可忍的在大街上暴叫了一声。
她如此高贵的人,何曾受过如此轻视,最后她的表现倒好像是个怨妇一样,真的是可悲可怜,她自己都有些瞧不起自己了。
难道全世界就慕北辰一个男人了,她还就不信了,以她的条件找不到比慕北辰更好的男人。
但想到刚才慕北辰和安妮亲昵的一幕,就让她的内心嫉妒的发狂,烦躁的情绪不断蔓延,让她几近崩溃。
就在这时,路边忽然传来一阵刹车时,一辆超跑停在郁芸菲的身边,把郁芸菲给吓了一跳。
郁芸菲转身一看,就见付越然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美女,走路多累啊!用不用我载你一程?”
“你神经啊!吓死我了!”郁芸菲余怒未消,干脆借题发挥,拿付越然撒气。
付越然自以为刚才的动作潇洒,风流倜傥,没承想却被正在气头上的郁芸菲劈头盖脸一顿痛骂,心里多少有些压抑:“我说你这是怎么了?谁又惹着你了?我可没招惹你吧!”
“就是你招惹的我!”郁芸菲可不想和他讲什么道理,痛斥道,“刚才我走得好好的,你过来吓唬我干嘛?”
“啊!”付越然很是无语,迟疑了一下,往远处的高楼看了一眼,才顿悟道,“我知道了!你刚才是不是去找慕北辰了?被慕北辰冷落了,却拿我来撒气,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吧!”
“你!”郁芸菲被付越然说中了心思,一时哑然,僵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呵呵……”付越然冷笑一声,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上车,我找个地方给你出出主意,你是不知道,上学那会我还有个绰号的,就叫当代诸葛亮!”
“赔!”郁芸菲很是不屑,轻蔑地说道,“是事后诸葛亮吧!”
付越然笑笑,对于郁芸菲的讽刺也不太介意,反正这个女人也不是第一次这么轻视他了,他也习惯了。
郁芸菲虽然打心里看不起付越然,但现在也没别的选择,只能先上了车,她倒想看看付越然能给她吐出什么好象牙来。
两人很快找了个咖啡厅,刚坐下,郁芸菲就直奔主题:“有什么主意,你就赶紧说,我可不想和你在这浪费生命。”
“呵呵……”付越然先点了两杯咖啡,才说,“你着什么急?你越是这样,慕北辰就越排斥你,有时候上杆子不是买卖,你也得学会以退为进才行!”
“你给我闭嘴!”郁芸菲不知道怎么瞬间被激怒了,指着付越然训斥道,“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我比你更了解慕北辰,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是吗?”付越然一点不生气,反而有点奚落的意思,“那你给我说说看,慕北辰现在在想什么?”
“我干嘛要告诉你!”郁芸菲心虚的说道。
其实她现在哪还能知道慕北辰的想法,如果她能猜透慕北辰的心思,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境地了。
“那我告诉你好了……”付越然胸有成竹的说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慕北辰现在对你毫无感情可言,但是又念及你们小时候的友谊,所以不想伤你太深,但是如果你再继续得寸进尺的话,慕北辰也不会纵容你的,说不定会和你从此恩断义绝呢!”
“付越然,你今天就是来奚落我的吗?如果你这么有空,还是想想你自己的吧!”虽然郁芸菲也不得不承认付越然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这种道理不是她想要的道理,或者说她现在更本不想讲什么道理。
她现在只希望慕北辰快点和安妮分手,再回到她的身边来,只要慕北辰能回心转意,对她来说,什么道理都不重要了。
“你啊!就是败在太心急了!”付越然一针见血的说道,“如果你能放缓一些,说不定慕北辰哪天对安妮厌倦了,还真有可能和你重温旧梦呢!”
“说的你好像一点不急似的!”郁芸菲不屑地说,“上次在宴会的时候,我看你的表现也没比我好到哪去。”
“是,我心里是着急,但是我表面上还不会像你这么急躁,再说,我每次都还用点策略的,可你倒好,无非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三板斧用过,就没招了!你知道不知道,男人最烦的就是女人哭哭闹闹的了,这样只会让他更心烦。”付越然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说道,“如果你真的还想回到慕北辰的身边,我建议你别总去找他,消失一阵最好,这样说不定他还能想想你,如果你总出现在他眼前,他反而会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