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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节 朝夕

朝阳夕晖之涧,淌隔着一道看似很近却很遥远的空谷。立岸相望,一层看不透的阻纱已形成了天然屏障,就此止步,还是另辟蹊径,或是一跃而从,答案在争与不珍之间又隐隐欲裂般有了相对应的分解。

佛说: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

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净,一生一悠然。

人生不过寻常草木,或亦不过是一树风声的灵动,远水无波的禅思。

说:心有多少重繁华,就有多少重的孤独。可又总在经历过,才懂得弃除一些浮躁,平留一份淡定。

世间事皆因缘起,能守一方宁静的港湾,就能守一生命轮回……。

合实掌心,闭目凝神,口中诉经,心数无尘!

时不我待,只争朝夕?

只闻花香,不争朝夕?

是珍,不是争。

不争,是争。

争是,不争。

真珍也!

短暂的永远都是最刻骨铭心的,而逝去的却是永远都不愿意提起的。

争朝夕不待时,闻花香指一间……!

梦回原处,感受一湾细腻的不舍遗憾,心中那份原有的爱恋却不是原来熬煮过的味道了。

时年风尘仆仆的样子带着寻根的初念问路远方,然而在望尘中影现出来的梦回千绕却是来过之后自识量行的生命感悟。见日放亮的启晨节奏孕育着稍晚一点的生长渴望,掘强的坚强冰封在需要储存力量的季节静静等待着雨润滋养的适合温度,真视模糊看不太清的真实现象,心常失落的回到原点,那颗跳动的不甘之心迷离间突然闻声到了寄存在记忆里的呼喊。当所有的安静在那一霎跌入黑色空白时,原以为停当的呼吸却比意志还要憧憬生命,在被得救之后沾沾自喜的以为是自我救赎的信念挽救了消落迷沉,岂不料是懂得了感恩的心忘不掉错肩而过的朝夕瞬间。

时间总是不经意间拉进很多和命运生活有关的人和事,然后又随着时间慢慢淡忘成了一段又一段由故事拼接而成的人生体验。

在过往时年触碰到的空气里头,照面而过,擦肩而过,或者对视而坐,甚至有过对话,可真正走进脑海印象里的却是很有限的,能朝夕相处的就更少了。

生命真的就是一条长河,翻滚沉积在河流中碰撞在一起的泥沙就好比是人海茫茫中不相识的一个个陌生身影,相似,有粘性,却不容易融合,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又会参杂到什么样的人群之中。

也许,相同目的地的同路人会有什么机缘巧合,可隔着阻碍的心从来不会轻易用眼睛去表露,哪怕都到了嗓子眼儿,还是会很坚定的咽下去。

蔓蔓征程,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内心渴望的美好世界,即便谁都不认识谁,可那双不知道看向哪里的眼睛总是充满着对生活的依依不舍。

也许,真的来过了,就会是这样……!

远去的时空又靠近了离别,只是这一次不是车站,而是机场。

送别离开的身影,要走的和不走的身影其实是一样的,只不过不走的就在原地,而要走的却不知道何方。

刚从一个地方回到一个地方,现在又要从这个地方送别到另一个地方。人生这趟行走的班列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止,反而还越行越远了……。

我已经习惯了孤独陪伴安静的生活,有人来,我不会觉得惊喜;有人走,我也不会觉得伤感。因为我一直都在等待着,等待着一个能够安放心田的花开时节。

车子路过明心耳染的原处,距离那时却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或许也没过多久,可我总觉得了跨越了一个世纪。

心里沉重的露着微笑表情,坐在旁边的灵儿,呆呆地说

“假如,表姐回来和你复合,你会像原来那样对她嘛?”

灵儿突然的发问透着一种善良的不成熟,我扭头看了看她,然后迅速把目光转移到前方路况,说

“如果,你是晨晨,你心里会不会排斥?”

灵儿顿了顿,说

“我不知道,没有想过。”

我微微笑了笑,说

“假如和如果,没有先知条件,事实上也不可能有。”

灵儿说

“我一直猜不透你。”

我说

“今儿是怎么了?”

她说

“没什么,就觉得你这个很怪。”

我笑了笑,说

“行李,都收拾好啦?”

她说

“我买的是机票。”

我说

“他在机场?还是在楼底下?”

灵儿看着我,疑惑了半天说

“你怎么什么知道?”

我说

“不都在你脸上写着呢么。”

她照了照镜子,说

“我怎么没看出来?”

我说

“等你飞回来的时候,就能看到了。”

她情绪有点沉重的说

“我,我还没有给你答复。”

我说

“上次在车站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

她看着我,说

“对不起!”

我笑了笑,说

“嗐,哪里话。听着怪别扭的。”

她说

“以后晨晨得需要你照顾了,我可能要走很久。”

我说

“常来个电话。”

她说

“会的。”

我说

“前面儿,那就是等你的人吧!”

灵儿说

“你见过?”

我说

“没见过。”

我把车子停在小区门口,灵儿推了我胳膊一下,说

“就你会猜。”

说着,我们俩下了车,然后灵儿对站在小区门口的后生,说

“一鸣儿!”

那后生朝我们笑着走过来,说

“这就是姐夫吧!”

灵儿走到他身边,说

“他叫一鸣,是我男朋友。”

我伸手和他握了握,说

“这么帅气的男朋友也不带家里来。”

灵儿说

“这不是来了嘛。”

一鸣笑着说

“老听灵儿提起你。”

我说

“走,到家里,坐儿。”

灵儿说

“就不上去了。”

说完,灵儿抬头看了看一鸣。一鸣说

“姐夫,下次吧。”

我看了看时间,说

“几点的飞机?”

灵儿说

“反正是来不及了。”

我和一鸣看着灵儿笑了笑,灵儿说

“今天天气不错,你俩在阳坡坡底下站会儿,我上楼去拿行李。”

我说

“一起上去吧。”

灵儿说

“哎呀,又不多,稍等我一会儿。”

一鸣说

“那你快去吧,时候不早了。”

说完,灵儿就转身跑进了小区。

看着灵儿进了小区,我说

“特意赶过来的?”

他笑着说

“顺路。”

我掏出烟递给他一支,他推了我一下手,说

“谢谢,不会。”

我笑着自己点燃,然后说

“下次再回来,一定过来。”

他说

“一定,一定。”

我说

“理工科?”

他笑着说

“额,不太会说话。”

我说

“不熟悉,熟悉了就好了。”

他笑着说

“是呢!”

我说

“去上海?”

他说

“广州。”

我说

“还转机吗?”

他说

“去香港呆一段时间。”

我说

“噢噢,挺好!”

他说

“灵儿,您就放心吧。”

我笑了笑,说

“年轻人,多走走没什么坏处,没啥不放心的。”

他笑了笑,然后扭头说

“灵儿来了。”

说着,他就跑去了小区里帮灵儿提上了行李箱。

我往前走了两步,说

“都带上了。”

她喘着气,说

“带上了,都带上了。”

我说

“那就上车吧。”

一鸣说

“不用了姐夫,我车在那边。”

说着,他指了指停在路边的车。

我看了看他手指的方向,说

“不是去机场?”

他说

“噢,我朋友送我们去。”

我看了看灵儿,说

“那就赶紧上车吧,别误了时间。”

他俩笑了笑,然后走到车子跟前,车上下来一个年轻人,说

“后备箱开了。”

一鸣把行李放到后备箱,灵儿说

“到了给你打电话,告诉晨晨,我会想她。”

我说

“好,知道了。”

她笑了笑,说

“照顾好自己,别老跟自己过不去,该好好生活,还是得正确面对。”

我笑着瞅了眼在车头前和开车的年轻人抽着烟说笑的一鸣,然后对灵儿,说

“有什么事儿,就来个电话,不要自己扛着。”

她笑着点了点头,我说

“别忘了给你父母说一声。”

她说

“他们都知道,表姐也知道。”

我笑了笑,说

“那就快上车吧!”

灵儿转身拉开了车门,然后看着我慢慢上了车。

我走到车窗跟前,她说

“回去吧,我们走了!”

我看了看车里的一鸣,说

“路上慢点!”

一鸣和他朋友跟我说

“放心吧!”

我往后退了一步,抬起手挥了挥,说

“好,一路平安!”

灵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车窗随着车子缓缓移动出了我的视线。

望着远去的离别,时隔很多年以后,才再见到灵儿,倒是她一直跟晨晨保持着联络……。

走来的离开可能是因为太熟悉,才不至于过多的停留在伤感处。也或者是因为灵儿根本就不是聆儿,她走来,又离开,只是故事插曲的需要,并非是有根本联系点的真实存在。

想着灵儿本来就是一只需要飞来飞去的鸟儿,心里欣然一笑,替她在故事发生的地方画上了一个善良而又美丽的圆满结局。

其实在我心里,灵儿也许是不存在的,只因人性需要扑捉的感恩才有了对她轻描淡写的几处馈赠。我知道,晨晨需要成长的生活里不能没有一份能够直接给予牵挂的亲情。我还知道,往后苍老的岁月中,晨晨还需要面对很多现实选择。作为一个没有血缘联系的父亲身份,晨晨也许有一天也会像灵儿一样离开,不过到那个时候我的心境就应该和现在不一样了!

无根之水,那不是一滴相思泪,也不是情到伤觉处,更不是悔过遗憾的释放点,而是心与心牵挂在一走过的朝夕相处。

我时常觉得朝夕间的时间停留不会流逝,因为这一秒过后,下一秒还会有精彩……。

写在人世间里的缘分说也说不清楚,说不知道,也有道说须得有德。分两相看,今世缘也有喜悲之见,但都是该来注定的前世缘。

生活中,“缘分”这两个字或多或少被戴上了迷信的幌子,尤其是在说不清楚的时候一概觉乎着就是命中注定的结果。所有好的、喜的、不好的、悲的,全都赖上了这两个字,可是从来很少有谁会再往后看,或许来世无期,也就只争朝夕了。

凡尘堆积起来厚重的人生命运,但凡与之稍有联系的就都有点点说不清楚的缘分,从来到尘世,到离开世间,太多太多人和太多太多事儿总是不经意间穿在一起的,甚至有时还很莫名其妙。

也许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很大,事实上这一辈子脚能停留的地方就很有限,所有在特定时间出现和发生的又都是定数该有的结局,所以无论是怎样的一段缘分相遇,都该认认真真的对待。

在我的生命里有过很多值得用心潜藏的故事,那里头有很多人是我需要感恩的,还有很多事儿是值得我去细细体会的。我很清楚人要往远处看,可是没有走过的经历,看的在远都会缺少一份该有的德行。

生活在周围的时间总能见证很多暴露人性是是非非的自私,那其中也有缘分关联故事的发生部分,可是却没有正确接受的态度,以至于寿终正寝,在不该结束的时间提早走到了尽头。

也许,又该说没有科学依据了,又该说迷信了,或许还会觉得危言耸听。

我想说,连最起码的敬畏之心都没有,又何谈读懂生活呢?

我自认自己还不够资格解读到生活意义,可是生命赋予我的使命教会了我如何看待生活,哪怕是赔上一条性命又有何妨,更何况是从零开始!

人世间需要经历的苦楚也有很多种滋味,虽说是自作自受,可因缘而来的相遇却还有陪绑代价。

“孽缘”,足以概括不好的相遇缘分,然而自私却不是自我解脱能够得救的圣道。

对的!错的!其实也分不清楚,因为故事发生的时候总会有人受伤……。

我已经尝过了那种伤觉的感受,不愿再有人陪绑我自私的错误,可是缘分故事里的发生,我永远都无法先知、先觉。

面对属于我人生故事里设定的该有场景,我学着适应了很多年,以为痛过就能明白,但却并非我一厢情愿就能弥补,即便搭上一生,都已是追悔莫及了。

假如真的有如果,我所选择的命运定数也会是这个样子,只是我希望遇见了,不要有故事发生……!

心伤的滋味勾起了很多不愿意回想的相遇,总以为能轻易忘记来过的瞬间,偏偏却忘也忘不掉。

这边灵儿刚走,心里刚放下对她的挂念,那边就又传来了新的紧张心跳。

我捋了捋今天上午的思路,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然后家也没回就马不停蹄来了立国办公室。

躺在医院的时候春明听说预案有了势好的消息,具体的他还不太清楚,只是从人嘴里听到我们的计划上了会,并且还有了讨论。

这个消息的确是个好消息,尤其是在发生年根儿前,这样我也就能踏踏实实过个好年了。

在立国办公室淡定的等待着他忙完工作跟我传递消息,可半天还不见人影。

立国的工作性质特殊,总是特别忙碌的节奏,有时都不忍打搅他。

看时间,还要等些时候,于是我借着等他的空闲时间,给建国打了通电话。

建国说好今天回来,我想应该去医院办完手续了,结果他在电话里说中午才到。

见他们都很忙的声音,我都觉得自己每天都是在浪费时间,尤其是在生活琐事上头,太啰嗦了。

说起来也不怪,他们都有着稳固的家庭生活,后方不仅省去了他们大多数的烦恼,并且还总能在心灵上捕获一份最亲的支持和信任,至少他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一个人走了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一份家庭幸福,可却是不属于我的幸福妄想,眼巴巴的看着幸福离我越来越远我却无能为力,把晨晨看做是相依为命的生活依靠,最简单的生活快乐我却都给不了她。我多想装作一个若无其事的人,用最宽广的胸襟包容一切不公的生活代价,可是我有时候真的很难做到。

也许,这是我的命吧!

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等着,闲来无事,就看起了立国办公室墙上面的地图。

地图是我们省的行政地图,上面标注了很多小点点,有红色的、蓝色的、还有黑色和黄色的,我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浅显的知道这些标注过的地方应该都是立国去过的地方。

看着这张地图上好多我都没有去过的地方,我想了那句“为人民服务”的宗旨,这句话绝不是句空话,但是做到又太难了。

随着市场经济的开放,有多少人还坚守着初心,我想还是有很多的,立国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也许现在并不流行这样的信仰,但是身上肩负的责任决不允许不作为的人践踏,尽管每年有很多国考的人想通过各种办法进入这样的集体,可使命终究大于私心妄念。

我也曾渴望自己能成为其中一员,但是我的信仰不够纯洁,再加上自身素质不够,这样的渴望就成了羡慕。

走过了时年以后,思想上有了改变,重新认识了自己,也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信仰,现在去看的时候就不那么拗口了,所以我很愿意结交像立国这样的朋友,因为和他在一块有种特殊的力量,这种力量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正能量。

贴近生活自然法则,由于身份的特殊性,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还是会刻意从心底自觉拉开一段距离,虽说行的端有的正,可我更珍惜立国身上这种能影响到我的正能量。

时不我待,只争朝夕。这句话同样用在立国身上最贴切不过了,他总是事务缠身,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而且还都是有条不紊,争分夺秒。

与立国相比,我简直就是个闲人,至少比他的时间要多很多。

盯在墙上的眼睛,被背后传来的笑声惊醒,我转过身,立国放下手中的一堆资料,说

“看啥呢?这么入迷。”

我用眼睛瞅了眼地图,说

“总听说外面世界那么大,想去看看。刚一看地图,自己的家乡好多地方都没听过。”

立国走到地图跟前看了看,说

“我都还没走完呢。”

我说

“随口说个地名,你该知道吧。”

他笑着给我倒了杯水,说

“县一级以上,差不多。”

说完,他把杯子放办公桌上,示意我坐过去。

我走到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说

“听到点小道消息,过来看看。”

他坐在我对面喝了口水,说

“现在还没有结论。”

我也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说

“听老周说,前几天你们还去郊县了。”

立国说

“这个项目搞的不错,从地方到市里,现在省里也听说了。”

我笑着说

“我们一直都很低调,怎么给传开了。”

立国笑了笑,说

“这个项目算是抓在点儿上了,目前国家很重视环境保护,尤其是民营企业涉足环保行业。

你也知道,咱们省也有从事环保事业的单位,但是从餐饮垃圾处理着手的,目前只有你们一家。而且,你们还不托关系,不找门子,也不要政策扶持。

领导们听说以后,觉得很怪,就下去走访了一下。”

我看着立国,说

“领导下去,也不跟我说一声。”

立国笑着说

“现在咱们的领导可不是原来的做派了,不打招呼,不做准备,为的是更完整的了解实际工作情况。这也是我们现在主要的工作方式。”

我说

“明年的这个时候,就应该能运转了。”

立国放下手里的杯子,说

“不要着急,一定要稳扎稳打,把基础做好,后续的经营思路,要整理出一套方案来。”

看着立国,我说

“到时候,就需要政策支持了。”

立国说

“现在国家大力扶持中小企业,像你们这样的企业,就是扶持的对象。但是,也要看你们的实际工作能力。”

我笑着说

“项目基础建设基本完成,管网和处理池也已完工,预计明年五月份左右核心设备就要进行组装调试。

我们现在的任务也很重,时间也很赶。你也知道,时间对我们来说就是开资。”

立国说

“资金方面,你们有困难可以提出申请。另外,咱们省里明年会有专家团给予企业支持。”

我喜出望外的说

“资金目前还不是最严重的,就是技术性的东西太多,不能马虎。

明年专家团成立了,你可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立国说

“你们做的民生项目,也是百年大计。一旦能够有效运营,对咱们省来说可是大事一件。”

我笑了笑,立国接着说

“再说说你给我的那份预案。

我已经提交了相关部门,并且也进行了研究讨论。现在的问题是,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我不解的看着立国,他说

“咱们省目前正处在转型期,对于房地产市场国家有明确的政策调控。

各地区的情况虽有不同,但具体实施办法却不是件小事儿。

现在房地产市场低迷,成交量和去库存仍然是关键,所以你们的方案还需要进一步研究。”

听完立国的话,我说

“方案本身就是一步险棋,虽有可取之初,可还是很难一步到位。

这一点,我们也有考虑。”

立国说

“今年的经济环境你大概也感觉到了,像咱们这样的省份,还需要一段过程过度。

引进人才,吸引投资,创造营商环境和就业岗位,这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你也知道我的工作,我每天都和企业打交道,很理解你们的处境,也很想积极的配合像你们这样真正做事的企业。

过去咱们依靠能源输出,现如今转型升级,脱贫攻坚,等等的工作都要紧跟国家的战略部署。

事情一步一步的来,不要听什么小道消息。

不是有句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要沉得住气,还要有紧跟时代的思维。”

我点了点头,说

“我懂,我懂!”

立国笑了笑,说

“中午就别走了,一会儿咱们去食堂,顺便给你介绍一下相关部门的同志,你跟他们聊聊。”

我说

“预案却是不够完整,而且重点没有敲在实处。

我回去再合计合计。”

立国说

“重新整理也不耽误你听听人家的建议吧,你不听回去也没有头绪。

听我的吧,你就。”

我笑着看立国,说

“真是太感谢你了。”

立国说

“少来,我听不惯这种话。

你要真想感谢,就踏踏实实的把项目做好,真正为人民,为社会做点贡献。

以后运营好了,把经验推广出去,给国家多交税,比什么都强。”

我笑着说

“海口不能轻夸,办到实处才是关键。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盈利,而且能运行。

只要运行符合各项指标,后续推广经营那就容易多了。”

立国笑了笑,说

“这一点很重要,我相信你们没问题。

就是你新提的这份预案让我心里没底。”

我想了想,说

“全资投入,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这样一来的话,就失去了原有的初衷。另外,消费人群也有针对性,不会跟别的开发商产生对立面,更不会给政府出难题。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支持,可行的支持方案。”

立国笑了笑,站起来说

“走,去食堂,咱们边走边聊。”

立国说完,我也站了起来,然后我们俩一起走出办公室,朝食堂走了去。

整点开饭,在集体生活中很常见,但在这座大楼里整点似乎不那么整点。

稀稀落落的人不紧不慢地说着话走进食堂,然后很随和的带着笑容取餐、打饭。

不大的食堂里,人也不是很多,看上去大家都很相熟。

立国带着我在取餐处打上饭,然后他在前领我加入了一张没坐满的餐桌。

立国显然跟大家都很熟悉,我们坐下后大家都很客气的跟我们点头笑了笑,然后立国还向大家介绍了我。

吃饭中间插挂话题有失斯文,尤其在大家中间,我这样身份的人也不该在工作用餐时间联灌话术,再者大家都是同事好不容易得空清闲说点高兴的事儿,所以我就没先开口说话。

立国做事情不会有我这么顾虑,他一贯都是快人快语,而且还很风趣幽默,这是他特有的性格。

看得出,不仅我热衷有这样的朋友,坐在一张桌上的大家对他也有这样的敬佩。因为大家会时不时的把话题往他身上引。

虽说是工作餐,大家还是会聊些工作的话题,所以立国也就不避讳的直言了在办公室跟我说的话题切入。

我的名字很平常,甚至还有点拗口,尤其是姓,几乎都没有人听过。可当立国说出上了会的预案后,大家立马就有了反应。

按理说,他们什么样身份的没见过,就从他们口中说的话,我就基本能判断出他们所属部门的工作性质,可是他们对我却突然客气了起来。

我想,这大概是因为立国的原因。

和立国认识时间不算长,接触的机会和时间大多都是和工作有关的,所以我对他实际上是不很了解的,知道他的工作内容属于发改委体系,具体什么职务,我不清楚,也从未打听过。

我觉得,与人相交,不能说淡如水吧,但也不能私心很重,或者目的性太强。所以有关立国的事情,我很少费心。

起初结识立国,还是老周引荐的,虽然老周和立国并不是同事,可立国知道我们要做的项目后,还是给了很多的帮助和支持。

有时候做事情离不了一些特殊的关系引荐,就像现在的状况一样,要没有立国这么一引,我估计连见这些人的面儿都很难。

倒不是说谁有架子,还是什么特权。就从自身想要得到的答案,人家就不愿意过多的跟我客套。不过,现在好了,在坐的各位是给足了我面子。

话匣子打开以后,一言我一语的,很快就拉进了距离。

谈话间,我对他们的判断也基本匹配,在坐的有自然资源和规划局的同志、有城建局的同志、还有食药监的同志和立国一个部门的同志。和大家坐在一起,我没有像生意场上那样互相递交名片认识,对他们的职务和工作也不是很了解,但大家对我想要做的事情好像倒是很了解。

很有意思的工作餐时间,立国几句简单的话,就让大家都认识了我,他还向大家说了我以前从事餐饮行业的事情,这样一来大家就彻底知道我了。

我一直都不是一个积极活跃的人,所以很多场合都不参加,也从不和政府工作人员拉关系、套近乎,倒也认识一些人,可从来没什么交集,要不是和立国脾气相投,估计我现在也不会跟他坐在这里。

过去,我的思想也太封闭,立国为这事儿没少给我提意见,可我就是不愿意拿着幌子目的不纯的接近。现在看来,我的思路也得改一改了,不仅要和有关部门多接触,还得向他们取取经。

只是,我还需要守住自己的底线。

或者,也许是我多心了,因为他们是有着坚定信仰和意志的一群人!

王阳明说:今人于吃饭时,虽然一事在前,其心常役役不宁,只缘此心忙惯了,所以收摄不住。

世间万般忙碌,最忙的是我们的心。尤其是一个颗没有修炼的心,经常起妄念!

如果心经常处于“妄动”状态,一个念头接一个念头,像滚雷一样不断地在我们心中炸响。这样的心指导的行动,可想而知,行动就有点像是“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不可避免地犯一些低级错误,甚至滑向深渊。

王阳明前辈推崇: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想想自己,还缺少一种简单的信念,就连吃饭都不能如一,看来修行的路还很长。

经历过大是大非的人,能够把控人生走向的人,除了王阳明,就属曾国藩了。他们两人留给世人太多需要用心思考的,这些需要思考的不是外在的,而是自己。

曾国藩说:凡人做一事,便须全副精神注在此一事,首尾不懈,不可见异思迁,做这样,想那样,坐这山,望那山。人而无恒,终身一无所成。

检照自己,本有事业从一而终,可却不停的在选择和被选择之间判断利弊。从餐饮到垃圾处理,再到和春明落地开发,我似乎还没有真正做好一件事情。

想到自己从事的多种经营途径,我深感焦虑不安,因为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润泽·新生”即将要面对的未来,而“春升”计划中的项目其实并不是我的主业。

原就是因为想依托春明的好意,给我们资金短缺的项目做补充,现在看来,我的想法不仅自私,而且在商业规则中还很稚嫩。

一餐真实的交流,时间很短,受益却很良多,虽没听到特别好的消息,却也证实了我的想法并非无稽之谈。

和立国他们从食堂回到办公楼,我对立国说

“就不进办公室了,你休息休息,改天遇到工作问题再过来讨教。”

立国和一行的几位同志笑了笑,我冲他们说

“今天打扰各位了,受益很多,回头我做些补充。”

立国笑着跟大家说

“那就这样,你们上楼吧,改天有时间一起过来聊聊,看看有什么能给的建议。”

他们几个客气了一声,然后上楼去了。立国拍了我一下,说

“不要着急,现在不是正讨论研究呢么。”

我笑了笑,立国说

“开发这样的地产项目,不仅仅是风险系数的问题,还有很多需要审批的步骤。

除了市政府和市委以外,还得上报省委省政府。别小看就这么一个简单的项目开发,方方面面都得顾大局。”

我说

“我明白!”

立国笑着指了指我,说

“你呀,就是心思太重。

你看你,现在事业做的也不错,方向也对,时机也对,干嘛这么着急。

说句不该说的,做大事,就得有做大事的样子。”

我笑了笑,说

“听你的,不着急。”

立国说

“这就对了嘛。”

我说

“那赶紧回办公室吧。”

立国说

“预案再重新审定一下,我看烂尾楼还是可以作为一项重点筹划的,另外停车场改造项目要能有效结合起来,要比单纯的做一个地产项目容易很多。”

我看着立国,他笑了笑说

“话就说这么多了,你自己斟酌吧!”

说完,立国又拍了我一个胳膊,然后他说

“回吧,就不送你了。”

我说

“好,那我就先走。”

说完,立国抬起左手示意再见,然后转身就去了楼道。

我在大厅呆了一下,然后嘴角扬起微笑,迈出了这栋大楼。

做事情,敏捷的思维和富有活力的智慧是两辆并驾齐驱的马车,缺其一,都不能奏效。如果再丢失了最基本的人性道德,那就基本完蛋了。

想着刚才立国说的话,我走出大门,然后上了车。

发动着引擎,头脑里始终放不下刚才立国说的话。我知道,他跟我说的话有点违规了,但这并不妨碍他做事的态度。

做事情离不了人的帮助,但不是一味的索取,而是真正对得起自己的良知。

我想,立国看重我的同样是一颗做事的心,相反我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以他的个性,估计看都不会看我,更别提跟我掏心了。

一个真心,惟精惟一,这是做人的态度,也是做事的态度。

我想,有了不丢失本性的认知,即便从零开始是未知的渺茫,有此一趟,人生也足矣了……!

时间完美过度到午后,建国的电话也打了来。

他告诉我,他已经去医院办了手续,让我直接去他家里。

也有些日子没见玉漱和他孩子了,正好过去看看,于是我开车先去了趟超市,然后才到的建国家。

建国几年的发展很快,现如今已经有了自己的公司和房子,家庭也很和睦,真是要羡煞我了。

每当完整的家庭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会特别的拘谨,很享受其中的温暖,却也时感悲凉。

坐在建国家的客厅,感受着他家里的温暖,我有点不自在的说

“你姑她们呢?”

玉漱从厨房端出一盘水果,说

“她们还在原来的地方。”

建国擦了桌子,来到客厅说

“又不是别的地方,带什么东西。”

我笑了笑,玉漱说

“你这个人,旋哥好不容易来一趟,你非要见外。”

建国笑着说

“你看看,这家里哪有我说话的份儿。”

玉漱说

“还不如不回来呢,一回来就跟我吵吵。”

我笑着端着杯子看着他俩,建国递给我一支烟,说

“我们俩吵吵,你高兴啥呢!”

我笑了笑,放下杯子说

“说正事儿。”

我接过烟点燃,看了看玉漱,建国说

“玉漱,我们俩说点事。”

我说

“干嘛呀你,又不是密谋。”

玉漱笑了笑,说

“我正好要出去一趟,一会儿你接上孩子来我妈家。”

建国说

“下午再说吧。”

玉漱穿戴整齐,在门口换了鞋子,说

“旋哥,晚上接上晨晨一块来吧,我妈包饺子了。”

建国说

“就是,就是。好久没一块吃饭了。”

我笑着跟玉漱,说

“改天吧,这不也快过年了,手头上的事儿不多了,咱们有时间聚。”

玉漱推开当门,说

“行,那你们聊着,我先去了。”

玉漱关上门,建国说

“怎么样?好点没?”

我说

“身体没问题。”

他说

“那天可把我吓坏了。”

我笑了笑,看着建国说

“静芸,她怎么样?”

建国抽了口烟,说

“关叔身体不太好,想落叶归根,静芸就带着关叔回来了。”

我说

“他们的房子不是卖了嘛?”

建国说

“就原来‘聚朋友’旁边不是还保留着物业资产嘛,饭店背后有套房子,是陆经理给安排的。”

我说

“你在电话里说,静芸也离婚了?”

他灭了烟头,喝了口水,说

“这事儿,具体的我也不清,静芸也没跟我细说。”

我沉寂了片刻,说

“你看她,过的好吗?”

他说

“一个女人,带个孩子,还有个生病的父亲,在省城也没啥可依靠的。”

我半天没说过,建国说

“静芸回来这事儿,耿师傅也不知道,她只给我打了电话,还不让我告诉你。”

夹在手指上的烟头烫到了神经末梢,我惊了一下,扔了烟头,建国说

“你看你,这不是有大家呢嘛,一定有办法。”

说着,他给我擦了擦手指。

我抬起手看了看,说

“没事儿,我来。”

建国把纸巾递给我,说

“我给静芸留了点钱,她怎么都不要,还是玉漱说了半天她才收下。”

我说

“她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掘强。”

建国笑了笑,说

“还是你比我了解她。”

说完,建国起身叹了口气。

我说

“对了,建国,你今年什么时候放假?”

他添了点水给我,说

“还能干二十来天。”

我说

“今年怎么样?”

他得意的笑了笑,说

“这两年还不错。”

我说

“过两天,约春明出来坐一坐。”

他坐在我旁边说

“你们干的是大事儿,我这能不能行?”

我说

“大事儿,也得把小事儿先干好。

一旦落了地,室内这一套,你得接下来。”

他说

“这没问题,只是……。”

我说

“你担心资金?”

他说

“唉呀,看你说的。”

我说

“那你担心什么?”

建国说

“春明我接触过,是干大事儿的人。他现在北京的生意恢复了,听说摊子铺的很大,还有工厂。”

我说

“你这都听谁说的。”

他笑了笑,说

“我干工装,不是接触房地产公司的人多嘛,张峰又跟着春明,那圈子里谁都知道。”

我说

“这也和你不冲突呀!”

建国说

“是不冲突,可咱毕竟是外人,我可听说了,就春明现在的实力,就从北京拉个团队过来都没问题。”

我说

“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多心眼儿了,到底是生意毁人啊。”

建国说

“我知道,你们关系不一般,可我就是担心这一点。”

我说

“要不这样,等事情定下来再说。”

建国说

“我听你的。”

我笑了笑,说

“这话说不得,我也不知道叫你对不对,真担心咱们把持不住都变了。”

建国说

“不会的,你这么多年宁愿一个人过,都不愿意打扰静芸,就这一点,做到的就没几个。”

我看了看建国,说

“哎!

早知道,我就去找她。”

建国说

“静芸一直也以为你过的很好,不知道你离了婚。”

我说

“我都知道,我都懂。”

建国拍了拍我肩膀,说

“现在什么都来得及,都不耽误。”

我看着建国,他摇了摇我肩膀,说

“时不我待,只争朝夕!

别在错过了。”

我心里美滋滋的,特想流出一串眼泪来,可是又没那么痛,于是就藏在了心里。

建国说的没错,不能再错过了,再错过,我就要遗憾终身了。

朝夕间的决定需要快速做出反应,我的思维立马跳跃到了那座看似冰凉,却像暖春的桥上。

那里是我们都曾喜欢的原处,我想她在远方的时候,也时常会站在桥边。

心所向往的迷恋之地,好像越来越近了,心里的痛点却不得不去面对生活的现实部分。因为我们都有了孩子,面对孩子又该如何把大人的情愫连接到生活。

刚才一刹那间的热度,突然被冰凉一击,身体不由的颤动了一下。

我像虚脱了一样,额头冒了很多汗,坐在一旁的建国见状,赶紧让我躺在了沙发上。

我清醒的看着天花板上转来转去的生命源素,怎么也找不到开始和结束的起源。

我想着,想着,然后就又陷入了沉思的空白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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