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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节 继续

“继续”不是“坚持”的解释,更不是借口。“继续”是“坚持”的表现,是在路上的一种内在持续,是对生活不甘心的态度,是向往梦想的基石。

我渴望梦想彼岸是成功大道的绿茵地、渴望在生活中得到自我救赎、渴望来自上苍的眷顾,让我懂得感恩……

有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也有人说“施恩莫妄报”。前者是受者,后者是施者。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心语,却有着相同的感知……

命运给予了太多的良知去感知每一次遇见。不平凡的路上总能感知到一份艰辛的付出……

正月刚过,村子里外出的人忙忙碌碌的又继续启程。人们习惯了特定的时间里有这样一次赶脚。没有走的人像是被什么撵着也要往出走。我知道这是上进心……

开春,预示着新的生机勃发!

第一次拿着铺盖出发,这次的目地我很明确,我想学手艺,学一个木工活儿。

成了手艺人立足成家,简单的过日子。这是我年后反思得出的结论。我不敢空想不切实际。我想踏实,踏踏实实的有一个方向、有一个目标……

有点累了,只想简单……

我期待这次荣吉给予的帮助能有份收获。我也相信自己可以沉下心来做成一件事情……

荣吉和我约定正月二十日上午9点以前在省城见面。忐忑的心又要离家了,然而父母似乎已经习惯了我来来回回,对我这次离家他们没在过多嘱咐……

早晨天还没亮,还是偷偷起床,整理好行李铺盖,然后悄悄的离了家……

我害怕惊醒他们,怕他们为我担心。我想做个懂事的儿子,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他们过的好一点,为我骄傲,不想他们为我担忧。可我心里知道,他们的担忧从来都没有消失过,只是他们更不愿意让我觉得他们在为我担忧……

活着的意义在我看来,不仅仅是为自己。一代一代的传承需要领悟感知更多的生命价值……

我希望自己的价值是让家人过的好……

星夜启程,出了家门,赶着脚步,我还是没有看到“启明星”……

照亮出路的不是月光,也不是路灯,而是神往的征途。

踏着熟悉到可以闭着眼睛走出去的村间小路,萌黑的清晨公路上看不到一辆车灯,只是时不时的拉煤火车灯光一现……

太阳照常升起的地方,一辆大巴迎面而来。车上乘客依然很多,也许是大家都赶时间,也许是因为这个时候的车票价比其它时段便宜。车上的人脸上洋溢着笑容,他们像是要去幸福的天堂。我却总是忧心忡忡。

未知的路途,我感觉到了一种无法言语的痛。

夹带着淡去的年味大地回春,正月月末没有人还会想起刚刚过去的味道……

大巴车行驶途中人们变的安静起来,短暂的享受又要迎来一年的汗水,每个都在期待着新一年的收获,命运在这一刻诉说着使命的安放,各自天命……!

大巴车下了高速,向城区驶进,三个小时的行程,晕晕乎乎的天已天亮了。

到了省城心情透亮,像是开了一扇窗,看到希望就在不远处,我所期待的是好的开始……

省城道路两旁,路灯上悬挂着的城市节日装束,在被工作人员一一取下来的情形,意味着城市生活恢复了日常节奏。

到了汽车站,一大波一大波的人,不停息的向着城市分散。大家都是大包小包,大卷大箱,急急忙忙的找着熟悉的路线,向着方向前进……

下了大巴车,扛着铺盖卷、拉着行李箱,加入到了前进的队伍……

天气不热却出了一身汗。第一次扛着铺盖卷出门,有点憋屈有点不适,但这却是生活……

记忆中除了农民工和刚入学的学生会带铺盖卷,时下出门好像没谁会带铺盖卷出门了……

荣吉跟我说的地方,我不太熟悉,只得打车过去。

不知道是自己不会生活,还是兜里没钱,每次打车心跳的都特别快,眼睛总是死死的盯着计价器,生怕被宰……

缺乏生活经验的自己,自卑又有些自大,却还有些不入流……

我一直觉得生活里不需要花的钱没必要支出,积少成多也是笔大的开支。最后就养成了习惯,行成了特有的性格“对自己不舍得,对别人舍得”……

我总是不明白生活的本意,一直在追求找寻着其含义,可一直找不到答案。这条路很长,很长,我不知道自己还需要走多久才能看到想看到的自己……

到了荣吉跟我说的地方,下了车找了半天都没见他,便拨通他的电话

“荣吉,伙计到了”

“噢,你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过去了”

“好,那你过来了联系我,我就在你告我说的这儿等你”

“好,那先就这”

挂了电话,一个人傻傻的在路牙上等他。看着过往的人,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和我一样,也在找寻生活的答案。不过我很羡慕他们,因为他们有伴同行,而我是一个人……

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谁也不认识谁,都在迈着快步赶路、转车、讨生活。

停留在不影响他人行走的角落,点燃一支烟,瞅着陌生的城市生活,想象着我接下来开始的生活……

说实话此情此景我像极了一个外出务工的农民工。我很享受这样的时刻,因为我知道,这会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看了看时间,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荣吉还没来。想必他该是有事,咱是求人家,也不好催,只好继续等!

等,是天底下最痛苦的的念想。他能让你抱有的希望瞬间破灭,也能让你尝到幸福的味道。我想,坚持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我和荣吉是小时候的朋友,俗话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这种感情一直留在童年的记忆中。

荣吉高中时期随家人到了省城,之后我们就很少有联系。当兵的时候偶尔会有通电话,但总是很有限。

几个发小中,也只有荣吉的想法和我略同。可能是家庭环境的相似,也可能是性格类似……

彼此出行,我心里没底,因为我不知道想要顺利走下的路,是否是我想要或者能走的路……

多年和荣吉没有相处,对他的境况多是听来的,而且他父亲,我只见过一次,那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对他的父亲我没有太多的印象,只知道荣吉小的时候父母不在身边,一直都是他的姥姥带着他和他姐姐。

小的时候不明白这些东西,长大了再去看这些东西时,我不敢想象为了生活究竟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换来真正的想要的东西……

呆呆的、傻傻的,站在路边,不记得抽了多少根烟,直到肚子咕咕叫了,才想起已经等了好一会儿……

正准备给荣吉打电话,马路对面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凝神一看是荣吉。他示意我在原地,然后他上了一辆面包车,面包车在路口掉了个头,过了一会儿就停在了我跟前。荣吉从副驾驶座上下来,跟着车上又下来一个年轻人,开车的人也从驾驶室下来,他们很热情的和我打招呼,荣吉说

“旋的,不好意思,有套房子出了点问题,才处理完,等的累了吧?”

我笑着说

“没事,没事。不累”

荣吉掏出烟递给我一支,说

“这是我姐夫,那个是我爸爸,把行李放到车上,你跟我爸去hq那边,我暂时还不能去,今年实习期,实习完了我就过去”

荣吉的爸爸看上去不爱说,他打开后车盖,荣吉的姐夫帮我把行李放到了车上。

第一次见荣吉家人,感觉很亲切。

荣吉常常是不拘一格,他没我想的多,所以一直都很简单。

放完行李,荣吉的爸爸就上了车。

荣吉说

“旋的,那你也上车吧,我和我姐夫先走,去了那边有事就和我爸说,别见外,你的情况我和我爸说了,他会给你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你别想太多”

心里突然发酸,感觉荣吉比我成熟很多,嘱咐的话像个大哥一样。

我笑了笑,说

“行,我知道了,你也一样,咱们电话联系吧”

荣吉说

“行,上车吧”

我上了面包车,车窗里看见荣吉和他姐夫急急忙忙的跑去了马路对面。

荣吉的爸爸一直看着他们坐上出租车,才发动引擎。

面包车向着城郊的高速路口前进,我不敢看荣吉的爸爸,他也没和我说话,一直到上了高速,荣吉的爸爸让我从后座上帮他拿烟,我们才正式开始交谈。

他问了我一些家庭状况后,对我说

“荣吉和我说你的情况了,咱们都是自己人,不要太拘束,老干,这块的话等你去了再和你细说,咱们先去趟xz,那边有个工地,我得去看看”

“老干”就是“干爸爸”的意思。在老家,相处的很好的朋友称呼彼此的父亲就以“老干”相称,称呼母亲就唤“干娘”。

我一直都叫不出口,只因为相处的好的朋友,虽然好,总觉得没到那个份上。

荣吉的爸爸,倒是让我内心瞬间释放了之前的浅见。原来人和人相处如此简单……

一路上他没拿我当外人,跟我聊了很多很多,我几乎没怎么说话,除了说“嗯,是,对”,我没有说多余的话。

荣吉的爸爸给我的感觉,是他经历了很多,心里有很多的苦,他很上进。一个父辈的人还有这样的思维跟干劲,让我心生敬意。

对他,我开始有了太多的好奇……

就这样带着好奇感,跟着荣吉的爸爸,向着陌生的地方,一路向前……!

面包车驶下高速口,经过几个村庄,然后进入市区。眼前这座留下短暂记忆的城市,其实我一点都不陌生,但也不熟悉,因为我没有好好看一看这座城市的容颜跟繁华,就离开了。

荣吉的爸爸开着车熟悉的在城市街道穿行,拉着我向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行驶着。

不大的城市,却有着意犹未尽的感觉,除了陌生,好像再没有什么更好的看头……

荣吉爸爸把车开到了一个小区,小区门口的保安见他进来,热情的和他打招呼,他热情的递上烟,保安笑着开启了围杆。然后一脚油门,荣吉的爸爸脸上露出一路上我没有看到过的自信和笑容。

我心里知道,这是一个男人该有的尊严和信心……

面包车停在一幢楼的单元门口,荣吉爸爸说

“走,下车”

跟在他屁股后头,进了楼内,他掏出钥匙打开一楼西户的房门,说

“这只是老干其中的一个点儿”

听着他的自信,我点头,说

“噢”

进了房间,里头很乱,地面墙面都是毛坯,除了客厅里放着一张像样的办公桌和电视背景墙,这间办公室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不过一进门就能知道这是一间装修公司。

房间里特别冷,有点潮。荣吉爸爸说,工人们还没有来……

我不知道他来这里干什么,呆呆的跟着他,肚子饿的没有了力气。

撕了点卫生纸,擦了擦客厅里放着椅子坐下,只见荣吉爸爸不停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停的接打电话,不停的点烟吸烟。

听他打电话的内容,大概是和一些客户说他开工了,顺便拜年问好,还有就是通知工人,还有什么关于钱款的事……。

大概老板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荣吉爸爸身上有老板的气息却没有老板的姿态。我一点都看不出他是老板,即便是这间很乱的办公室是他其中的一点……。

荣吉爸爸打了一通电话,脸上洋溢着我看不懂的幸福。他嘴角上扬开心的跟我说

“兆旋,老干这摊子铺的很大,营生也很多,才打了几个电话今年的活儿不发愁了,你是荣吉的好朋友,有什么不懂得就跟我说,咱们是自家人不要见外”

看着眼前这个自信满满的中年男人,心生羡慕,在他身上我看到了很多我不曾明白的东西,我像是看到希望一样对他敬仰不以……

我一直渴望跟上一位赏识自己的老板,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认可,慢慢的积蓄自己的能力,提升自己的价值。

突然间,心里稚嫩的情绪波动让我感觉找到了渴望已久的东西……

怀着一颗希望之心,内心的石头沉底了,如释重负的心情,我笑着对他说

“谢谢你老干,我会好好干的。”

荣吉爸爸递给我一支烟,说

“不客气。具体的工作安排,到了那边的办事处再说。”

我说

“嗯”

他抽着烟,掏出电话。不知道给谁打的,说了几句话后,转身对我说

“兆旋,咱们走”

他走在前头,我跟在他后面。出了门,锁上这间办公室,然后跟着他坐上面包车,去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

跟着他我不敢多说话,只见他烟不离手,一根接着一根的抽……

坐在车上看着前方,我以为是要去工地,结果到了一个热闹的地方他把车停在路边对我说

“你在车上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我没吱声,他拔了车钥匙、下了车、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我没瞅见他去了哪个方位,只是感觉对跟不上他的节奏,不知道他在干嘛……

空着肚子,没心思琢磨多余的事情,然后就在车上呆呆的等着……

前窗的玻璃外头天越来越暗,在这个离家不是很远的城市,我想起了父母,我不知道他们在家做什么?是不是还在担心这个不孝的儿子?这一年让他们操碎了心,我心里头难受,不知道和谁去讲,强忍着一步一步的走,往前走不敢怠慢……

心里的酸痛让我忘记了“饿”,徘徊在十字路口,我不知道接下来又是什么样的路程,只能自我安慰的“继续”在生活的奔头里寻走……

忘乎所以的想着不着边际的未知,荣吉爸爸说的一会儿实在是太久了……

孤零零的躲在车里开始有点寒,正准备下车走走,车门开了。是荣吉爸爸,他长喘着气,说

“诶呀,冷了哇小兆,哈哈,今天不早了,咱们明天走,先找个住的地方,吃点饭”

说完他启动了车,没等车热。一脚油,车子摇摇晃晃的就驶进了市区……

天黑了,车灯照亮的地方像是在梦里。夜晚的城市总会让我眼前一亮,看不透城市真实的一面究竟是什么样的容颜,不过我还是喜欢夜晚的城市,因为只有夜晚它才像电视里的都市……

荣吉爸爸把车开到了一个巷子里,巷子里人来人往看上去特别热闹,我却不知道现在是在哪里。但我很确信,这地方荣吉爸爸经常来。

他把车停在一个他很熟悉的地方,跟着他下了车,我才知道这是一个城中村。跟在他屁股后头,进了一家小宾馆,只见他和店主很熟悉。开了一间房后,他说去吃饭,然后又跟在他后头。我们到了一间不大的小饭店,但这间饭店人很多。

餐馆儿主营的是羊汤,荣吉爸爸让我找位置坐下,他跟老板点了菜后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就上了三个菜,一个凉菜两个热菜,我很饿但不好意思吃,只好喝着水看着盘子里的菜等他。

我还在想他去了哪里,荣吉爸爸拿着一瓶白酒和一条烟进来了,他让老板拿了两个杯子过来,边拆烟边说

“荣吉说你当过兵,应该能喝点吧,不多就一瓶”

我笑了笑,没说话。

他拆开烟拿出两包,给我拍桌子上一包烟,说

“晚上抽”

老板拿来酒杯后,他拧开倒了满满两杯。他端起一杯放到我跟前,说

“来,先整一口,天气冷,暖暖”

跟他碰了杯后,他拿起筷子,说

“吃吧,这间饭店我经常来,味道不错,一会儿尝尝他家的羊杂面”

我拿起筷子,不停的往嘴里送,他见我吃像,笑着说

“饿了吧,我这个人每天到处跑,吃饭没规律,让你跟上我,挨饿了,来和老干喝一个”

我端起酒杯跟他又喝了一口。借着酒劲,他又跟我说了很多话。

空腹喝酒一下就上头了,晕晕乎乎的在这间店里,我和他一直把酒喝完。

因为感触,我内心有些不好意思,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拿,所以想通过结账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酒足饭饱后,我去买单却被他一把拉住,他笑着跟老板结了帐,然后说

“以后跟我出来吃饭不要这样,啊!”

一句简单话,让我心中惭愧。

自从跟上他,我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傻傻的看着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方式……

成功不易,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以前多多少少听荣吉谈过家里情况,他爸爸也是这几年才翻起来。我想,从失败到翻身这样的过程,一定很艰辛,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成熟的面孔,不拘一格的做事风格,感染了我。我突然下定决心,要跟着他干……

回了宾馆,他简单洗涑了一下,躺床上就睡着了……

房间里有电视剧,有电脑,这两样东西我都不感兴趣,可不知道为什么却睡不着……

我怕看电视吵到他,就打开电脑,瞎看看。看着看着,我点开了一个网站,越来越兴奋。不知道哪里来冲动,尽然……。

一阵舒爽过后,我感到沮丧,为我的行为感到羞耻,可事情已经做了,只求没有被荣吉的爸爸发现,而看不起我……

恶习会让人丧失意志、记忆里减退、精神萎靡,可我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总是陷入自责和后悔当中,可却又不能自省。

继续的路还会很长,改变,也许是我每次那样后最先想到的东西,可继续又希望清醒的认识自己,面对生活……

身体缓解疲劳后,冲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开始整理一天的思绪……

人生路上需要“继续”、需要“机遇”、需要“转变”、需要“吃苦”,需要太多太多的东西。

我期待这样的“继续”,是一份安分的沉淀,好让我真正站立起来,成为期待的样子。

无论接下来是什么样的路程,我都会努力向前,认真对待,哪怕是没有希望的疑虑,我也愿意用些时间去验证耐心和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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