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轮转,景山上修炼的时光过得很快,崇明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喝几杯,青栾依旧是小心谨慎打理着熙颜的一切……
“熙颜!”
青栾的声音回荡在竹林之中,他不知道的是,熙颜此时早就跑出去很远了。
暮临气喘吁吁的跟在熙颜身后,“喂,你到底要往哪儿跑?”
熙颜及腰的长发轻轻的挽成一个小发髻,腰上系着的一串玉铃叮当作响,她一身浅红衣裙在竹林中格外醒目,她扭过身浅浅一笑。
“阿临,告诉你,我今天打算溜出去转转,你就别再跟着来了!”
说着在竹林中疾步翻飞,眼见着要消失在暮临的视线了。
“喂!!你等等!!”
熙颜笑的开心,她已经在这景山中待了十年了,太久了,她真的很想出去玩玩。
恰巧今天鹿蜀回了杻阳山,崇明又宿醉未醒,剩下的青栾也不能将她怎么样,楚犀姐姐也被她轻松躲开了,唯有暮临,盯梢的紧,很难摆脱。
难得的天时地利,怎么能因为暮临这个“眼线”就轻易放弃了呢!
她几步跳到一个宽阔的石台上,借着树丛隐匿了自己,掩着嘴偷笑。
只见暮临站在离她不远的树边喃喃自语,“刚才还在这里……人呢……”
她正得意,正要顺势从石台后溜走,突然身体像是被锁住一般动弹不得。
“糟了!”
被发现了……!
熙颜心里直叫苦,不慌不忙的正打算运功,想要解除束缚,不料被人从身后一把提起来。
“这下惨了……”
暮临听到这边的动静,急忙奔过来,正看见他的师傅杻阳君云离扛着一个人走过来。
被扛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意欲溜走”的熙颜。
“师傅……!”暮临忙迎了上去,他紧张的看着云离,正准备接受师傅的责怪。
“嗯,阿临不用自责,这丫头调皮惯了,你上当也是常事。”
云离不紧不慢的说着,熙颜被他扛在肩上没办法挣扎,只好小声道,“云离君,下次不敢了,你快将我放下来。”
云离君一边招呼自己的徒弟跟上,一边低声道,“那可不行,你这丫头,放你下来转瞬就要溜了,还是要亲自将你‘押’回去才好。”
熙颜的长发顺着云离的肩头滑下来,遮住了她通红的脸庞。
青栾正在竹屋里盘问半梦半醒的崇明熙颜的去向,就听见院中有喧闹的声音,他走出屋子,只见云离扛着晃晃悠悠的熙颜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这时云离已经解开了对熙颜的束缚。
感觉到身体可以活动了,熙颜红着脸挣扎着从云离肩上下来,匆匆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青栾瞪着眼睛,目光跟着熙颜消失在屋子门口,又转向云离,一副我等着你给我解释的表情。
云离摊摊手,“你别这种眼神看着我,要不是我,熙颜现在就溜出景山了,你应该谢谢我才对。”
“那我可真是要谢谢你呢,”青栾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她现在可不是八岁的小女孩了!你现在这么扛着她……”
云离笑着看着青栾道,“哎哎,她以往可是很喜欢我扛着她到处走的,再说了,我从来没把她当成孩子。”
青栾瞪了他一眼,“以后这些话你少说。”
云离撇撇嘴,“罢了!阿临,你来给师傅解释解释,熙颜是怎么躲过楚犀的?”
“哎?!师傅……哎哟!”
暮临心中暗暗发誓,以后真的再也不帮熙颜溜出去玩了!
熙颜回到房间轻轻抚了抚胸口,指背贴着自己的面颊,还是有些微微发烫。
其实已经两年多没有见过云离君了,没想到第一次溜掉就被他抓了个正着,真是扫兴,等会免不了要被青儿和崇明唠叨了。
熙颜这么想着,使劲揉了揉自己脸,“云离君还真是不给面子,我都这么大了还是像小时候那么扛着我。”
她这么说着,绕到窗前向院子中观望,暮临正举着长板石在院中罚站,见到这情景,熙颜又笑了出来,“哼,叫你跟着我,就好好罚站吧。”
看到院中的人都散去了,她整了整衣袖,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正要喝几杯解解渴,谁知杯子刚举起来放到嘴边,就有人推门而入。
“你还知道渴了回来喝水么?”
青栾沉着一张脸走进来,另一只手里拖着摇摇晃晃的崇明,熙颜手中端着杯子,半口水含在嘴里,脸颊微微鼓着,看着这两个人突然进来,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喝这一口水。
青栾走到她身边坐下,顺手将崇明推在长榻上歪着,自己则面对熙颜坐正身子,一副长辈模样。
熙颜小心翼翼的将水咽下去,又把手中的杯子放下摆正,含着笑站起身又取了个杯子给青栾倒上,“青儿哥哥您喝茶!”
青栾看着她端到自己面前的茶,颇为给面子的接了过来,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茶是好茶,就是顽劣之前就该倒了喝,不然放置了这么久,都凉了。”
熙颜眼珠一转,笑嘻嘻道,“是呢,熙颜知道了。”
青栾面无表情的脸色这才稍有缓和,“往后要出去打个招呼,不要再自己出去了……”
说着青栾踹了崇明一脚,“你也清醒一些。”
熙颜撇撇嘴道,“青儿,我都十八了,何故还不能自己出去玩呢,阿临他都经常出去的啊,我出门还要叫上你们……”
“你同别人不一样。”
“有何不同?不过因为我是个女孩子,其他的我也不差。”
熙颜不悦的站起身,走到院中生起了闷气。
青栾正要说什么,就被已经清醒的崇明拉住了,“好了,我同她说。”
青栾闻言静了声,崇明将手中的酒盅放在桌上,走到熙颜身边。
“想自己出去?”
“嗯。”
“想去哪儿?”
熙颜微微侧过头看着崇明,“……”
其实她也没想好要去哪儿,没有一个答案可以回答崇明,熙颜懊恼的踢了踢地上的草,“我没想好去哪儿。”
崇明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等你想好了去哪儿,再考虑出去的事情吧。”
说完这话,崇明得意的给青栾使了个眼色,两人便离开了熙颜的竹屋。
“你就不怕她想好了又溜了?”
崇明笑笑道,“你太紧张了,你难道忘了景山封印如果被她破了,我们会察觉到的。”
青栾抬头看看天空,十年过去了,景山的灵气早就没有往日的繁盛了,“最近我总有不好的感觉,所以很是担心。”
崇明听他这么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那两个人离开后,熙颜又回到屋里,她撑着头坐在桌前,手指不经意的抚上了胸前挂着的小坠儿。
师傅……熙颜十年都没有见你了,不知您可还记得我?
熙颜的手指在坠儿上轻轻摩挲,思绪早已飞到天外。
青栾思虑许久,准备去一趟天幻宫。
于是他拖着崇明去找云离商量了。
“云离,你这几日不必回杻阳山吧?”青栾开门见山的问。
“怎么?你们俩看不住小熙颜,需要我一起盯梢?”
“怎么可能,要不是崇明这厮太纵容熙颜,我也不至于这么担心,”青栾指了指那个嬉皮笑脸的人,“来日里你也观星,我想你应该注意到了,景山的灵气开始减弱了,毕竟这么久了,不复从前也是常事,只是如此下去怕是会有变故。”
云离点点头,“我也发现了,只是现在不知失去了景山的庇护,只有重生锲的话,是不是还会免不了有山海之气外溢。”
“这个问题应该不大,还有那个云莲面具,我担心的是熙颜,她在山海各处走动,还是会有那些异兽之动。”
崇明冷不丁的问道,“天上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我也许久不见南笙了,”云离低声道,“就像这个人没有存在过一般。”
“早就该想到了。”崇明轻嗤一声,十分不屑的说。
“那这里先交给你们了,我即刻动身去天幻宫。”
“好。”
凌云殿其实并不像杻阳君描述的一般宁静无波,此时的暗潮正在这里汹涌。
殿中坐着的几个府君脸色都不是很好,坐在正中的还是中山府君黎丞君,他看着前来回报的人,“崇圣君还在闭关?”
“是,他殿上的侍童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哼!这种时候还选择闭关不出,真当我没办法了?”
黎丞君挥挥手,殿上传来一声轻笑,“您堂堂中山府君,就被他一个小小崇圣君给拿住了?”
黎丞君不悦的看过去,只见角落里一个浅白长袍,褐发高束的男子抱着双臂正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句芒。”
“听说最近在景山又有奇怪的气息涌动,凌云殿的大人们事务繁忙,想必没有闲暇,鄙人也是想为山海大荒出一份力。”
句芒无比优雅的行了礼,嘴角含笑。
黎丞君脸色有些发青,大殿中其他府君的窃窃私语已经愈渐大声了。
“够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说话间黎丞君头也不回的从句芒身边走过,句芒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那么各位大人,鄙人也告辞了。”
句芒化作一阵轻烟消失在了凌云殿上,只剩下大殿中面面相觑的一群人。
中山殿中空旷又安静,只有一个急躁的身影在殿中来回踱步。
黎丞君捏紧了袖袍,一直到句芒不慌不忙的踏进大殿之中,他的神色才有所缓和。
“我们不是说好了?为什么突然就到了凌云殿?”
黎丞君怒色不减,厉声质问着眼前这个人。
句芒神色淡然的走过他的身边,堂而皇之的坐到黎丞君的坐榻上,“啧啧,瞧瞧您这个语气,哎呀,坐在如此的位置还真是威风八面啊。”
黎丞君闭住了嘴,喉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哽住了他,眼前这个人不正是他自己招来的尊神么?不供着能行么?
句芒见他半天不答话,身子微微前倾,笑着问,“黎丞君,您啊,不必紧张,我啊,已经是老神了,按理说呢,你这些破事,我真是不必掺和……”
说着句芒散漫的躺回坐榻上,“……哈,只是没想到,你会找到我。”
句芒伸出手,他袖中的手腕隐隐可见羽毛纹理,“既然您都开口了,我自然不好推辞。”
黎丞君脸色又恢复如常,“那就劳烦,神句芒了。”
句芒似乎是很满意这个称呼,他颇为受用的点了点头,“嗯。”
与此同时,天幻宫乘凉的武罗,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她不安的看向院中的池水,笼罩着薄雾的池水今日竟然都是浓稠的雾霭,武罗皱着眉坐起身,吹开薄雾,却只能看见沉淀的白色。
正疑惑间,就听小童来报,青栾来了。
武罗示意小童将青栾引到后园,她自己也整整衣衫,坐在池边的石台上等着。
青栾脚步很急,他的心里是藏不住事情的。
等他见到了武罗,知道自己的慌张也不是没有根据的。
武罗身后那一潭明镜池让他更加不安。
“你来了。”武罗迎上去,示意他坐在自己对面。
青栾走到她身边,盯着沉淀浓雾的池水,眉头紧皱,“这是怎么回事?”
武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青栾将手伸进水中,轻轻捞起一捧水,在手中是清澈的,落下去就是浓重的颜色了。
武罗在池边的石台上坐下,轻声道,“天幻宫本就是天宫在大荒的倒影,如今明镜池的种种异状,大约跟凌云殿上的人脱不了干系。”
“这几日景山的灵气已经渐弱了,如今你这里也……”
“她还在景山是么?”武罗问道。
“嗯,现在云离和崇明跟她在一起。”
“云离……离开封印之地如此远,关键时刻怕是只有崇明能顶一顶了。”
“……她身上还挂着重生锲,应该不会到那种地步。”
武罗垂下眼帘,剩下的话也没有说出口。
两人如此沉默了许久,武罗眨了眨眼,率先开口道,“不如你去九重九看看吧,不看过你也不会放心的。”
青栾转身看着武罗,后者低着头不去看他,青栾张了张嘴,最终也只是吐出个字。
“好。”
青栾走后很久,武罗还是呆坐在石台上,直到阿忆走上前来唤她,“娘娘?”
“娘娘方才是不是有话想要对青栾大人说?”
武罗笑笑回答道,“都不重要了……你去准备一下,明镜池的变化可能也会影响到我们,如果有朝一日难免一战,我们也要有备无患。”
“娘娘?这话是……”
“你只管听我安排,不必再问。”
“是。”
青栾这时还未赶到九重九,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萦绕在九重九的清云薄雾都散开了许多,顺着阶梯而上,青栾可以清楚的听见自己略微沉重的呼吸声。
踏上最后一级台阶,青栾仔细屏住了呼吸,他身子贴着支撑穹顶的白玉柱,他能感觉到大殿上此时正站着一个人。
那人并不隐匿自己的气息,或者说是嚣张的想让别人知道他的存在。
那股气息青栾并没有印象,那种威慑的感觉又不像是崇圣君,也跟其他府君的不同,也不是不同,而是……
神力。
青栾的心脏狂跳不止,这股气息越来越浓重,让他几乎要跪下身。
如今山海大荒的老神们除了死去的,多隐居避世,此时在九重九的,究竟是谁?!
殿中之人似乎有意玩弄青栾,他逐渐施压,青栾竭力想要抵抗,却如蚍蜉撼树,收效甚微。
那人脚步渐近,青栾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
只见那人已经走到了青栾的身后,他凑到青栾的耳边,低声道,“啧,能坚持这么久,看来你也很有本事,不愧是跟过灵婴的鸟呢。”
他说着,轻轻拍了一把青栾的肩膀,这一拍,青栾直接跪在了他的面前。
“嗯,这才对么,就算是跟过灵婴,在我面前,也一样如同蝼蚁。”
青栾半跪着抬头看他,那人银衫挺立,褐发高束,眉眼细长,神情戏谑,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你……是何人?”
那人摸着下巴看着他,“区区青鸾鸟,我还真是不必告诉你我的名讳,”他弯下腰又敲了一下青栾的肩膀,青栾吃惊的看着自己逐渐变回原形,“吾乃神句芒。”
句芒话音落下,青栾已经蜕变回鸾鸟的模样。
句芒不屑的看着他,“这样才对嘛,鸾鸟就是鸾鸟。”
青栾怒道,“你!”
青栾一声尖啸,周身长羽如同利剑一般锃亮,他飞身就要冲上去。
句芒似乎并不在意,指尖轻轻一弹,青栾就被击飞出去,转瞬间句芒就踩在了他的身上。
“呵,还真是她养出来的好鸟呢,居然敢跟我叫板,瞧你这一身剑羽,以为这样就能有丝毫的胜算?真是天真。”
说着他将手指放在青栾的身上,“可惜啊可惜了。”
青栾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胸前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推了出去,后背一阵钻心的疼,眼前的九重九越来越远。
句芒整了整衣袖,看着九重九上巨大的缺口,“这里也可惜了。”
说着他长袖一挥,巨大的玉柱升了起来,句芒走上前,手指在上面指指点点,嘴里还在念念叨叨,“嗯,让我看看,你,躲在哪儿?”
句芒眯着眼,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身在天幻宫的武罗心中一紧,她坐在桌前万分不安的抚着胸口,“阿忆!阿忆!”
门外守候的阿忆急忙冲进来,“娘娘?怎么了?”
武罗大声喘着气,身上的瑶铃都在不安的震动,“阿忆,你即刻前往九重九,我有种不祥的预感,速去速回。”
“是。”
而另一边的景山却是一番欢乐和谐的景象。
青栾走后,熙颜更加的肆无忌惮,云离本就宠着她,再加上崇明也管她不住,越发的活泼好玩。
师傅在侧,暮临不敢放肆,楚犀又被他安排去送了家书,他看着熙颜在旁边优哉游哉的喝着茶,十分不满道,“师傅!我都练了几个时辰了……”
云离执着竹简敲了敲自己的徒弟,“阿临,你好好练功,以后你有大责任,可不要学那个小姑娘,成日里只知道顽皮。”
熙颜撑着头笑道,“是呀是呀,听说阿临哥你是什么暮云馆的少家主呢,今后可不是有大责任……”
“你就如此吧,青栾不在你就当我是个摆设?”崇明的声音在熙颜头顶响起,他揉了揉熙颜的头发。
“崇明哥哥,你酒醒啦?”
“……胡说!我今日还没喝呢!”崇明在她身边坐下,从她手中拿过那本已经被她卷成一团的书,“今天看的什么书?”
看到崇明出来,云离也坐了过来,“这青栾怎么回事?去了天幻宫怎么这几日了,还不见回来。”
“大约是又去了九重九,他总说不放心,要去看看情况。”
云离点点头,“我这两日要回封地了,出来太久,怕有麻烦。”
崇明将手中的书还给熙颜,“你去吧,这里有我,不必担心。”
“阿临,”云离挥手示意暮临可以不用再继续练功了,“我离开两日,你还留在此处。”
“是,师傅。”
云离又看向熙颜,叹了口气。
熙颜不满道,“云离君,怎么转到我这里就要如此这般的唉声叹气?!”
“你师傅也不常在你身边,跟着我们时常又不管你,你就安稳在景山,再不要乱跑了。”
熙颜撇撇嘴,脸上挂着明媚的笑,“云离君放心吧!”
熙颜撑着头的手敲着脸上的云莲面具,心中已有想法。
她敲着面具的小动作被暮临看在眼里,他心里一阵哀嚎。
师傅走了,这小妮子绝对要出幺蛾子!
云离骑着旋龟离开的时候,暮临揪着一张脸,他知道师傅必须要走,所以没法给师傅说,只能找个机会告诉崇明先生了。
他在崇明的院门外徘徊了许久,正整理好词句要走进去的时候,被一个身影拦住了。
熙颜握在手上细长的竹竿儿顶在他肩上,“阿临哥,你干嘛去?”
“我,我,我找崇明先生聊聊不行啊!”
熙颜绕着他走了半圈,手上的竹竿儿却没有动,“你找他?你跟他有什么可聊啊,”熙颜偏着头眯着眼,“啊,依我看啊,你八成是去告状的!”
“我告什么啊!”暮临后退一步,脱离了竹竿儿的控制范围,“你想多啦。”
“是么?看招!”
熙颜说着挥舞着手中的竹竿儿就冲将上来,细长的竹竿儿被她舞的飒飒作响,险些将暮临的长发也卷进去。
暮临只好举起剑鞘抵挡着她的竹竿儿,拇指迅速推起剑柄将熙颜手中的竹竿儿扣在剑鞘上。
“你这是干嘛?”
熙颜手腕一抖,竹竿儿打着旋儿脱离了暮临的剑鞘,也震得他手掌发麻。
女孩儿跟着咯咯的笑了,“好久没有跟你练练了呗。”
几个回合下来,两个还是平手,暮临也不出剑。
熙颜不耐的收了竹竿儿,“不打了不打了,没意思!”
她将手中的竹竿儿扔在一旁,“我回房休息了!”
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暮临看着她消失在回廊的身影,又看了看地上的竹竿儿,沉思了片刻,还是敲响了崇明的房门。
等他进了崇明的房间,在拐角处偷看的女孩愤愤地说,“哼!还是去了!”
房间里的崇明看来早就知道暮临要来告诉他的事情。
“她的这个小动作我还是知道的,大概是想好了出去做什么,所以才又打量了溜出去这件事。”
“先生,我不明白,熙颜她为何不能离开景山呢?”
崇明看着他,似乎在掂量着什么,“这个事情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讲明白,只是外面对于她来说很危险,没有十全的把握,让她独自出去就是在冒险。”
暮临拱手道,“先生的意思我明白。”
“这丫头要是想解开封印跑出去,我这里必然会感觉到异动……”
崇明正说着,就感觉到脚下传来微微的震动。
两个人面面相觑,两个人的第一想法就是:
熙颜又要跑了!?
但是随后崇明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这好像不是熙颜在破阵。”
他合目探查,发现景山山脚来了一个气息很强的人。
暮临探查不了那么远,但是他能感觉到,熙颜也不在附近了。
“先生……”
崇明低声道,“你在此处待着,我去看看。”
说罢就消失了。
山门之前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句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