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娶了媳妇忘了娘
叶如楠顿了零点一秒立即反应过来,并用这个空抓了一个水晶饺塞进嘴里,然后窜回床边,才丢起盖头落到头上。
这时,柳碧阳也走到门口,他呆立了半晌才迈进门。
叶如楠此刻正边嚼边想,海鲜馅果然不错……但是,要是来点醋,就更好了。
等了良久,没见有动静,叶如楠偷偷抬手撩起盖头的一个角……咦,柳碧阳正背对自己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玲珑立在叶如楠身后,心如鹿撞……一桌子上的菜吃的乱七八糟,要是被看出来……呃,总不能说新娘子偷吃了合卺酒吧?
“嗯……姑娘……”柳碧阳喝了口茶,开始独白:“姑娘,你我皆是父母之命,我不本该娶,可姑娘如今已到……唉……”他长长出了一口气,“误了姑娘的终身……在下很对不住姑娘……在下……”他突然转过身,看向叶如楠。
叶如楠正掀着盖头,笑看眼前这个玩诗朗诵的人,突然发现他的肩膀一转,她连忙放下盖头。
柳碧阳呆了呆又道:“总之,在下是不能和姑娘成亲的,姑娘日后若想在柳府,我便好好供养,若想走,我也不拦!”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一双明亮的眼,自红色下一闪而过。
叶如楠大喜:“果真?”刚说出这两字,她就知道自己莽撞了。
柳碧阳愣了愣,缓步走上前,犹豫片刻一咬牙,“忽”一下挑开了叶如楠的盖头。
叶如楠连忙低头,擦擦嘴角的吃痕,方才扬起脸,笑盈盈的注视着柳碧阳。
柳碧阳怔了怔,目光忽的转向玲珑,定睛片刻又哗的跳回来。
“你……”他刚说了一个字,叶如楠就笑道,“柳兄,别来无恙乎?”装已经失去了意义,她单刀直入。
柳碧阳只觉得天雷炸响,耳边轰鸣:“你?叶贤……”叫贤弟?这个红衣凤冠、貌如天仙的美女,巧笑倩兮的眉眼,哪里有半分象个男子?
叶如楠婷婷起身,走到桌前,执起酒壶:“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她斟满两杯酒,端到柳碧阳面前,“柳兄不曾逃脱,在下亦是!”她举杯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柳碧阳接过酒杯:“原来……”浅浅一笑,他也一饮而尽,“相逢何必曾相识……”他把玩着酒杯,喃喃的说道。
叶如楠到桌前坐下,玲珑上来斟酒,她一挥手:“玲珑,你去寻随风,让他带你吃些东西吧!”现在,一切尽在掌握。
玲珑呆了呆,看看叶如楠,似乎有些不放心,叶如楠笑着摆摆手,她才去了。
“早知道是你……我何必还要闹个翻天覆地!”柳碧阳走过来坐下,自嘲的笑笑,“你我兄弟……”想想,似乎也不对。
叶如楠也不答话,只是笑着又送过一杯酒。
柳碧阳又笑道:“我还在想,不知道明年是不是还能见你,哈哈……”目光落在桌上,笑容顿住。
“这些奴才,怎么这么不精心……”桌上,菜冷汤残,很是狼藉,“你初次见愚兄,怎么能吃这些!”他转身就要呼喝。
叶如楠忙伸手压住他的肩:“柳兄莫恼,实不相瞒,这个……是我吃的!”她脸上飞起一抹红霞,“我饿的狠了,方才见没人来……”毕竟是偷吃,她当然不好意思。
柳碧阳一呆,随即哈哈大笑:“贤……你果真是个率性之人!”这个称呼,他还真一时改不来。
叶如楠微笑道:“柳兄,你不恼便好!”想想,“柳兄就叫我一声……”话说,她也不知道叫什么才好了……叫贤弟,肯定有问题;叫叶如楠,好象古代不流行。
“我便叫你一声贤妹吧!”柳碧阳接上话,“贤妹,当初你就不曾告诉我,你为何逃婚,现在……可以说了吧!”这是他一直想问的问题,如今,这个问题更想问了。
叶如楠蹙眉:“这个……说来话来,我们来日再说!”她一挽衣袖,“今日既然有缘分,我们便一醉方休!”她豪放的举起杯,凤冠叮咚。
她抬手除下凤冠,顺便拨出金钗,又去摘耳环,一不小心,耳环的水滴缠住了耳边的青丝,一拽生疼生疼的,她倒吸着气,忿忿的用力向下扯。
柳碧阳摇头叹息,忙站起身替叶如楠解下耳环。叶如楠随手又散开发髻道:“这个顶着也费事!”她两下便扎成了马尾。
不过几分钟后,柳家上上下下便知道了,他们的二爷春心大动,不仅揭了新娘子的盖头,还喝了交杯酒……最最让人吃惊的是,他还亲自给新娘子卸妆散发,宽衣解带……以下,自然是春光无限了。
于是,整个柳府鸡飞狗跳,上上下下蠢蠢欲动。
可是,却有个人站在小院的石榴花树下,一把把狠狠的揉搓着花瓣,直到满树花儿都碎成了一地残红。
“柳兄,你我今日不醉不无归!”什么都没梦到的叶如楠激动不已的端着杯,继续HAPPY,“为我们……为我们的自由!”她哐的和柳碧阳碰了杯。
能不激动吗?从今天起,她就换了管辖了,叶府再也不能安排她的人生了……而柳府,似乎是个桃花源。
柳碧阳一饮而尽:“贤妹……”他也激动起来,“你我知心,愚兄……愚兄……”他突然觉得心里无端的炽热,不禁扯了扯领口,露出一片雄壮的胸肌。
叶如楠“咕”的咽了下口水,也拽拽衣裳:“柳兄,怎的如此……如此热了?”回头看看,并没有看到火盆,“府上的酒,果然很烈啊……”嗡的一下,她跳起来……这酒?
再看柳碧阳的目光,痴缠在自己的身上,上下闪烁。
她蹭的跳起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柳兄,这酒……喝不得!”话间刚落,柳碧阳的手已经缠住了她的纤腰。
两件火红的喜服纠缠,肌肤相触,好象大粒的火种,点起了一片熊熊大火。
叶如楠嘤咛一声,便要倒下去。
这酒绝对有问题!她的脑中闪过。唯一残存的理性,努力推拒着柳碧阳游走的双手。
眼见神志一点点沉沦,她猛的张口,咬在自己的腕上,两弯鲜血立时渗出……她眼里的迷蒙马上退了下去。
柳碧阳却眸子一片火红,他用力撕扯着叶如楠的喜服。
叶如楠微眯眼,扫了眼门口……很好,没有人!
她一个立起手刀,瞄准柳碧阳的颈动脉砍下去……他马上软软的倒了下去。
还好……女子防身术里,这一招最让她满意……简单明了,就解决了麻烦!
咬着牙,她将柳碧阳拖到床上,顺手剥下他的喜服,摸到内衣下棱角分明的肌肉……她不禁咽了口口水。
立在床边想了想……她嘿嘿一笑,甩下凤袍,也摸了上去躺下。
不多时,果然听到脚步声响起:“快看看,药可见效了?”门外很细微的声音,“莫要让梦荥真不圆房!”一个听起来已不年轻的妇人说道。
“太太,二弟又不是柳下惠……听说新娘子天人一般,哪里还用下药!”深不以为然的声音,似乎年龄不大。
太太?叶如楠嘀咕着算了算:“难道是……柳家的女当家?柳碧阳的娘?”她汗如雨下……给儿子下****的娘?果然够个性!
听声音近了,叶如楠故意软软哼了两声,又似吟非吟、非嗔似嗔的制造了一阵动静,然后笑着将床头摇了几摇。
门外的脚步立时停了:“好!”欣喜若狂的一声低呼,“走吧,回去告诉老爷,剿寇让他另寻他人吧!”一会儿,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叶如楠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暗暗微笑……这样的家庭,太TM有挑战性了,她很喜欢,很满意!……太过平淡的日子,过起来还有什么意思?
第二天清晨,柳碧阳一睁眼,就对上叶如楠眨啊眨的眼:“你醒了?”她俏皮的笑道。
柳碧阳一怔,唰的跳起来:“我……我怎么……怎么睡这里了?”他一低头,喜服已经不见了,身上的衣饰零乱,“这……这……”他大为惊慌。
叶如楠慢慢挑起嘴角,一抹邪光从眼中闪过:“这……柳兄,你……”她故作幽怨的垂下眼睫。
柳碧阳脸色一变,缓缓穿好衣裳,看看叶如楠,又看看桌上的残杯冷炙,神情沉重起来。
听到屋里有动静,玲珑低头门口问了一声,随后便端水进来,若是细看,便能发现她的脸颈泛红。
今天早上,她一起床,就有无数人来巴结她:“哎呀,玲珑姑娘,你远道来的,若是有什么吃不惯的,和我说,我好生给姑娘做……”半天,玲珑才明白,柳府多了一个传说。
传说里,柳二爷无比宠爱新奶奶,两人先是吃着喜酒,不知道怎么的,吃着吃着竟然吃到了床上……巴拉巴拉……巴拉巴拉……两人OOXX、XXOO一夜,至今还不曾起身。
而玲珑这个陪嫁丫头,身价跟着这异常和美的一夜……就股市飞升的红线,一下窜了上去。
听完后她一脸黑线,几经柳折,好不容易杀到新房前,不禁感慨万端……原以为在相府,就领教了流言的厉害,可到了这里,才知道什么叫升级。
叶如楠看到玲珑脸红,不禁摇头:“玲珑,是不是看到随风了?”话音没落,随风门外恭恭敬敬的道,“禀爷和奶奶,萦月来道喜,等了半晌了!”他连门也不进。
叶如楠呆了呆,转头笑道:“柳大哥,你还真把萦月带回来了?”她当然记得画舫上的那个姑娘,“她如何,比起你的心上人……”听到脚步声接近,她马上闭上了嘴。
柳碧阳皱眉,一言不发。
萦月婷婷袅袅的进来,毫不迟疑跪下磕头:“萦月见过二奶奶……”拜完,她抬头,对上叶如楠笑眯眯的眼,“啊?姑娘……”她一声惊呼。
叶如楠毫不意外:“萦月姑娘一向可好?”她看着这张越发精致的脸叹息……女人果然是要养的。
萦月回了回神,马上恢复笑颜:“原来姑娘就是二奶奶,怪道……怪道那日,便跟在二爷身边……”她有意无意的看了柳碧阳一眼。
柳碧阳一震,脸色更沉了。
叶如楠挑眉:“正所谓天下之大,无巧不有啊!”萦月的挑拨之意她自然看在眼里,但她并不在乎。
反正,她也没想真的嫁给一个心里已经有人、还带着一个不清不楚的女子四处乱窜的男人,对她来说,这里就是一个中转站,下一班车一旦到来,她马上会上车离开。
萦月忙陪笑:“是哦,不是有人说了嘛,无巧不成书,更何况,人是有心的!”她依然话外有话。
叶如楠突然有些反感这个萦月了,她淡淡笑道:“萦月姑娘说的是,只是……不知道姑娘是怎么知道,当日我们定会去西湖的呢?”她提醒萦月,是有一个人费尽心机,但那个人不是她。
萦月怔住,玲珑适时的上来道:“姑娘,早饭备好了,你看是现在就传,还是等一会子?”她也听出来了,这个萦月没安好心。
柳碧阳突然道:“现在传吧!”他看了萦月一眼,“你先回去歇着吧!”不含感情的话,一点也听不出是喜是怒。
萦月乖巧的应了一声,告辞而去。玲珑走到门外传饭,叶如楠扬着头,盯着柳碧阳。
柳碧阳对着叶如楠的目光,片刻才道:“果然是早就算计好的?”他的眼神凉凉的,话却依然很平淡。
叶如楠点头:“是,我早就知道那****也在城外,所以故意教玲珑骑马,故意训斥,就为了引你出来,因为我知道,你就是个那样……”咬咬牙,“那样一种人!”想说那样无聊,又想说那样下贱,最后,还是积了点德。
柳碧阳脸黑了……他自然听得出叶如楠的戏谑,可……这话真真假假,到底能信几分呢?他没有作声……他发现,以前的叶贤弟,突然间,就象风中旋过的落叶,无影无踪了……
在职场混成白骨精的叶如楠,目光早已锐利的一眼就能看穿了柳碧阳的心思。
她当然明白,现在,解释和辩白是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不想被误会成别有用心,她昨晚第一次面对柳碧阳时,就明确了身份……老鹰捉小鸡这种游戏,她现在不能玩……因为,还没有准备好下来的路。
不过,看到柳碧阳的怀疑时……她除了失笑、无趣外,还有一点点失望……她觉得,她认识的柳碧阳,应该不是那么笨的人。
一顿气氛很是诡异的早饭吃过,柳碧阳站起身:“昨夜我酒醉,不知是否冒犯了姑娘,姑娘若要我负责,我也不能推托,但是,有一点我要说在前面,我心里早就有人,所以,我不能给姑娘真心!”他并不看叶如楠。
叶如楠暗笑……姑娘?这就姑娘了?那个还行的皮囊里也太装不住东西了吧!
从玲珑手里接过茶,她慢条斯理的漱了口,又换了一杯呷了一口才说:“柳公子不必客气,我不过是到府上混口饭吃,对什么别的,没多少兴趣!”她放下茶杯,“什么负责啊真心啊的,我劝公子也少提,这世上有这些个东西的人,终归是寥寥!”她用帕子沾沾嘴角,站起身,理理裙带,率先出了门。
真心?说什么真心!若有真心,他柳碧阳干嘛还活在世上?怎么不随他深爱萦月姑娘去地府,做一对鬼鸳鸯?
最后,还不是带了假萦月回来,还把她一个叶府的女子迎进了门……呸!谈真心,他还不配!
玲珑跟在叶如楠身后,低声道:“姑娘要去哪里?”看叶如楠走的气焰嚣张,她以为叶如楠要离府出走。
叶如楠白了玲珑一眼:“拜见公婆!”斜眼向后一扫,柳碧阳跟在身后,象打败的逃兵,她不由的挑起嘴角。
新妇入门头一天,必要拜见长辈,这个规矩,叶如楠还是明白的。而且,她对昨夜那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太太,很是好奇。
叶如楠前脚踩进正房的厅门,柳碧阳后脚就跟了进来,两人一同跪下请安,倒是很有妇唱夫随的感觉。
一个年龄约四十多岁的妇女迎上来:“哎呀,让我看看……这丫头真水灵!”一双手马上拉住了叶如楠的小手,“怪不得梦荥动了心思!”她笑的很爽朗,眉宇间带着一股子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