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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番外:初见时的悸动

采娜第一次见到吴一维,是在奶奶去世的那一天。

母亲突然派人将她急匆匆从学校接到百里之外的奶奶家。一上车,她就莫名的生出了慌张感觉。

她一直都知道奶奶的身体大不如从前,可妈妈一直告诉她奶奶身体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还将那些检查报告发给了她。检查报告上面全被医生用大大的黑字写着无异常。

采娜就想,等高考后,她就可以好好的陪在奶奶身边,每天给她做好吃的,将她的身体养得健健康康的。天还没有亮,她就要搀扶着奶奶去呼吸最新鲜的空气。她们一起去小镇里面那座古老的小桥。去看那水底多姿的小鱼...和那还没来得及开放的水草花...

她想了好多好多......坐在车上的她却愈发不安,她许久没有了这种感受,突如其来的压迫感以排山倒海之势将她席卷,

彼时,距离高考仅有十五天,

以前回家她总是斗志昂扬的看着窗外那些不断飞奔过的风景,一会到家,迎接她的便是奶奶那蹒跚的身影和那美味的饭菜香不断的钻进她的鼻子里面刺激她味蕾的熟悉感。她喜欢那种感觉,即使大城市里面什么都有。可和奶奶一起生活过的这个小镇,总是有一份特殊的感觉令她着迷。

可在今天,一切显得那么扭曲。她没有看见那熟悉的身影,没有闻到饭菜的香味。撞进她鼻子里面都是一种刺鼻的火药味,和一些轻轻的抽泣声。周围站满了她从未见过的人。那些人不停的在她的身边走来走去,可没有一个人叫她的名字。那种先前的压迫感愈加猛烈,

“采娜!”母亲不知何时到了她的身边,将她一把抓住往里面扯,她刚想开口说你弄疼我了。在看见母亲红肿的眼睛那一刻,她所的世界,轰然倒塌。

她记不清自己是怎样到了奶奶的棺木旁,她恍然听见一个说可以开棺看一下的时候,她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扑通一下子趴在地上。

她趴在地上不肯起来,她听不见那些人在说些什么,他们的嘴巴不停的张合着。还有人在一旁掩面哭泣,

那厚重的棺木被人打开,她看见奶奶躺在那里面,双目紧闭,双夹已经瘦得不成样,深陷的眼凹,脖子上几乎连筋骨都可以看见。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奶奶。

她死命的用手抓住自己的大腿,连指甲掐进肉里都全然无知,

她就那么一直看着奶奶。直到将手放在奶奶的脸上她才终于清醒了过来。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突然意识到她再也没有奶奶了,她都没有见到奶奶最后一面,她的那个小小的家突然消失了。她哭的悲痛,仿佛连肝肺都要哭出来一样,她不停的喊着我要奶奶,我要奶奶,我要活的奶奶。母亲在一旁不停的说她不知道奶奶会走的这么快,她说对不起,采娜,是妈妈的错,妈妈应该告诉你的,可她什么也不愿听,她突然给了自己两耳光。母亲哭着去拿她的手不断的说,你打我啊!采娜,是妈妈的错。采娜........

她突然一把推开母亲,拼了命似的往外跑,她一直跑啊跑,不知停歇。突如其来的大雨模糊了她的视线。脸上占满了水滴。

她的眼睛就那么一直盯着远方,就像被人掏空了心脏一般。

奶奶连自己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她有没有痛苦,她是不是特别想自己,一想到此,她便止不住的抽泣。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有多远。再次回过神时到了一处不知名的角落。她蹲下身子蜷缩在一起。双手怀抱着自己。嘴巴不断的发出微弱的声音,奶奶...奶奶...

…………………

眼前突然多了一双脚,她的头顶突然没了稀淋淋的雨水。

她一抬头,就看见一张陌生的脸庞仔细的看着她。一瞬间,星河好像停止了流转。

她突然忘记了哭泣,只是盯着着他,身上因为奔跑二占满了泥水,泛白的嘴唇因过度的撕咬而冒出来一滴滴的血珠。看着有一种蛊惑人心的美感

他看见她的眼里充满了胆怯和悲伤。

他俯下身子,伸手想要拉起她,

远处突然传来呼喊她的声音,

“采娜...采娜.......”是姐姐。

她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一头钻进磅礴大雨之中,透过那一层一层厚重的雨雾中,她大声的对那个人喊道:

“谢谢你!”

..................

吴一维看着那个女孩跑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不用谢。”

后来她高考,上大学,又退学,却辗转回到那座在她记忆里快要腐朽的这座城市。一直伴随她的却是那一年想要伸手拉起她那个不知名的男人。

墨色般暗沉的双眼,和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他可能不知道自己一个轻微的举动,在她那里,一记,就是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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