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该死的扶苏!”
锡獒捏着受伤的手臂从床上坐起。
“来人!”
“锡獒右将军,有何吩咐?”
“去给我备好马车!”
“是!”
锡獒穿上衣服走出营帐,扶苏那日的所作所为让他感到疑惑又有些不安,南冠对扶苏的态度让锡獒不得不对扶苏产生怀疑。
“内贼!他一定是我地之国的内贼!这该死的内贼!今日我定要将你的真面目揭露!”
“锡獒将军!马车已备好!”
“我手受伤了,你来给我骑马!”
“是,将军我们要去哪里?”
“国都王宫。”
“好!驾!”
锡獒的马车开动了,扶苏的噩梦也快来临。
“你是谁!为什么我从未见过你!”
“哦,我是新来的守城兵,我叫赢泰。”
“赢泰?既然你是新来的,今日你就去城下守城!记住你要仔细检查他们的纹牌,持有地之国纹牌的人绝不放进!”
“是!”
扶苏拿起长戟走下城墙。
“哇啊啊啊,真是无聊啊。”
“你是新来的守城卒吗?我也是守城卒,我叫知甚。”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朝扶苏走来,他的右手拿着长戟,身上的盔甲压的他有些驼背。
“在下扶……哦不,在下赢泰。”
“赢泰,以后请多指教。你的盔甲看起来真合身呢,威武霸气,我真是羡慕。”
一样的盔甲穿在知甚的身上显得十分沉重。知甚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年轻,他应该还是一个十四丶五岁的孩子。
“共勉。”
扶苏将长戟靠在墙边,伸了个懒腰。他在这里已经站了快一个时辰了,守城的工作又苦又累还很枯燥。
“赢泰!打起精神来!小心别被钩藤发现了!”
另一个小卒轻轻的拍了拍扶苏的肩膀。
“钩藤?他是谁?”
“你是刚来的不知道是自然,那钩藤是守城队长,经常欺压我们这些小卒,为人心狠手辣,我们都不想与他说话。看,他来了,等下再给你说。”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走来,他的脸棱角分明,颧骨凸起,看起来就十分尖酸刻薄。
“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赢泰。”
“新来的,哦不,赢泰。你知道不知道你应该称呼我为队长?真是蠢材一个!”
扶苏面不改色,一点也不生气。看着扶苏木头似的脸钩藤反而着急了。扶苏当着小卒们的面让自己没有威望,那以后还怎么立足。
“怎么不说话!”
“队长想听我说什么?”
“你区区一个守城小卒竟敢如此嚣张!居然不把我当回事!”钩藤红了眼,恨得咬牙切齿。
“呀!”
钩藤一脚朝扶苏踢去,扶苏用手抓住他的腿把他撂翻在地。
“哎呦,你!你!”
扶苏一脚踩在钩藤的肚子上,他用手抓着扶苏的腿,痛的嗷嗷大叫。
“痛不痛?还敢不敢仗势欺人!”
“你这小卒,我定要将你扒皮!抽筋!”
“还不醒悟!”
扶苏右腿重重的压在钩藤肚子上,小卒们都围了过来,看着钩藤痛苦的样子他们都笑了起来,钩藤躺在撇着嘴,闭着眼,痛快到他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哎呦!哎呦,别压了,求求公子大发慈悲把脚移开。”
“你们不来教训教训他?”
围观的小卒都摩拳擦掌的,但钩藤的凶恶深深的烙在了他们的心里,跃跃欲试却又心有余悸。
“算了吧……扶苏。”
“知甚,你不想教训教训他吗?”
“我……”
知甚握紧了拳头却又松开了,他垂下头,头盔相比他的头显得很大,扶苏看不到他的脸,看不到他的表情。
“好吧。”
扶苏移开脚,钩藤连忙从地上爬起,一溜烟儿跑了。扶苏走过去拍了拍知甚的肩膀,只是轻轻的一拍却让知甚的身子抖了抖,微微后退了两步。
“真是瘦弱呢,这样怎么守城?拿去。”
知甚抬起头,扶苏拉起他的手将十两黄金塞给了他。他知道骨瘦如柴的知甚,定是经常饿着肚子。知甚看着手里的黄金,目光呆滞,他的嘴微微张大。手里的这些黄金是他的爹和娘一生都无法得到的。
“不可,无功不受禄。”
“今日你替我守城,这些黄金就算是我给你的赏金,如何?你这弱不禁风的身子,如果不吃些大鱼大肉又怎么变得威武霸气?”
知甚想起了家里的爹娘,他们都因为操劳过度而苍老,扶苏说的话让知甚动了心。
“嗯!”
知甚收下了黄金,他握紧手里的戟,眼神里充满了自信,脸上也洋溢着笑容。这让扶苏也感到很高兴。扶苏走了,他混入人群中,又重新换颜成了小贩。扶苏又在城门边等待半个时辰,也并未见到拖着大木桶的马车。
“药效已经快过了!为何还不见人去取水!”
扶苏又吃下一粒换颜丹,他的身上只剩下最后两粒了。
“锡獒将军!我们到了!”
“你在此等候。”
“是!”
锡獒从马车上走下。
“锡獒将军。”
“去!禀报君上,说我有要事相告!”
锡獒来到大殿外,潼关将他拦了下来。
“君上,锡獒将军在殿外求见。他说有要事告知君上,可否让他觐见?”
“锡獒将军?他不是应该在敕州城随扶苏上卿应战天之国吗?快叫他进来。”
“锡獒拜见君上!”
“将军请起,将军有何事要说?”
锡獒脱下盔甲,将受了伤的手臂露了出来。
“将军这伤是怎么回事?”
“君上,那扶苏是内贼!小将这伤是天之国的百部太子用剑所伤!”
“什么?扶苏上卿是内贼?你被那天之国太子所伤?这些从何说起?你速速给我细细道来。”
锡獒站起身,他一五一十将那日之事说给龙椅上的离镜听。离镜听后大怒,从那龙椅上跳了起来,他背着手在殿内绕着圈。
“扶苏去天之国拜见南冠那贼人?南冠还设宴款待你二人?那扶苏可就是火烧他天之国粮草的出谋者,他为何要以礼相待?难道扶苏真是内贼?”
“君上!那扶苏一定是个内贼!他与那百部比试剑法屡占上风,百部被他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他本可以将其杀掉,最后却只打断了百部的剑,他不敢杀那天之国太子,一定就是我地之国的内贼!”
离镜陷入沉思之中,他拨弄着手指上的扳戒。
“锡獒将军,是你太焦急了。如果当时扶苏杀了那百部太子,你二人还能活着走出天之国?”
“这……”
“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南冠他会设宴招待扶苏,这确实有些异常。你现在就带兵去将上卿府围住,上卿府里面的人都通通抓起来。我们就用他们来逼迫扶苏同天之国开战。”
“君上妙计!小将这就去上卿府抓人!末将先行告退。”
“等等,天之国飞升恐怖还有十余日,到时有心杀贼也无力回天了,锡獒将军,你就一日杀一人,逼迫扶苏开战。”
“可是扶苏现在应该还在天之国内,他又如何知道上卿府里的人危在旦夕?他万一不回来……”
“锡獒将军这很简单,只要派人去天之国说给他听就行了,我相信扶苏是不会袖手旁观的。这块令牌你拿上去都城军营里调动三千兵马,带上这三千兵马去将上卿府围住,一个人都不能放跑。”
“遵命!”
离镜挥挥手示意锡獒退下,锡獒兴冲冲走出王宫,他拿着令牌带上三千兵马赶往上卿府。三千兵马的马蹄声如雷贯耳响彻整个都城。
“给我把这里围起来!”
“是!”
三千兵马分成两队将上卿府团团围住,如此阵势恐怕连一只老鼠都难以跑出。
“咚咚咚!开门!”
锡獒下马走到门前,上卿府大门紧闭着,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来了!”
丫鬟以为是扶苏回来了急忙跑到门边,她打开门看见门外整装待发的兵马吓了一跳。
“你们是?”
“来人!把他们抓起来!”
“是!”
众将士下马一拥而进,他们几十人冲进府中,将上卿府里所有人都打晕抓了起来。
“锡獒将军所有人都在这里了。一共有二十人,六个丫鬟,八个家丁,这六个身穿盔甲的人应该就是扶苏那两千兵马里的,身手还不错,抓他六人弟兄们还受了点小伤。”
“哼,扶苏!这次我到要看你该怎么办!把他们都给我带走,带去处刑台!”
“是!将军。”
一番风雨后上卿府周围又变的平静了下来。锡獒的队伍拖得很长,都城里的百姓丶小厮都纷纷站在一旁围观着。那二十个人手脚都被绳子捆住放在了囚车里。
午时三刻乐仲骑马赶回了上卿府,上卿府大门紧闭着,外面上着锁。锡獒又翻上马背,他准备直接赶去敕州城找扶苏。与此同时锡獒等人也到了处刑台。
“把他们放出来!”
二十个人被关在一辆囚车里,他们被拉了出来放在地上排成了一排。
“去,拿水来!给我把他们泼醒!”
“将军!水拿来了!”
小卒提着一个水桶,手里拿了个水瓢。他舀出水泼在众人脸上。
“这是哪儿?”
“将他们绑到石柱上,准备火刑!”
“不要!不要啊!”
丫鬟与家丁异口同声大叫起来。
“锡獒将军!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快将我们解开!”
“解开?你们可是扶苏的部下,而那扶苏是我地之国的内贼!你们都会被处死!”
“不可能!扶苏上卿可是地之国的大功臣!”
“快把他们的嘴给我堵上!”
小卒拿来破布塞进众人嘴里,他们被绑在石柱上,手脚不能动弹连话也说不出。小卒拿来干柴放在他们脚下,锡獒手中的火把蠢蠢欲动。
“呜!呜呜呜~”
众人奋力挣扎着,小彩哭成了泪人。
“那马车难道是!”
一辆马车缓缓朝着扶苏驶来,马车身后还跟着两个身穿盔甲的将士,他们骑着马左看看右瞧瞧,十分警惕。
“终于来了。”
扶苏收起东西挤进人流中,他混在人群里出了城,悄悄的跟在那辆马车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