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桌的菜上来，颜染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默默进食。
眼底有着不确定的茫然，需要思考。
是她太小心翼翼了吗？
前世被最爱的江子恒欺骗杀死，今世被最相信的闺蜜亲手推回屠杀游戏。
她还能信任谁？她不确定。
颜染的沉默，莫问少有的心情焦急起来。
他幽蓝色的眸子时不时扫向她，放在桌底下的那只手不停敲打着大腿。
颜染又扫完一桌，她抬头看着他。
很突然得直视，目光直直盯着他。
“我们来做个约定。”
“什么约定？”
莫问少有的正襟危坐，腰背是直的。
她笑着说道：“半年为限，你若是组建出的势力大于我，或者能打赢我，我就嫁与你。”
“若是不行呢？”
她嘴角的笑意加深，“不行的话，你就当我的奴隶，生死归我。”
莫问看着她，她眼神有点癫狂，里面隐隐有什么在翻涌。
这一刻，他知道他彻底把她“招惹”到了。
一旦中途退出，等待他的是她不死不休的纠缠与折磨。
换句话说，他没有退出的权利。
莫问也笑了起来，他起身，低着头，嘴唇在她眉间落下。
而后身子前倾，在她耳边轻笑道：“染染，这约定我应了。”
眉间的冰凉触感，耳畔的轻声低喃，都带来一阵阵酥麻，勾动着她的心脏疯狂跳动着。
那不正常的跳动压制不住，平淡的湖面被抛向大砖头，荡起阵阵涟漪。
两人相视而笑，颜染心里的惧怕没了。
因为，眼前这人若是敢不作数，她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他逮住，狠狠折磨，至死方休!
————
走在街道上，耳边都是小贩的吆喝声。
颜染眼神胡乱左右乱瞟着，或许说是在神游。
“染染，我们到这里看看。”
莫问拉着她的手，突然停下。
被他牵着走两步，来到小商摊前。
“公子尽管看看，选好之后跟小人说。”
小贩招呼一声，就连忙招呼起其他客人。
颜染瞥一眼，他正在挑得兴起。
都是些小孩子摆弄得小玩意，拨浪鼓、竹草编织的蜻蜓蚂蚱之类。
“你都多大了，还玩这些？”
看来不仅心大，还玩心不改。
“染染你看，这编得栩栩如生，真是精致。”
他双手捧着一只竹草编织的蜻蜓，指尖触摸着。
“你想要？”
她看着没什么感觉，虽说手艺是很好，但她没这些心思。
“嗯，染染，我们买两个吧。”
莫问一手抓着一个，冲着她笑道。
招呼好旁人的小贩转过身，眼神看看颜染，又看看莫问，然后了然。
着男的生得细皮嫩肉，长得又俊美，肯定是哪家小院的倌人。
理所应当的，他认为颜染是取乐的那种人。
“好。”
颜染随手就付了钱，不过几个铜板。
两人继续逛着，她的手一直被他牵着。
他牵得并不紧，就像熟人逛街，轻轻牵着。
她只要用点力就可以甩开，但她并没有。
他总是兴致满满，领着她逛来逛去，在人群中挤着、穿梭着。
她嘴角不由扬起，跟着他在熙攘人群中挤来挤去，东看看西看看。
“染染，这根玉簪很配你。”
他看中一根玉簪，她没看清，就被他插在头发上。
在江湖待快三年，她会梳挺多发髻，但重生回来，她没心思梳妆打扮。
就素面朝天，用一根木头簪子将头发简单盘起。
颜染伸手摸摸，想要知道是什么模样的。
“现在不要拿下来，让我多看几眼。”
他抬手，制止了自己的小手。
她下意识也就放下手，微微侧头看他，眼神里似乎再说，真的好看吗？
“哈哈哈，染染，你真有趣极了。”
他笑得很畅快，惨白的脸都涌上一点血色，眉眼和脸部轮廓线条加深。
她看着他，第一次觉得他长得有点邪气，颇有电影中吸血鬼的味道。
她深深看着他，重新探索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