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颜染直挺起腰身,大口喘着气,像是溺水的人在濒死时被救活。
她抬头,碧绿的树冠为她遮挡着刺眼的阳光,直留下点点光圈铺洒在地。
起身,抬起手臂。
宽大的衣袖,拖到地上的衣摆,明显不合身。
粗陋的布料,这是新手的灰色长袍,右手还有一把生锈的匕首。
无论男女,都是这身打扮。
没有游戏界面,也就没有退出游戏这个选项。
“小姑娘,大娘我腿脚不便,能否搀扶我一行路,到前方的小村庄里去。”
身后有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挎着菜篮子,拄着拐杖,慢腾腾走过来。
她佝偻着腰,严重到脑袋只能勉强抬起来,腰还是弯曲很严重。
她笑的很和蔼,双眼眯缝。
颜染背过身时,将手中的匕首收进衣袖内藏着。
她浅浅一笑,“帮助老人家是行善事,乐意至极。”
她走过去,搀扶起老人家的胳膊。
“真是好姑娘。”
被搀扶着的老人家眯缝着眼,夸赞着。
朝着前面没走几步,颜染扫了一眼她。
漫不经心道:“大娘皮肤真好,头发都花白,脸上白皙透亮,眼角也皱纹都没有。”
老人家身子一顿,只是一下。
她笑呵呵,“大娘我年轻时就喜保养,等到了村庄,我就将这保养法子告诉你这心善的姑娘。”
颜染嘴角的笑意加深,匕首从衣袖中拿出,手腕一翻,快速朝她捅去。
老人家的身形有防备的闪躲,腰身十分灵活躲避这一击。
“死丫头,我就知道你不对劲,早防着你!”
她腰身挺直,说话也中气十足。
“大娘,你这腿脚不是很麻利,何必还要我搀扶。”
颜染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笑意不达眼底。
前世,她就着了道,信了这位“大娘”的鬼话,被卖到青楼花院。
“既然被你发现了,我也就不瞒你。”
她上下打量着颜染,“看你穿着,也是穷苦人家出身。”
“你不如跟我走,我花娘可以给你寻个好人家,保你一辈子不愁吃喝。”
她眼神盯着颜染,似乎让她相信她的话。
“去花院任你践踏?给那些来往押镖师作陪?”
颜染冷笑着,撕下她满嘴的谎言。
“花娘,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好骗?”
颜染瘦瘦小小一只,面相也看起来很平和,不像是坏人。
这世道,不是坏人,那就是好骗的倒霉鬼。
她清楚的说出来,花娘就意识到她都知道,今天运气太差,踢到铁板。
还没等花娘先下手为强,颜染已经冲了过来。
没有内力,体内却有一小缕三清令修炼出来的气感。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花娘的两只手腕折断,一脚踢中她的膝盖,让她跪下。
“啊!”
手腕被硬生生折断的痛苦让花娘不由大叫,额头一下布满冷汗。
“女侠饶命!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就饶了我一命。”
久经世故的花娘此刻没有说着狠话,而是带着哭腔讨着饶。
“这是江湖,杀死你不必有理由。你心里不也是清楚,否则怎么能残害那么多姑娘。”
颜染语气淡漠说着,陈述事实。
谁都能死,没有规则和限制。
颜染在花院里待过两天,里面被拐卖进来的女孩经受着非人的折磨。
黑暗,幽冥,她想那里是男人的美人窝,是女孩的炼狱。
就她待的两天,就有一个女孩死了,身体被扔到野林,被夜狼啃食得只剩几根骨架。
“不要!我不要死!我还有孩子,他才十岁,求求你!”
花娘忍着痛,冲着颜染磕着头。磕的每一下都很重,额头见血。
“抱歉,我没感动。”
颜染手中的匕首翻转,割破她的脖子。
下手很快,很狠,给她一个痛快,应该没有感受到多少痛。
她弯身,将花娘身上的钱袋和值钱的首饰都拿下来。
在江湖待过三年,颜染经常迷失。
这真的是游戏?一切都那么真实。
遇到的每个游戏人物都那么生动,他们和他们这些玩家,没什么两样。
他们不会发布任务,死了也不会复活。
对于世界,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死了便再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