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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回家

经过10几个小时的空中飞行,顾碧彤乘坐的飞机平稳地降落在了台北市的桃园机场。顾碧彤和曾主任一前一后进了航站楼,急不可耐的曾主任就进了洗手间,他说在飞机上解手不习惯。

在外面等候的顾碧彤拨通了她父亲的电话:“爸爸,您猜我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头的顾石祥迟疑了一下说:“你是不已经回到台湾了?”

“爸爸您还真了解我,我现在已经在桃园机场了,我想给您个惊喜所以没有通知您。”

“一路顺利吗?”

“顺利,就是西餐太难吃了,您得好好犒劳犒劳我,给我准备几个可口的菜。我们单位的车已经在机场等候了,两个小时后我就和曾伯伯到家了。”急着回家的顾碧彤,昨天晚上忘了给她的手机充电,所以她一口气说完了以上的话。

“嗯——可是爸爸现在不在台湾,在大陆,怎么给你准备可口的饭菜?不过,你别担心,我两天后就回去。”电话那头传来了顾石祥歉疚的说话声。

爸爸去大陆了!这么重大的出行爸爸竟然没有和自己说一声就独自行动了。在顾碧彤的记忆中,这样的事还从没发生过。当然,顾碧彤知道她父亲是迟早要去一次大陆的,尽管找到那批宝藏这件事非常渺茫,真的就像是大海里捞针。可她父亲说那是他们顾家人的责任,他今生一定得去一次大陆不可。在顾石祥的一再坚持和解释下,最近顾碧彤已经不反对这件事了,她已经计划着到年底放假的时候陪她父亲去一次大陆的。

“我知道你不理解,爸爸昨天也是临时决定来的大陆,走的急所以没有和你说。”

有点生气的顾碧彤依旧不言语。

“你放心,两天后爸爸就回去了。”然后顾石祥压低了声音在电话里隐晦的提起了那件事。“这次爸爸一定得来一次,你知道吗?过了下个星期天的晚上,那件事情在这个世纪就没意义了。这个等回去了爸爸再向你解释……”

“哼!您自己最好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回来了如果有什么小毛病,我可不伺候您。”

“没事,爸爸会注意的,爸爸有了新的发现……”

“知道就好,”顾碧彤任性地打断了她爸爸的唠叨,“哼!我的手机快没电了,您自己多注意身体。”说完顾碧彤挂断了手机。嘿!新的发现,过了下个星期天的晚上那件事情在这个世纪就没意义了,也就是说那批宝藏就找不到了,顾碧彤压根就没把那批宝藏放在心上。

“怎么终于想通了,一下飞机就给高雄那个傻小子打电话了?”

顾碧彤转回头,看见了一身轻松的曾主任。

“没有,是我爸爸。”

“你爸爸竟然会惹你生气?”曾主任不相信地问。

“没有,我爸爸去大陆了。”

“去大陆干啥?”

“嗯——旅游。”顾碧彤撒了谎。

“哎!这个老顾去大陆旅游竟然不带自己的女儿,回来了我帮你收拾他。”曾主任假装生气地说。

“我才不让您去收拾我爸爸呢!”

两人说说笑笑出了航站楼,单位的司机小孙早已等候在了外面。曾主任和顾碧彤上了车,汽车很快就驶上了通往台北市的高速公路。

离开了十几天的台北依然是走时的模样,整洁干净的马路,微带海风的空气。还是家乡好,坐在汽车后排的顾碧彤深深地吸了口属于台湾才有的清新空气,舒服地靠在了汽车的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顾石祥是顾碧彤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自从二十多年前顾碧彤的妈妈去世之后,顾碧彤就是顾石祥一个人带大的。其实一直有人劝顾石祥再娶一个,可都被顾石祥拒绝了,他说:“我可不想给自己没有长大的宝贝女儿找个后妈。”

长大了的顾碧彤也劝:“爸爸我长大了,能够照顾自己了,您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我看以前教我的那个陈老师就不错,她好像对您也有意,还经常问起您呢!要不我给您拉个线。”

“我还没有完成我的责任呢!”

“什么责任?”

“等你长大了,嫁个好女婿,生个胖娃娃,爸爸再把你的孩子带大。这我才算完成了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你知道吗,只有等你的孩子长大了,我才能对你放心。”

这样的父亲顾碧彤当然维护,可是顾碧彤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不自觉地把另一个男人放在了和父亲同样的位置。“谁说他们难看了,”这可是顾碧彤在飞机上脱口而出的一句话。

在美丽的台湾大学校园内,美女多的是,她们无一例外和顾碧彤一样都拥有傲人的身材,漂亮的脸蛋,和一头水一样柔美的乌亮长发。除了这些,顾碧彤最让人心醉的地方,就是她的眼睛了,她有着一双清澈透明黑白分明的眼睛,那些青涩的少年,走近了看一眼她的那双眼睛,马上就会陷入她那水波荡漾的眸子里去。外表是天生的,气质却是后天培养的。顾碧彤是那种和你亲近了就像个普通的邻家女孩,和你疏远了表现的却像个不可触摸的公主。

在大学期间,顾碧彤的美丽和她身上的独特气质吸引了好多喜欢她的男生。写信、送礼物更有甚者在顾碧彤家的楼下大喊“我爱你”一类的勇敢者也不乏其人,可这些帅哥没有一个打动了顾碧彤的心。不是顾碧彤真的高傲,看不上这些帅哥,而是这些帅哥的爱——来得快,去得也快,而她顾碧彤却是个慢热的人。她还没有拒绝呢,那些帅哥就转移了目标。

一段时间过后,追求顾碧彤的帅哥都一个接一个转移了阵地,用他们的话说:生命是如此短暂,我们可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即使那棵树真的很美丽很美丽。

那些不愿在她这棵树上吊死的帅哥都离开了,“门前冷落鞍马稀”的顾碧彤这才注意到了一个腼腆的男孩在关注着她,那个男孩很普通,最起码不能打入帅哥那样的类型。他对顾碧彤的追求,或者说那也不能叫追求,只能叫默默的关注。

这是个没有自信的男孩,顾碧彤心想,他会像先前那些围着她转的帅哥一样很快会放弃的。可这个普通男孩后来的表现并不如顾碧彤所想,他对她的注视反而换了一种特别的方式。这种特别的方式就是后来这个腼腆的男孩在每个星期五的晚上,都会等在顾碧彤回家的路边,抱着一把吉它唱罗大佑的那首《童年》。这也是顾碧彤最喜欢的一首歌: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草丛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拼命叽叽喳喳写个不停。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游戏的童年。福利社里面什么都有,就是口袋里没有半毛钱。诸葛四郎和魔鬼党到底谁抢到那支宝剑。隔壁班的那个女孩怎么还没经过我的窗前,嘴里的零食手里的漫画心里初恋的童年……

起初,顾碧彤还以为这不是唱给她听的,时间长了,她当然知道了,这是那个男孩特意为她唱的,而且她还知道了那个男孩的名字,他叫李珏永。

“小姑娘,到家啦!”曾主任仿照她父亲的口气把迷迷糊糊的顾碧彤叫了醒来。

顾碧彤睁眼一看,车子已经停在了士林小区她的家门口,司机小孙正在帮她往车下搬东西。

“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上午把这次的考察经过写个报告,明天下午向我们馆长汇报这次的考查情况。”

“我汇报?”顾碧彤用手揉了揉仍旧有些发困的眼睛。

“当然了,你说馆长喜欢听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汇报,还是喜欢听我这个糟老头子唠叨?”曾主任的一句话把顾碧彤逗笑了。

顾碧彤下了车和曾主任说了再见后,拉着自己的包回了家。

家里如往常一样干净,“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这是顾石祥对顾碧彤的要求,也是对他自己的要求,只是少了爸爸的家里显得有些冷清。顾碧彤洗完澡,已经是晚上了。小区外面就是台北最著名的士林夜市,也是大陆游客来台北旅游必来的地方。自从搬来这里以后,只要晚上没事,顾石祥总会陪着顾碧彤来这里转转,寻找顾碧彤喜欢吃的小吃。

顾碧彤到夜市随便吃了些东西,然后又百无聊赖地回到了家里。出差太累了,还是家里好,可就是爸爸去北京了,不过还好,爸爸说马上就会回来的。还有身在高雄市的那个傻小子今年新年肯定会义无反顾地回到台北的,没有自信就没有自信吧!谁叫自己长的这么美呢?也难怪人家没有自信。再说了,无论你多么漂亮、多么的美丽迷人,也脱不了这身臭皮囊,还不都是俗人一个。爸爸说嫁了吧!男人丑点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心诚,有责任心,你看爸爸不是就很难看吗?难道爸爸不是个好男人嘛?是,您是个好男人,您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男人,也是最好的爸爸。对,看习惯了其实那个男孩也不难看。谁说他难看了,我可从来没说过。胡思乱想中,顾碧彤沉沉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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