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沧石虚空劈了一拳,拳风呼地击在帐篷上,震得蓬然大响,似乎在打谁,愤愤然道:“还有谁逼?谁敢逼我哥哥?自然是那昏君老儿了!”
俺答更觉奇怪,大声问道:“什么?皇帝老儿逼你哥哥造反?他……他他发疯了吗?天下哪有皇帝逼迫别人来抢夺自已的皇位的?奶奶的,奇哉,怪哉,不可理喻!”说完连连摇头,哂笑不休。
严沧石道:“可汗,你理解错了,我意思是说,这是逼不得已的逼,不是逼迫的逼,是那皇帝老儿嫌我兄年老体衰,加之受人挑拨离间,故而想除去我哥哥和侄儿,因此才不得不举事,与您共……”
严沧石说到这里突然不说了,可能怕说多了对他们不利。俺答却听出他的话中之意,狡猾一笑,道:“哦,我明白了,你们是想来个先下手为强,又担心力量不够,怕打虎不成反为虎伤,所以来求助于我,让本可汗出兵助你们灭那昏君是吧?”
俺答汗这样说,自是想抬高自己的身价,严沧石也只好承认,道:“不错,正是如此。”
俺答汗道:“严老先生,你且放心,虽然你们有求于我,我俺答既答应了的事,条件也己谈妥,就不会有什么变卦了。哈,你们就备好美人美酒,过几日咱们在北京的金銮殿上把酒狂欢吧,哈哈哈!”
俺答汗说完得意哈哈大笑,严沧石也跟着笑,好象明朝江山是手到擒来之事。这也难怪,若让他们阴谋得逞,还是有这种可能的。
笑了一阵,俺答忽又问道:“刚才听你说那个什么陈浩云,就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那个白衣少年吧?好象他与你严家也有仇是吗?”
说到陈浩云,严沧石脸色蓦地一沉,目露凶光,恨恨的道:“嗯,现在我们全家让这小子闹得寝食难安,鸡飞狗跳的,尤其是我兄更是怕得要死,老要我贴身保护他,此次若不是事情重大,还不肯让我来送信呢。好在府里最近又来多了几名高手保护他,这才让我两次给可汗您送信,并商谈一下其他合作事宜。”
俺答又问:“这陈浩云我也略有所闻,果真如江湖传说那么厉害可怕吗?”
“唉,一言难尽!好象又有好象也没那么厉害,两次与他交手,都没分出胜负,他日再见他时,非好好跟他大打一场不可,他可把我严家欺负惨了!下次再战,不分生死,决不罢休!”严沧石说着又是举拳乱劈,神情威猛,拳风霍霍,震得帐篷呯呯作响,俺答汗虽也长得威猛过人,却也面露怯色。
陈浩云听他如此说,心说好哇,我也想与你痛痛快快打一架,最好不要受到其他人其他事的干扰。
俺答见严沧石如此勇猛,也不敢小觑了,心中起了敬意,便走到严沧石那边桌子坐下与他对饮,又再商量其他事情。
陈浩云想想到时候了,是该下手了,不知他们喝到什么时候,天亮就不好办了,看了看压在帅案上的牛皮信封一眼,飞身掠下帐顶站在门外,趁着俺答汗挡住严沧石的视线看不见他时,双掌运起一股旋风向内吹去,呼的一下正把帐内巨烛吹灭,人也随着那股风射了进去,一下将帅案上那封信抓在手中揣入怀内,脚尖在帅案上一点,又向门口倒射出去!
陈浩云此次盗信,极为迅快,只一眨眼间便将书信拿到又出了帐篷。
严沧石也真厉害,立时便感觉不对,黑暗中虽然没看出是谁却也看见一条黑影射进又射出,而且射进来时正是冲着那封信去的,立时喝道:
“抓奸细!有人盗走机密情报了!”
喊着人也飞身掠出,一路追去一路大声呼喝,俺答汗也迅即吹响号角传令戒严。
就这么一下子,刹时便惊动全营,一时火把映天,金角齐鸣,到处刀枪乱舞人影乱窜,各营门出口处更是如临大敌,戒备森严,连一只苍蝇也休想飞得出去!
但陈浩云的_轻功身法终比严沧石更胜一筹,三窜两窜便把他甩掉了,可是到处都是灯笼火把,火光烛天,却也不敢在帐篷顶上飞跃,以免被严沧石发现。
因为这严沧石甚是老奸巨猾,一被陈浩云甩脱之后,他便跃到帐篷顶上四周瞭望,一旦发现陈浩云身影便即扑去!
由于严沧石的呼喝声大过惊人,如春雷炸响般,刹时便惊动全营官兵四处出动,到处都有军兵拿着刀枪穿棱来去搜索。
陈浩云看看无处躲藏,往一座帐篷底下一掀,“哧溜”便钻了进去,心想顾不了那么多了,帐内若无人便暂避一时,若然有人趁他还没来得及叫喊将他制服,剥他的衣服穿上再出去,扮成个蒙古兵的样子就好趁乱溜走了。
可是当陈浩云钻入帐内看去时,发现帐内并没有蒙古兵,只见一个白衣少年正在挥着双掌乱舞,手势颇象他的旋风掌法,而且嘴里还叫着:“呔,你个老贼严嵩,我白衣少年陈浩云到了,还不拿命来!”
看这少年的身形和他的声音都有些熟悉,他是谁呢?怎么会在俺答的军中?又怎么会冒充我骂老贼严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