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春秋说道:
“好,我们七友的使命也已完成,大伙儿也先回屋吧。”
张开天梵璃梦并肩站在一起,身后站着并肩奋斗多时的战友,胜利的荣耀笼罩着这些年轻人,一场魔祸终于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消弥无形!
张开颜说道:
“太好了,魔胎一死,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玉纯月说道:
“惭愧,还是让智云中逃脱了。”
逍遥客说道:
“大势已去,不足为虑。对了,还有一个首恶未曾服诛,小柔,陪我走一躺吧?”
牧小柔说道:
“钟千古吗?好,我与你一同去。不过,会不会有危险,不如请开天同行吧?”
逍遥客摇了摇头,说道:
“阵法已破,他心血全毁,如今的他,不过是一个废人而已,否则他刚才为何不出现?有你陪我去就可以了。”
二人离开人群,向谷内走去。
林微儿向梵璃梦说道;
“大战结束啦,咱们都受了伤,回去治疗吧。”
梵璃梦点了点头,对张开天说道:
“你呢,回不回去?”
张开天说道:
“我再等等,若有什么变故,也好随机应变。”
梵璃梦说道:
“那我稍后再来找你。”
她刚刚回转,就见南华子坐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正微笑瞧着自己,想起他刚才种种不适,走上前去,道:
“南华大哥,你没事吧?”
南华子摇了摇头,突然“哇”的一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梵璃梦的淡紫之衣,在瞬间变成了深紫之色。
梵璃梦急忙搀住了他,问道:
“你怎么了?”
南华子摇了摇头,说道:
“刚才勉力入阵,又受了重击,老道的追梦之旅,只怕要到尽头了。”
梵璃梦想起这些年来他对自己时刻回护,特别是这几日,只要自己值守,他就在一边默默守候,否则,刚才钟千古出手之时,他又如何能够第一时间出手相救?
高傲的修仙者,眼泪却一下子就涌满了眼眶,说道:
“南华大哥,你受了重伤,为什么不说,还要答应我的请求,随我一同入阵?”
南华子说道:
“你的请求,我如何能够拒绝?只是以后我恐怕再也保护不了你了……”
他的头,缓缓低了下来,一动不动了。
梵璃梦的眼泪,终于一滴滴流了下来,喃喃说道:
“南华大哥,南华大哥,你不要死啊,我以后还要你继续保护我!”
别看她平时刚强冷傲,实则最怕失去,这一下,情绪便有崩溃之兆,正好张开天站在她的身侧,便将身子向后一靠,靠在张开天的怀里,找得了暂时的安慰。
张开天一伸手,轻轻揽住了她的肩头,一时之间,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安慰。
药之子一直瞧着这一幕,终于忍不住说道:
“好了,他并没有死,而且也不会死,我刚刚给他用了药,他不过是药力发作,晕过去了而已。”
周围众人都有笑意,梵璃梦越发不好意思了,站起身来,瞪了药之子一眼,一言不发地走了。
药之子哈哈一笑,说道:
“原来梵大小姐也会害臊,也是罕见。对了,我听说这里有一位药神门弟子,是谁自己站出来。”
他的目光,正好落在古南风身上。
古南风踏前一步,道:
“弟子在,前辈是?”
药之子说道:
“你是药天子的徒弟?我是药之子,是他的大哥。”
古南风低下头想了半晌,说道:
“呃,那么你应该就是师伯了,弟子古南风,见过师傅。”
药之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下,一脸的不满,嘴里说道:
“罢了,眼下有一件清理门户的事,你愿不愿随我去办?”
药神门现任的掌门是令狐本草,所谓清理门户,就是要去修理令狐本草,但奇怪的是,整个战斗并没有看到令狐本草和他的得意手下小超的身影,他们到底去哪里了呢?
古南风躬身说道:
“但凭师伯差遣。”
张开颜说道:
“我随你去。”
药之子眼珠一翻,瞧了张开颜一眼,道:
“你也是药神门的人?”
“不是。”
“那我们门内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许搀和!”
他背着手,自顾自地走了,古南风对张开颜说道:
“我,我随师伯去办点事,你等着我。”
他二人亦走了。
张开天站在原地,瞧着云州晨曦的弟子们忙忙碌碌地打扫战场,不多时,战场上的尸体被抬走,血迹被掩埋,痕迹被掩盖,海棠谷口,又恢复了昔日的平静。
若不是围坐在谷口等候发落的学无止境众弟子,似乎这里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曾经搞得云州天翻地覆的魔胎大军,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而这一切,都是自己努力奋斗的结果。
他抬头瞧了瞧昏暗的天空,心中暗暗发誓,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完成开的宏愿,将万民解救于水火之中。
就在这时,逍遥客与牧小柔从谷中走了出来。
张开天张开颜迎了上去,张开天问道:
“怎样了?”
逍遥客举起手中的一本书册,说道:
“我到帐房,他盯着这本书又哭又笑,正在为是否要毁掉它而犹豫不绝。”
“这本书是?”张开颜问道。
逍遥客说道:
“是钟千古毕生所学,他云州第一阵师的威名,多半都要来自这里。”
张开颜问道:
“那你是怎么拿到这本书的?”
逍遥客叹了口气,说道:
“我以儒门弟子之礼相见,并称呼了他一声导师。接着,我和他说起了以前的事,他想起自己最初只是一个乡下的教书先生,虽然生计艰难,但常常都能因为品味到读书的快乐而感到高兴。”
牧小柔接着说道;
“可惜后来,为了名,为了利,为了女色,他试图拥有更大的权力,渐渐陷入了权力的泥潭而不自知,如今后悔,想到回到过去的生活,却再也回不去了。”
逍遥客说道;
“他灵脉毁坏,离死不远,最后的要求,便是送他回乡下他曾经教过书的地方安葬,我已经应允了他。”
张开颜说道:
“我知道了,交换条件就是他的这本书,对吧?”
逍遥客将手中的书扬了一下,说道:
“正是这本千古奇阵,其寓意,书是千古所写,亦可千古流传。好了,我既得其书,便不想浪费时间,我要回去钻研了,告辞。”
张开颜说道:
“好吧,我也闲着无聊,想到谷中走一走,哥,你陪我去吧?”
张开天知道她是担心古南风,正要点头应允,忽听身后一人唤道:
“张大哥,梵伯父请你过去一躺,说有要事相商。”
诸人瞧去,只见是雪族圣女林微儿。
逍遥客低声在张开天耳边说道:
“林微儿在云州晨曦之中十分重要,其地位仅次于梵璃梦,此番她亲自来请,必是梵老掌门有要事相商,你宜随机应变小心应答。”
张开天点了点头,这一幕被林微儿看在眼中,她挪喻道:
“两个大男人交头接耳婆婆妈妈的,到底去不去?”
张开天说道:
“前辈见召,晚辈自然要去。逍遥,你在住处等我。”
他随着林微儿,一路来到梵腾住处,到了门口,还未入内,就听屋内有人说道:
“寒山这些年来全凭晨曦接济,运钱送粮,任某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正是寒山七友之首,任春秋的声音。
就听梵腾说道:
“先生客气了,寒山与我云州晨曦世代交好,我们供奉山上的物资,也是应该的。”
任春秋说道:
“贵派虽不介意,但寒山上下,却深以仰人鼻息为耻。”
“哦?那先生的主张是?”梵腾问道,他的声音,并没有因为任春秋的声音突然高昂而有所变化。
任春秋说道:
“寒山脚下,千亩之田,往常都是云州晨曦派一名弟子在打理,今后就由寒山自己管理吧。”
张开天心中一凛,这个任春秋果然不是简单角色,一开口,便是千亩之地的资酬。
就听梵腾说道:
“先生既有此意,又在与魔一战之中出了大力,梵某自当应允。不过,隐居之人若是执着于田亩财产,只恐与修为无益,还请先生明鉴。”
任春秋哈哈一笑,说道:
“修为之事,就不劳老掌门操心了。此间事已了,在下与诸位好友,便就此告辞了。”
梵腾说道:
“慢走,不送。”
任春秋出得门来,正好碰见了张开天和林微儿,他向张开天点了点头,算是礼到,接着便大踏步地走了。
林微儿说道:
“什么隐居世外的高人,还不是挟功图报,令人齿冷!”
就听梵腾在里面说道:
“微儿,小友来了没有?”
林微儿答道:
“到了。”
梵腾说道:
“请他进来,这里没有你的事了,先下去吧。”
林微儿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自己便先离开了。
张开天迈步入内,只见梵腾以手支额,斜斜靠在上侧的床榻上,他的身侧,放着一只水晶棺材,不用问,那里面自然装的是魔胎之躯,亦是梵书禅之体。
只不过是短短的数刻,梵腾看起来就像是老了十几岁,他的脸上没有血色,他的眼晴之中,只有疲倦,就像是一只老树,被人突然剧断了根一样,显然,独孙之死,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