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远远传了出去,却不见回音,张开天只得又说道:
“好啦,我知道今天口无遮拦得罪了你,下次不敢了,请你现身吧。”
话音刚落,就听轰隆隆一阵巨响,倒有什么东西从洞内踏步而出,声势骇人,张开天收敛心神,向里瞧去,就见两道红光率先而至,接着便是一幅庞大躯体强势压出
张开天脚尖一点,已退出了洞外,再看追出洞外的事物,正是一只身高数丈三头六臂青面獠牙的怪兽。
张开天笑道:
“蝴蝶君何必如此,快现出原身吧。”
怪兽停住脚步,说道:
“这便是我的原身,这下你满意了?”
张开天心有所求,不敢声张,只得陪笑道:
“好了好了,是我的不是,请蝴蝶君大人不计不小人过,见谅见谅。”
怪兽“哼”了一声,说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记着你我的交易便可,无事请回吧!”
就见怪兽将脚一跺,震动大地不住摇晃,接着缓缓回到洞里去了。
张开天叫道:
“蝴蝶君,蝴蝶君!”
却见场景流转,渐渐虚化,他的人已回到了现实之中。
就见窗外光线漆黑如墨,正是子时刚过,一天之中最黑的时刻,也是人们睡眠最香甜之时,但心绪纷乱又担心霁心晴安危的他,却再也睡不着觉了。
于是信步走到门外,其时寒夜渗骨,令人战粟,再看苍穹,竟然连一丝光亮都没有,想到在漆黑千年之下生活的人们,想到这些年来的奋斗之路,他的心中,无由浮现诸多悲凉。
难道自己要一直生活在这种地方吗?自己的子子孙孙,一直要受到这黑暗的包围吗?
他心潮气伏难定,灵力随之相和,在天地灵三脉之中往来冲突,激荡不已,以至于浩瀚如海的灵心之中,似乎也渐渐有了许多感应,似有旷世奇招将要成形。
侠者之路虽然崎岖,但侠者终究无悔!
念及此,他脑海之中不由浮现出一道孤独前行的身影,在他的身前,是无数张牙舞爪的魔物,随时都有可能将他撕成碎片,但侠者的身影,却是倔强前行!
“啊!”张开天不由长呼一声,灵光乍现胸臆顿开,脑海之中,已有一招绝式应景而生。
张开天领悟新式,不由仰天大笑,却不妨街角有人骂道:
“神经病,半夜里在这里笑,差点吓到了老子。”
张开天举目瞧去,就见十几个黑衣人手执利刃躲在一处大宅的墙角,骂自己的,正是其中一个。
他未及答话,就听另一人骂道:
“席老三,管住你的嘴,别误了大事!”
那被称为席老三受此一训,立刻低声道:
“是是是。不过就放着此人看破我们的行迹。”
领头黑衣人向张开天这边瞧了一眼,突然一挥手,黑衣人们得了号令,分两拔无声无息地左右包抄了上来。
若是一般人,孤身一人在黑衣之中被一群凶神恶煞又拿着兵器的人团团包围,一定会吓得屁滚尿流,懊悔自己为何会不好好睡觉,前来作死。
张开天自然不惧,好整以暇地瞧着这些黑衣人,开口问道:
“你们为何围着我?”
领头黑衣人恶狠狠地说道:
“怪只怪你出来的不是时候,我们要杀你灭口!”
“嗬。”张开天说道:
“我明白了,你们是要干那打家劫舍的勾当,又怕被我走漏了风声,放心吧,我是不会宣扬出去的。”
领头黑衣人冷笑一声,道:
“只有死人才会守口如瓶。”
同时向张开天身后使了一个眼色,席老三立刻将手中长刀剌了出去,“哧”地一声,张开天身子一软,斜斜倒在地上。
领头黑衣人狠狠踢了一脚张开天的尸体,见他一动不动,这才长长呼了一口气,道:
“妈的,我还以为遇到了什么高人呢,没想到一刀就死了。”
席老三道:
“尸体怎么办?”
领头黑衣人道:
“反正明天这里就会有很多具尸体,也不差这一具,咱们走!”
黑衣人们蜂拥而去,而张开天也缓缓坐起了身子,以他的武功修为,自然不会为这些人所伤,他倒是要瞧瞧这些人要干什么,倘若有不法之举,正好将他们就地正法。
就见黑衣人来到大宅之侧,“嗖嗖嗖”地纷纷跃了进去。
张开天催运梦笔,使出移形换影之术,人已先进了院内,就见黑衣人们纷纷落地,径奔主宅而去,领头黑衣人一脚踢开房门,大声喝道:
“打劫,通通不许动!”
其余的黑衣人们分工明确,有人跟随着冲入了主房,其余的人则去各房搜人。
张开天催运梦笔,幻化成黑衣人模样,悄无声息地进入了主房房门,就见一对老夫妇已于床上被拽了起来,押着跪在地上。
老者已经上了年纪,须发皆白,人却硬气,昂着脖子不肯低头,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领头黑衣人说道:
“闭嘴!识相的乖乖把你们藏着的金银财宝都拿出来,否则的话,张太保的刀下可不留人!”
老者道:
“你就是流窜数省作案,杀人无数的恶贼张太保?”
张太保道:
“不错,他们就是我张太保手下的十三太保,既然知道爷爷的大名,就乖乖把东西拿出来!”
“老者”突然微微一笑,说道:
“张太保,你可知为何这偌大的房子里,只有我们夫妻两人,再没有一个下人或侍者?”
张太保登时变了脸色,这时,搜房的黑衣人们纷纷回报:
“大哥,房子里没有人!”
“我这里也没有!”
就见“老者”双臂轻轻一挣,摁着他的两个黑衣人登时被弹开,“老者”缓缓站起身来,取开胡须及人皮面具,只见是一位俊美青年。
张太保喝道:
“你是谁?”
青年道:
“逍遥山庄,燕无忧!”
他身侧的老妇也卸去容妆,正是燕无忧的夫人,彩云庄的小姐叶梦影。
张太保迟疑道:
“你们……莫非是逍遥山庄的逍遥侠侣?”
燕无忧反手抽出藏在袍底的长剑,轻轻一振,道:
“不错!奸贼,纳命来吧!”
众贼听见燕无忧名号,登时大惊失色,只有张开天一人心中乐开了花,当初那个血勇少年如今已闯出了自己的名号,还被人叫成逍遥侠侣。
就见场中大乱,众贼仗着人多势众,向燕无忧叶梦影二人扑去,就见燕无忧荡起长剑,冲入众贼之中,登时间,众贼断臂送命,惨叫连连,恰如当初他们预计要施加给别人的那样。
张太保大惊失色,见燕无忧已冲到自己身前,只得举刀相迎,两人刀来剑往,已过了数个回合。
张开天见燕无忧剑法如行云流水,逍遥剑法已臻炉火纯青之境,但行招之间已多了几分大意,甚至有几次明明有机会可以一剑将张太保剌倒,但却总是让他侥幸躲过。
就见倒在地上的席老三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乘着两人兵刃荡开之际,向燕无忧抛了过去。
“砰”地一声,药粉四散,就听燕无忧叫道:
“奸贼,竟然敢用迷魂散,影儿快闭住呼吸!”
说话间,他自己已吸了几口进去,张太保见状大喜,笑道:
“等我拿下了你,再享用了尊夫人,咱也试试当逍遥侠侣是什么滋味。”
众贼大笑,语出污秽,开始调笑,燕无忧叫道:
“闭嘴,闭嘴!”
脚下摇摇晃晃长剑摇摇晃晃向张太保剌来,张太保使刀一挡,却见燕无忧长剑脱手,钉到房梁上去了,张太保登时大喜过望,却觉小腹一凉,低头一瞧,却是燕无忧手中握着一柄匕首,正插在自己的灵心之处。
灵心受伤,张太保登时动弹不得,这一局二人总算是旗鼓相当,燕无忧虽然托大中毒,但也乘张太保大意,将他剌成了重伤。
燕无忧一击得手,喝道:
“现在将他们全杀掉!”
手起剑落,剌死了几名奸贼,接着便向张开天奔了过来。
张开天有心要试他如何处置这种危境,不闪不避,反手刁住他的手腕,将他轻轻甩了出去。
燕无忧心中一惊,没想到十三太保之中,竟然还有比张太保更历害的高手,眼见自己脚步虚浮头晕目眩,已经坚持不下去,但若是自己和妻子落在这群人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燕无忧毫不迟疑,反手便将匕首深深剌进自己手臂之,然后用力一划!
痛楚登时弥漫了他的全身,而他的神智也在瞬间清醒!
他轻轻一跃,取下房梁上的长剑,凝神聚气,奋力剌出一剑,此剑剑尖稍稍向下,正是逍遥神剑的起手式:“御剑逍遥。”
张开天点了点头,道:
“好!”
侧身闪过,两人拳来剑往,不觉数合,燕无忧鲜血流失,剑法渐渐散乱,眼见要命丧于此,心中亦是懊悔不已。
就听对方说一声:
“好了!你看我是谁!”
再抬头瞧去,却见是张开天,不由又惊又喜,道:
“张大哥!你!”
脚步一晃,旋即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