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顿,道:
“如今你们虽然能走路说话,举止与常人无异,但武功尽失,成了待宰的羔羊,如今我们只需手起刀落,便可以送你们去见阎王了。”
古南风面色苍白,喃喃说道;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令狐本草说道:
“你明白就好,也该向你大师兄我说一个‘服’字了吧。”
古南风摇了摇头,显然,他宁愿死,也不可能对令狐本草这种人服气。
就听张开颜说道:
“服你什么,服你的阴险毒辣,还是卑鄙无耻?”
令狐本草“哼”了一声,道:
“小姑娘不知死活,我便先来杀了你,让你知道我的历害。”
古南风听了这话,脸色剧变,道:
“大师兄,我服你了,只求你别伤害开颜。”
男儿膝下有黄金,只因红颜一场情,若与红颜情深处,钢铁亦化绕指柔。
令狐本草“咭咭”一笑,说道:
“现在才求饶,不觉太晚了吗?本掌门已经压抑了太久,今天便要拿这个臭丫头开刀!”
他迈步向张开颜走去,与此同时,金无双已经在别人搬来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坐了下来,他虽然不喜欢由别人来充当主角,不过若是遇有好戏,他是不介意坐在最好的位置上观看的。
张开天古南风眼见令狐本草逼近,各自心中焦急,张开天再次强聚灵力,却因气海受损,一时之间回不过灵力来,“哇”地一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古南风拼力挡在张开颜身前,想着替张开颜挡下致命一击。
就见令狐本草轻轻一拨,古南风脚步不稳,摔在一边,接着,令狐本草张开双臂,笑道:
“小丫头,今天就让哥哥好好疼疼你呗!”
若在平时,张开颜一定会极力反抗拼死不从,但在此时,却见她向前一纵,径直跃入了令狐本草怀里。
令狐本草吃了一惊,心中想道:难道这丫头见情势不妙,打算以自己的身体谋求一条生路?
念头刚起未竟,就觉颈上一凉,同时手上腕脉一紧,已被张开颜牢牢制住,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又无比坚定:
“别动,动一下要你性命!”
令狐本草大惊失色,连声道:
“你你……”
他怎么也想不到,就连骁勇如张开天者,都已着了自己的道,为何眼着这个不甚起眼的瘦弱丫头,居然能够什么事都没有?
他哪里知道,自己的师父药天子曾经练制过宝甲赤彤,虽然对刀剑无效,但却能护住心脉,有效抵抗百毒。药天子将之赠于张开天,张开天又转赠给了自己的妹妹,如今便起到奇效。
张开颜说道:
“少废话,金无双高老太,你们若想这个贱人没事,就让开一条路,让我和哥哥出去。”
别看令狐本草刚才嚣狂不可一世,此时性命拿捏在别人手里,却是立刻见风使舵,就连声音也哀切了不少: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张开颜说道:
“现在叫奶奶也没用,饶不饶你的性命,在他们两个手上。”说向那边努了努嘴。
令狐本草急忙叫道:
“公子救我!”
金无双伸手摇了摇手中折扇,向高老太太道:“老太太,你怎么看?”
高老太太面如寒铁,沉声道: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就算以我本人为质,我也绝不退让。”
她的言下之意,为区区一个外人,自然是不会放过诛杀张开天的机会了。
金无双一拍手,道:
“说的好,这个令狐本草,是我手下本领最为微末之人,死了也不算什么。”
一席话,说的高老太太眉开眼笑,令狐本草懊悔不已。
就听金无双话锋一转,道:
“不过,毕竟他也是我金某的手下,若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传了出去,有损我金某的名声。”
这一来,又换成令狐本草喜笑颜开了,高老太太皱着眉头,道:
“金公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金无双说道:
“令狐本草的性命我可以不管,不过这场中侠尊一系的女眷,必须由我来处置。”
此言一出,侠尊众人面上皆十分难看,这金无双是色中饿鬼,若是女人落到他的手里,下场可想而知。
令狐本草见他所挂念的并不是自己的性命,而是几个女人的归属,不由心中如同被烧火棍捅了一下的懊恼。
高老太太微微一笑,向智云中道:
“二位公子兴趣相近,如今金公子有此要求,智公子,你怎么说?”
智云中沉着脸,说道:
“老太太,你先前已经答应了这几个女人归我,为何又要节外生枝?”
金无双怪眼一翻,邪邪瞧着智云中,道:
“怎么,你要和我金无双争?”
智云中“哼”了一声,道:
“争又如何,想这张开天一死,天下青年一辈之中,又有何人是我的对手?”
金无双登时大怒,脚尖一点,已向智云中扑了过去。
智云中又岂是服软之人,大喝一声,已与金无双战在一起。
此时场中局面又是为这一变,万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内讧,笔苍茫张开天玉纯月对视一眼,各自闭目调息,加快疗毒步伐。
智云中刚刚接触金无双招式,就觉他式大力沉,十分难当,心中想道:此人到底是何来历,为何以前从未听过?
他日前与张开天一场大战,重伤未愈,此时不过是为争夺战利品,并不是利害之争,犯不上赔上性命,心念至此,虚晃一招,跃出战团,道:
“金公子住手,在下不和你争了!”
金无双哈哈一笑,收起折扇,道:
“知时务者为俊杰,我就喜欢你这种聪明人。来人,将侠尊女眷都带到我的客栈里去,我要好好享用一番。”
高老太太亦同时下令:
“将张开天等人全部杀掉!”
登时,金苗两派众人如狼似虎一般地扑了上来,要将侠尊诸人撕成粉碎。
眼见态势如同累卵,千钧一发之时,忽听张开天喝道:
“梦笔心法第三式,移形换影!”
就听“嗖”地一声,侠尊诸人已与场中消失不见了。
金苗智三派之人目瞪口呆,金无双叫道:
“人呢,他们到哪里去了?”
高老太太眉头一皱,霎时暴怒,厉声说道:
“梦笔心法?想不到此等邪术竟然还有人会用!”
苗玉孝从未见过母亲脸色如此难看过,小心翼翼地问道:
“母亲,怎么了?”
高老太太摆了摆手,说道:“不提这个……他一次性带走这么多人,绝计走不了多远,快派人四下打探!”
众人奔出大厅,四下张望,却见四周一片茫茫,并无半点人影,侠尊诸人,竟然已是消失在苗家堡中。
就在此时,又有人叫道:
“不好了,新堡主不见了!”
新堡既是苗玉谌,张开天逃离死地,为何又要带上亦已一同中毒的苗玉谌呢?
……
此时,一处幽暗之地,从大厅中消失的人悉数在此,苗玉谌站在墙边,抚摸着墙壁上古远的文字,一幅意味萧索的模样。
他的身后,玉璎珞问道:
“这是什么地方?”
苗玉谌回过身,缓缓说道:
“这是只有历代堡主才知道的密室,堡内最神秘的地方。”
张开天抱拳说道:
“刚才你让我挟你为质,并说后面有安全的地方,就是这里?”
苗玉谌点了点头,说道:
“没想到公子有更为干脆的办法,倒省去了让母亲在长子之命与幼子之仇之间抉择的麻烦。此处易守难攻,我刚才已经搬下了机关,就算外面有千军万马,一时之间也是绝难攻进来的。”
刚才张开颜以令狐本草为质,高老太太十分鲜明地表明了态度,但若这个人质换成是苗玉谌呢?
真不知道她该如何选择了。
人生的艰难与意味,都在选择之中。
张开天抱拳道:
“所以我才要谢谢你,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帮助我们。”
苗玉谌说道:
“孝道固然重要,但做人若是背信弃义,行卑鄙之事,那这样活人有什么意思?所以我宁愿忤逆,也要做我想做的事。”
玉纯月合什道:
“居士善怀慈悲,将来必有福报。”
笔苍茫说道:
“以高老太太之聪,一但发现苗堡主不见了,片刻之间就能找到这里,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先替我们解了毒,然后再冲出此处。”
众人的目光,立刻便集中在了仍被张开颜制住的令狐本草身上。
张开天踏前一步,问道:
“解药呢?”
令狐本草艰难地咽了咽唾沫,反问道:
“我若是给了你们解药,你们是不是会放我一条生路?”
张开天沉吟片刻,道:
“你虽然十分危险,但我还是答应你,你若给我们解药,我便放了你这次,但若下次遇到,绝不轻饶。”
令狐本草道:
“他们呢?你们可别玩一捉一放的把戏,你这边刚放我走,别人就在背后放冷箭。”
张开天环视场中,道:
“侠尊诸人我可以代表,至于佛者……”
玉纯月合什道:
“佛门以公子之诺为诺,绝不擅自行事。”
苗玉谌说道:
“出去之后,我自身尚且难保,又如何找你的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