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小柔看不见他的表情,只道他真的难以支撑,劝慰道:
“你别着急,我走快一点,很快就到慎武堂了。”
张开颜则不屑地说道:
“堂堂男子汉,如此惜死怕命,真是瞧不上你!”
梵璃梦牵着仙鹿,缓缓走在最后,她漠然的表情让人得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没有感情。
一众人回到慎武堂中,古南风向药房找了几味定神安灵治疗内伤的药,给自己三人服下了。
逍遥客服了药,便说自己已无大碍,让张开颜牧小柔回去休息了。
“好险,”逍遥客说道:“刚才若非我及时装成伤势发作,只怕南华子的行踪就要暴露了。”
张开天说道:
“既要不负他的托付,又不想撒谎,刚才的我,比经历了一场大战还觉得难过。”
“呵!”逍遥客笑道:“这个南华子也真是怪人,刚才他一力击退二贼,展示出超强的实力,是一个在梵璃梦面前展示的好机会,却不知道他居然就这样轻易放弃了。”
素来沉默的古南风此时说道:
“他既然已经决定将这份感情放在心底,便不会再有所表露。”
有道是,花开何必折枝闻,远观烂漫亦风流。
逍遥客呵呵一笑,说道:
“其实像梵璃梦那种女人,美则美亦,可惜冷冰冰的,少了一些烟火气,刚才我们三个人受了伤,她居然连一句问候的话语都没有,这样的女人谁若娶回了家,表面上荣光,暗地里,却是有受不完的罪啊。”
纵然如此,如梵璃梦这般冰冷而美丽的女人身边,却永远还是围绕着许多倾慕她们的人,而她们也永远会是话题的中心。
梵璃梦曾经救过张开天,张开天不愿意背后议论她,便岔开了话题,说道:
“如今末日圣传的人已经盯上了我们,而我们三个人也受了伤,那么接下来我们的方略如何,是否还要去赴梵老太太的劫岁寿诞?”
说到正事,逍遥客面容一肃,说道:
“末日圣传虽然在江湖之中名声不佳,但能与云州晨曦对抗多年,其实力绝对不容小视。”
“嗯。”
“眼下在对末日圣传的方针上,我们有三条路可以选择。”
“哦?”
“第一,便是寻求和解。”
张开天摇了摇头,说道:
“依我对末日圣传的了解,他们重视帮众利益,我已杀了他们一个主仆,今天又是一场恶战,便是结下了死仇,和解的可能性不大。”
“那么第二个可能性,就是返回弥山寨,结集力量,等待末日圣传找上门来,便与之决一死战。”
张开天叹了口气,说道:
“以我们现在的力量,以举无疑是坐以待毙。”
逍遥客笑道:
“那便就只剩下第三条路,便是通过参加劫岁寿诞,迅速提升帮派名望,招揽有识之士加和入侠尊,同时寻求和其它的帮派的联盟,共同对抗末日圣传。”
张开天点了点头,问古南风道:
“好友,你看如何?”
古南风说道:
“这些事我也不懂,但似乎最后的这项建议最为可行。”
“好。”张开天说道:“那我们便休养数日,待伤势稍愈之后,便往十方亭去!”
三人各自回房,张开天盘膝床上,催运周天,先行自我疗伤。
所谓周天,又分大小周天。大周天是灵力从灵心而出,经三脉运行至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然后又回归灵心。
小周天便是遇有伤患,将灵力催运至伤患处,反复冲刷洗涤,以灵力带走伤源。
张开天此刻运行的,正是小周天。
按照一般的常理而言,张开天多次受过内伤,前不久更是大伤初愈,脏腑应该十分脆弱,这次所受的新伤应该既沉重,又难以愈合。
但出乎张开天预料之外的是,他仅仅运行了很少的几次小周天,便觉得痛处伤源全消浑身上下又恢复了健康的状态。
似乎自己修为的不断进步,自己的抗击打能力和伤口愈合能力,都有了很大的提升。
更令他欣喜的是,今天他终于可以突破修为瓶颈,施展出近似绝式的招法“侠胆聚元”了。
不过自己的招法还不纯熟,若要达到精益求精随心所欲的地步,尚需苦练。
于是,他便又一遍一遍地运行起大周天,修练起灵力来。
一夜过去,就当他练功完毕,正在休息的时候,忽然墙上挂着的一个铜铃“叮叮铛铛”地响了起来,按照约定,铜铃响动,便是主人有事要请客人前去相商。
张开天迈步出门,就见逍遥客古南风张开颜牧小柔纷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众人左右相看,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各位贵客!”院中站着一位眉清目秀的年轻人,大声向诸人打着招呼:“在下是新任堂主主薄云中瑞,见过各位贵客。”
“唔?”逍遥客听见自己空出的位置这么快就有了补缺人选,有些吃惊,不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云中瑞,只见他气宇轩昂神清气朗,单以外表而论,并不在自己之下。
而云中瑞也似乎知道逍遥客就是前不久辞职而去的前任,有意无意之间,目光也朝这边多看了两眼,两人目光之中,多少有一些交锋和试探的意味。
就听张开天问道:
“云主簿此番前来,可有什么事吗?”
云中瑞说道:
“堂主有令,请各位到大堂相见,有要事相商。”
张开天说道:
“烦请云主簿先行。”
云中瑞也不推辞,当先而行,到了大厅,就见梵云禅梵璃梦兄妹早在大厅等候。
众人见礼坐茶,梵云禅说道:
“听说昨天你们与末日圣传之人有过一番交手,可惜我不在,否则定让这些妖邪有来无回!”
张开天淡淡地说道:
“梵堂主武功高强,定能克敌制胜。我们不过是只能自保罢了。”
梵云禅呵呵一笑,走上前来,拍了拍张开天的肩头,说道:
“我已派向司主率人四下搜捕,遇上妖教之人立刻回报,我亲自出马收拾他们!”
逍遥客插言道:
“堂主此举,恐怕是要徒劳了。”
“哦?为何?”梵云禅瞪了他一眼,质问道。
逍遥客说道:
“末日圣传中人一击不中,必会远遁,待积蓄力量之后,再来寻仇,又怎么会等着别人找上门去呢?”
“哼!”梵云禅武功高强,口才却是不佳,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和逍遥客质辩。
却听云中瑞说道:
“禀堂主,属下有些不同之言,要和这位兄台质辩,请党主允准。”
“也好。”梵云禅巴不得有人能杀杀逍遥客的锐气,便说道:“你云中瑞是学无止境的高徒,也算是卓有见识,你们正好切磋一番。”
学无止境,是源自儒家的一个门派,它的宗旨,以教人习书识字识理达礼传道解惑为已任,其性质有些像是药神门,不为称霸江湖,只是一个辅助型的门派而已。
逍遥客听到“学无止境”二字,不知怎地脸色陡变,张了张嘴,似要说什么,但强忍着没有说。
云中瑞手摇折扇,一幅自信满满的表情,一边踱步,一边说道:
“末日圣传戒律严明,一但领了任务,那便不达目的不罢休,这一次他们虽然功败垂成,但一定会卷土重来,若我预料不错,他们肯定就藏在附近,等待下一次的动手机会。”
话音未落,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
“好,逻辑清楚分析严密,不愧是学无止境的高徒,要比一些歪门邪道要高明的多。”
张开天逍遥客古南风心中一凛,这不是令狐本草的声音吗,这个大对头怎么到慎武堂来?
抬头一瞧,果然是令狐本草带着一大群人蜂拥而来了。
他鲜衣怒马趾高气昂,一幅春风得意的样子。
随行的人群之中。小超跑前跑后,忙得不亦乐乎。也有人是第一次到慎武堂来,好奇地东张西望。
张开天看见霁初晴走在最后,低着头似在想着什么。
梵云禅本来负手背立,转过身去,瞧见令狐本草,本来二人之间的关系多少有点主从的意味,但现在令狐本草升任一派掌门,梵云禅自然不能像过去那样对待他了。
当下快步迎上前去,双手捧住令狐本草双手,道:
“原来是令狐掌门大驾光临,令我慎武堂蓬荜生辉啊!”
令狐本草更是满面笑容:“梵兄客气了,谁人不知慎武堂才是云南巨擘,梵兄轻轻一跺脚,云南就得抖三抖,小弟是望尘莫及啊。”
梵云禅哈哈大笑,说道:
“令狐兄客气了。本来打算与令狐兄在云边城会合,只是途中有些事耽误了,所以我特地送信请兄台先去云台等几天,没想到你居然折返到我这里来了。”
令狐本草说道:“慎武堂与我药神门互为邻好,兄既有事,小弟怎敢不来略尽绵薄之力?”
“好,”梵云禅说道:“虽然此事用不上令狐兄什么力量,不过也是有心,那就等我办完这件事,咱们一起去赴寿。来人,给令狐掌门及药神门众人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