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宁立刻不敢动了。
一双含泪的大眼睛,无助地看着链条被解开的大德牧朝她扑过来。
“啊——”闭眼,又是一声尖叫。
“汪汪汪——”
“把碗放下,你这个蠢货。”蠢得南宫羽没眼看。
她平时连他都不怕,胆子大得处处顶撞他,居然会怕一条狗。
难道他还不如一条狗有威慑力?
停,他干嘛要和狗比。
闻言,唐一宁急忙蹲下放碗,手抖得厉害。
“你敢洒一颗狗粮?”危险的威胁。
她吞了口口水,艰难地,稳住。
一放稳,立刻缩手。好像晚一秒,手就会被狗咬掉。
这也不是不可能,恶狗捕食,人肉都会吃。
“汪——”阿尔法一头扎进狗粮,流着哈喇子,连咬都不带咬,狼吞虎咽。
好可怕……这要是她的手……唐一宁瑟瑟发抖。
“这样行了么?”她能走了吗?
“摸它。”
“摸,摸它?我不要。”唐一宁急得叫。
她怕都怕死了,还摸?而且是在狗进食的时候,那不是找咬吗?
“少废话。”南宫羽一贯的霸道,不啰嗦,抓着她的手摁在了阿尔法脑门上。
“我不要——”
“南宫羽——”
尖叫。
掌心的狗头,毛茸茸的触感,怪怪的。
唐一宁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小时候被咬过,她就再没摸过狗。有时候看小狗萌萌的,也没有攻击性,但还是克服不了阴影。但她小时候很喜欢狗,还养了一条黄色的小土狗,每天跟在她后面,可乖可黏人了。
摸起来,就是这种毛茸茸的感觉,只是阿尔法的毛更柔软。
阳光下,每一根毛闪闪发光,得益于平日的精心饲养。
南宫羽对这条狗……似乎照料得不错。
明明看他平时不理不睬,不怎么喜欢阿尔法的样子。
“你的手还在吧。”南宫羽嘲弄她的胆小。叫她摸狗,又不是摸老虎狮子,也能吓得尖叫,胆小鬼。
唐一宁舔了舔唇。“我,我不是说了,小时候被野狗咬过。”
“那是野狗,德牧是排名第一的忠犬。”
“那也只是对你忠心,它平时对我可凶了。”红着眼睛,露着獠牙,一副要吃掉她的样子。
“那是你招人厌,连狗都讨厌你。”
“……”明明是他讨人嫌还不自知。
她怀疑他自恋地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完美,但其实除了那张脸,他一身槽点。腹黑、冷血无情、偏执狂……她能数一天一夜。
阿尔法仍自顾吃狗粮吃得欢,任由她摸,唐一宁渐渐没那么怕了。
不过……南宫羽不会是在帮她克服心理阴影吧?
怎么可能?
她抽抽嘴角,感到好笑。
她宁愿相信蛇是热血动物,也不相信南宫羽有一丝人性。
阿尔法一顿风卷残云,把狗粮吃的干干净净,乖乖蹲着,意犹未尽地砸吧着嘴。
“它是你养的第一条狗吗?”她忽然有点好奇。
南宫羽眉心皱了一下,眼中似乎闪过些什么,冷冷地。“不是。”
“你还养过狗?”
“是阿尔法它妈。”养狗工人阿昌插了句话。
“它呢?”
“死了。”
“……”唐一宁没多问。阿尔法才两岁,它妈应该不是老死的。
莫名的感觉,提到这个话题,南宫羽的脸色有些阴郁。是伤心么?他也会伤心?会为一只狗伤心?他……有心?
阿尔法回味完,舔了一下唐一宁,她一哆嗦,忙把手缩了回来,但阿尔法围着她转。
南宫羽眼里掠过一抹异色。一向只对着女人狂吠的阿尔法,居然会主动亲近她。
“它、它老跟着我干嘛啊……”唐一宁还有点怕,但阿尔法摇着尾巴,走哪跟哪。
“你不是吃饱了吗?”
“我不是食物啊。”
“我全身都是骨头,不好吃的。”
她努力解释的模样看得南宫羽发笑。
不好吃?
嗯,这个干瘪还犟的女人,味道确实应该不怎么好……
然而目光无意识地落在她唇上,不施脂粉,和他身边那些妖艳贱货没法比,一双唇倒看着柔软,像染了蜜。
他的心不着边际地晃了晃,有几分……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