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偿，越说越过分了。
唐一宁小脸微红，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我要你肉偿做什么，谁稀罕。”
“稀罕的女人多的去了，牵着手能绕地球两圈。”南宫羽也立刻回击。
这倒一点都不夸张，唐一宁无法反驳。
“那你找她们去，爱谁谁。”
而她，只想挥舞着40米大刀狂砍他。
“拿药箱去。”南宫羽指挥道。
唐一宁看他的手还在流血，一下没能硬起心肠，她有时候也挺讨厌自己心软的。
对这种禽兽，心软什么啊，应该趁着他受伤把他推下楼，替社会除害才对。
找来药箱，男人已经交叠双腿，舒服地坐在沙发上，大爷似地等伺候。
看他那副模样就来气。
但唐一宁并不想欠他什么，他替她挨刀，她帮他上个药，两清了。
一看伤口，血肉模糊的，很深，不由皱起眉头。
空手接白刃，他当自己刀枪不入么？
抓过他的手。
“你就不能温柔点？”
“对你么？不能。”唐一宁眼皮都不抬，面无表情地说。
拿出碘酒喷雾，先帮他清理伤口。
这一步很疼，但他毫无反应。
她低头仔细擦拭的时候，才发现他掌心密密麻麻都是伤口，看上去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伤了。
原本漂亮的一只手，却伤痕累累，谁看了心里都有点不舒服，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些伤，哪来的？”
“小时候被抓去当乞丐的时候讨不到钱被打的。”
他还有过这种经历？
那漫不经心的语气，叫唐一宁的心被揪了一下。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对小孩，哪怕他现在是个恶魔，还是儿童的时候又有什么错呢？每一个孩都不应该遭受那些的。
“怎么？心疼我？”南宫羽此地可状态有点儿吊儿郎当，人很放松。
“想太多。你们南宫家的人为了钱，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她这里指的是南宫天。南宫家除了爷爷，就没一个正常人，为了股份和家产争得死去活来。
“你不也为了钱，任老太婆去死？彼此彼此。”
“那只是你非要那么认为，家人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唐一宁斩钉截铁，说着抬起脸皱眉。“南宫羽，我已经答应把股份转给你，你还不肯放我外婆？”
“你明明知道，别跟我演戏。”
“我知道什么我知道？”唐一宁一脸莫名其妙。“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她的样子很认真，看上去，连他都要信了。
……差一点就信了。
懒得陪她演戏，南宫羽直接挑明。“老爷子过世前，股份不能转移。”
“为什么？股份现在是我的，不是我说给谁就给谁吗？”
“没那么容易。你不正是知道，才来找我，又是淋雨又是要跳楼的，演一出大戏？”
唐一宁气结。“如果我说我不知情，你信不信？”
男人毫不犹豫。“不信。”
唐一宁憋了一口气。好吧，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不信算了。”她也懒得解释。
“那我把股份卖了，折现给你行不行？”
“呵呵。你以为我是为了钱？”
“难道不是吗？”唐一宁反问。他总是把钱挂在嘴边，用钱打她的脸，而且认为金钱万能。
南宫羽眼里写着“天真”两字，不屑中带有几分犀利，“我要的是一个公道，拿回南宫家欠我的。”
话里，有恨。
唐一宁心头一凛。有一种感觉——他所做的一切不在于财产，而是复仇手段，那她被卷入战争，成为他复仇的对象之一，岂不是很惨？
心方方的，赶紧举白旗。“我不想要南宫家的股份，你别对付我。”
“怎么？你怕了？”南宫羽挑眉，几分恶趣味的得意。
“是的，我怕了。”唐一宁由衷道：“在南宫家这一个月，就像一个可怕的噩梦。我每天都要提心吊胆，在你和南宫川的折磨中艰难求生，不知道哪天就……我不止担心自己，也担心我外婆。我外婆只剩我一个亲人了，我得好好照顾她颐养天年。”
“又拿老太婆来牌坊，这烂借口说多了你不腻得慌？”
“……算了，夏虫不可以语冰。你非要认为我是一个虚荣拜金的女人，我无所谓，反正我也讨厌你。”
“讨厌我，喜欢齐澈？你喜欢他什么？”
唐一宁搞不懂话题是怎么绕到阿澈哥哥身上的，但是她知道，要尽量避开，不给阿澈哥哥惹麻烦。
充耳不闻，低头认真擦药。
“我跟你说话。”
“我在擦药。”
“你喜欢他什么？”南宫羽又重复问了一次。
“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我觉得他好，他就是最好的。”
这个答案并不能让南宫羽满意，并且他少有的执着。“爱与恨都需要理由。你喜欢他是个伪君子？”
“阿澈哥哥才不是伪君子。”唐一宁一脸认真地反驳。“阿澈哥哥是最温柔的人。”
“哦？温柔？”南宫羽眼里多了几分玩味，蓦然抬手，轻轻捏起她的下巴。
动作，真的很轻，轻得唐一宁都以为是幻觉。
以前他每次捏她的下巴都很重，带着泄愤的味道，快把她的下巴给拆下来了，而现在……完全不同。
她却反而毛骨悚然，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喜欢他温柔？”
她吞了口口水。男人忽如其来的温柔那么的不寻常，却让他整个人说不出的魅惑，应该没有女人能够抵挡这样一双迷人的眼睛。
“如果……我也想他一样温柔，你是不是也会喜欢我？”
手指婆娑着她的下巴。
“……”唐一宁浑身哆嗦。
一股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氤氲开。无孔不入，惹得她颤栗。
松开她的下巴，修长的手指捧着她的脸，手指穿入她耳后，发丝，带着电流，婆娑，深入。
这样的细腻的轻抚，惹得她整个人都酥软。
“南，南宫羽……”好紧张，快无法呼吸了，唐一宁能想象出自己现在的脸一定爆红。就算不喜欢他，被一个男人这样慢慢地撩着，身体的羞涩，无法控制。
而他丝毫没有作罢的打算，反而愈发贴近，一直到……两人之间只剩下一对睫毛的距离。
有一种暧昧，像火星一般，一触即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