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转眼间便到了第二天的一早。
等刘河几人醒过来后却发现芸娘已经不见了踪影,还是等在院子里碰见静丫头后才从她的口中得知,原来,芸娘在更早就去了附近的一户人家中帮忙做工。
静丫头在看到几人后也就停下了手中喂鸡的动作,她在拍拍手后又用力的蹭了蹭肚面上的衣服,冲着刘河几人说:“几位早啊,娘亲在一早出工前就将烙饼给你们温好了,现在正放在蒸锅里呢,快进屋吧。”
刘河的视线在望向干瘦的静丫头后,看着她学做小大人的模样有些好笑,刘河却是语气犹豫的说道:“不了不了,我们就要离开这里回去了。”
静丫头站在院子里的桃树前,表皮粗糙的树木后还有一口水井,静丫头不解的问道:“不是走散了嘛?怎么这会儿就又要回去了?回哪去?”
却是兰若从一旁站出来回她说,“静姑娘,我们昨天夜里只是因为怕黑的缘故才选择过来借宿的,现在已经是白天了,我们当然是要抓紧回山报平安的好,不然师父们该担心坏了。”
静丫头在听兰若这么说后,仔细想下也有几分道理,便开口道,让刘河几人等一下,然后独自一人进了屋里。
等她再出来,几人看着捧着几张厚饼在怀里的静丫头也都有些感动,毛匀在这时忙用小声对几人说:“咱们几个人的身上有谁带着可以在世俗中换钱的物件?”
武樾在听他说后也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便将随身佩戴的龙纹白玉拿下来递给了毛匀,毛匀在接过后转身走近又对捧饼的静丫头道:“静姑娘,这石符可是我们山门内所特有的平安符。既然我们受了你们恩惠也是该有所表示的,不然该有违夫子教训了,所以还请你能收下。”
静丫头皱眉看向毛匀所递过来的白玉,在听他说后也只觉得这是杂货摊上摆放的石符,也就伸手接过,毛匀不由得开怀一笑,也就再说道:“咱们肯定还会有机会再见的,那我们可就先走了。”
静丫头毕竟是没有父亲的女儿家,对于辞呈礼之类的事可没有耳濡目染的机会,就只是凭自觉的反应送刘河几人出门而去。然后,又独自站在在门外直到目送他们走远不见,以往的孤独似乎是被几人的短暂到来给打的松散了些,这不才刚分别,就心生了再重逢的心思……
芸娘在中午回家后从陈静的口中听说了几人离开的事,也很是有些愧疚于自己的招待不周,其亡夫的君子心究竟也是给了她许多的君子气。
离开陈家村后的几人立马就分成了两派,一派以刘河毛匀张庚三人为伍,坚持着要回山门,毕竟他们对于自己的定位在经此事后已经潜移默化成会带来麻烦的人。而另一派也就是兰若跟武樾二人,他们两个却觉得见识人间虽然会给一些人带来不便,却也是能同山门先生所说的那样同人结缘。
正当争执不下的时候,天色却忽然的暗淡无光起来,几人便暂时搁置下争执,先去寻地方躲雨。
在离开陈家村后,几人视线所触之地皆是农田,这许久的走下去,又加上没了太阳作为导向,刘河几人也不知自己一路走来是去了西还是朝了南。这会儿想要找地方藏起来避雨显然不是什么易事,虽说雨还没有落下。
这会儿,刘河正心灰意冷的说道:“若是刚出陈家村咱们就选择回山就好了,也不至于贵落到变成落汤鸡的下场。”
兰若为了辩解自己想法没错当然是开口反驳他道:“就这一两个时辰的功夫咱们也是上不得山的,少不得还会被困在山上,现在淋雨总强起困在上山的路上吃雪。我看你分明就是吃不得苦,如果清修就能得道的话,咱们又哪用得着不远万里的来到中越峰上修行,只用躲在各自山门睡大觉就是了。”
武樾毕竟是跟兰若一个阵营的,也接过话来开口道:“都说好是游侠客的游戏了,半途而废可不是君子所为啊。”
刘河在闻言后更是怒目瞪向毛匀,毛匀也心虚于走下山是自己提出的主意。
张庚在一旁望着二人叹了口气后,却是不情不愿的将藏在怀中蕴有不通山禁锢法则的怀佩给拿了出来,而后口气无奈的道:“有这枚玉佩在,咱们是淋不到雨的。这次兰若他们说的也有道理,那咱们就接着走下去是了,毕竟能够出来一次也很不容易。”
刘河也只好转变话风,虽然还是能从中听出他语气中的无奈,“那行吧,走就是了。”
毛匀虽然也不想继续再走下去,可也难得几人终于不再那么针锋相对,态度也在一瞬间内妥协了下来。
毛匀也很怕几人在争执中会让武樾得知真相,其实从刘河跟张庚的妥协中就已经能够看出他们的顾虑,投鼠忌器还真是影响刘河的发挥呢,往日里常常饱受刘河说教的他如是心想说。
可接下来该去哪?嗯…又成了新的一个问题。
首先刘河的观点是,既然不知该去哪索性就随便走走,可兰若到底是理性的女子,直说不行,她认为该考虑到夜里借宿的问题。
在他们争论的过程过,武樾咳嗽了两声也没能引起注意,张庚跟毛匀也是旁观的津津有味,一样的没能注意到他的异样。
“额…师叔祖好。”
凭空出现在了此处,然后现在正在挠头并手指刘河兰若的蕴藉,蹲下来问武樾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武樾在看到蕴藉后先是惶恐,毕竟是自知做错了事,而后才反应过来蕴藉所问的问题,小声回答道:“额…是这么一回事……”
蕴藉明显是有被武樾所说的话给逗到,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停止争吵的刘河跟兰若寻声朝着他看来,之后就是异口同声的“啊!”了一声。
“师叔祖!”
几人都在第一时间如此喊道,蕴藉却是板起了脸来,然后他走到毛匀的身旁,眼神却在毛匀跟几人脚下的靴子上晃来晃去。
毛匀似有哭腔的解释道:“师叔祖,都是我做错了事,可是你来的也太早了些吧。”
蕴藉知道毛匀的滑头,毕竟雨驼岭的风流可传可是皆被寄托在了这一个小小的孩子身上,毛匀所接受的教育明显不会做出如此怂包之态。他仔细琢磨之下,应该也是知道了几人之间有所秘密。
“毛匀,回去领罚就是了,可不准哭鼻子。”
“知道了,师叔祖。”
武樾在听毛匀会因为他们而受罚后,却是站出来说道:“事情是我们几个一块做下的,师叔祖何故只揪住他一人不放!”
闻言后的蕴藉,其俊秀的面容之上也终于是如雪融化般的浮起了笑意,笑说道:“至于你们几个嘛?当然是通报给你们的先生跟各自师门才对,我雨驼岭教训自家晚辈还不成了?”
武樾明显是无法反驳,想继续开口替毛匀开脱可又寻不到借口,只是皱眉。
一旁的刘河却是一脸坏笑的对着蕴藉说:“师叔祖,收成如何啊?”
蕴藉原本还空空如也的手中立时浮出一乾坤袋,刘河却又说道:“山上物件虽能满足山上人,可我们入门班跟初级班的学员总归是需要大量的世俗物品的,就连中级班跟高级班以及各位教员也是需要吃饭的不是?您手中的东西交差足够,可是却落我师父一筹咯。”
蕴藉知道面前的这几人都不是善于的,能被各门领袖自己带在身边培育的,无愧天才。
蕴藉又有些玩味的看向刘河道:“那你的意思是?”
刘河扭捏着嘿嘿一笑后,说道:“师叔祖,那咱们在路上说?”
蕴藉点了点头,而天上的云彩也在这一瞬间便散去了,刘河忙又开口说:“我师父说蕴藉师叔祖可是最强金丹修士,他给您寻了个足够优秀的好徒弟。”
蕴藉闻言后也算了然,只说:“到山上再说。”
一眨眼,几人便又回到了中越峰上,而刘河却被蕴藉带到了别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