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来的波折,让落非花感觉到一阵清新,不自觉的朝庭院中走去,负责服侍她的丫鬟此时端着晚饭过来,看到她出门赶紧走上去。
“姑娘,晚饭已经好了。”
落非花听到声音回头,看到端着托盘的丫鬟又驻足停留了一会,回到房间的时候丫鬟已经把丰盛的晚饭摆放在红木檀香案桌上。
吃过晚饭,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丫鬟收拾了碗筷离去,落非花不禁有些好奇,刚才出门未曾看到什么守卫,这里是什么地方?
再次出门,立刻感觉到凉风习习,身上多了一份寒意,落非花朝左侧看去,似乎有家丁模样的人在朝这边走来,她迈步朝前走去,想问清楚这里是哪里,没走几步,就看到家丁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
沈青衣远远的就看到走出来的人影,看到他们之后静默的站在哪里,在夜色中那张素白的脸上,一双暗夜湖水般的眸子正盯着他们的方向看来。
“姑娘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沈青衣走到落非花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微笑的问道。
落非花任由眼前人的打量,一双眸子淡冷的看着沈青衣,在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后,眼神缓和了一些,旋即看到了他旁边的家丁手中拿着的药瓶。
“谢谢,我没事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三殿下的寝宫。”沈青衣如实的回答,心里有些微微的疑惑,原来她跟三殿下并不熟悉。
“哦。”落非花淡淡的应允,心里有些疑惑,寝宫?难道还是在皇宫中吗?她心中暗想着,眼睛打量着四周的庭院,占地面积很大,但却不像在皇宫中。
“姑娘可否先回去,让在下为你换药。”沈青衣说完,落非花方才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了一眼家丁手中拿着的棉布和药,才想起自己的伤口还在丝丝的疼痛。
落非花沉默不语的走回去,沈青衣跟家丁随后进来,沈青衣为落非花换药之后,正欲离开,落非花却先站起了身,看着他道:“怎么可以从这里出去?”
沈青衣一愣,道:“姑娘要走吗?你的伤害没有全好,三殿下吩咐你在这里修养几天。”
“不用了,告诉我怎么从这里出去,我已经好了。”落非花看着沈青衣,语气清淡,眸子里却带着坚定,想到之前在皇宫的遭遇,她十分不情愿继续留在这里。
“既然姑娘要走,还是等殿下来了再说。”看到落非花执意要离开,沈青衣没有阻拦,让家丁快点去通知离朔。
落非花默认,看着家庭出门离去,不一会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离朔带着两名侍卫赶来,看样子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带着一阵外面的凉气。
“你真的要走?你的伤还没有全好,而且中的毒还没有完全消除。”听闻了落非花的意思,离朔的脸上闪过微微的纠结,语气中带着挽留。
落非花看到离朔眼底的挽留,但这里跟皇宫虽然不同,但对她来说却没有留下的意义,况且之前的是非已经让她心生忌惮,不想再招惹麻烦,想到离天,落非花的秀眉微微一簇:“谢谢你救了我,我已经决定要走。”
离朔看着落非花一脸的笃定,一时找不到可以留下她的理由,思索了一会道:“既然姑娘要走,我也不好再留,但现在天色已晚,不如明天早上我备车马,姑娘要去哪里,我送姑娘一程。”
离朔的话带着诚恳,落非花看着他,眼底闪过思索,这个男人无论从哪里都给人一种温和无害的气息,既然已经这样挽留,她再拒绝就有点不好。
“好,那就明天再走。”想了一下,落非花答应了下来,但是心中却没打算要离朔送自己,她在这里没有家,也没有亲人,去哪里还不知道,也许是要四处漂泊,想着,平静的眸子里闪过难以察觉的空茫。
看到她答应,离朔才带着一行人离开,临走时,眼睛再次凝视了落非花一眼,心里带着对眼前这个让人好奇的女子的一丝莫名的眷恋。
夜深人静,丫鬟也退下去回房休息,落非花却久久不能入睡,看着外面如洗的月色,在无人观望的时刻,绝美的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忧伤,冷傲如冰的眸子里,慢慢泛起了水雾。
现在小霓不知道怎么样了,她不在,她一定会在每天夜里都哭醒,打针的时候,一定不会像从前那么坚强,不知道是否能够坚持到她回去,回去……她还能够回去吗?
如果她没有相信那个男人,最后的一次任务没有失败,现在她一定是陪在小霓的身边,跟她一起数天上的星星,看着她安静的睡着……
一滴冰冷的泪珠滑落,掉落在手上,落非花惊了一下,低头看到自己眼角流出的泪珠,才发现自己的异样,她赶紧将手翻过去,眼里的泪也顷刻间消失,神色又变为从前的冷凝。
杀手是没有眼泪的,不管在这个世界,还是在那个残酷的世界,她的眼泪只会为一个人掉落,就是小霓,就算是她,也一定不希望自己流泪,就算是因为想念。
天空的圆月慢慢升起,皎洁的月光照射在花园里显得异样的清冷透亮,落非花正要转身回到床榻上,突然看到一片雪白的东西,落在花丛中,在月光下闪着白色耀眼的光,她眼底闪过疑虑,走出房间来到花园中,低头看了一眼拾起来,轻盈雪白的羽毛,上面带着一点刺眼的暗红,是血迹。
落非花凝视着手中的白色羽毛,仔细的打量着,看到中间白色羽翅异常的粗壮,带着被利器砍断的痕迹,她立刻就判断出这不是一般鸟类的羽毛,她抬头望着头顶的的夜空,黑蓝色的苍穹仿若一张巨大的幕布,无边无际的笼罩着大地,银盘似的圆月挂在上面,让周围的黑暗透摄出一种神秘而冰冷的气息。
眼前渐渐浮现了那个场景,那只凌空而下,要攻击她的怪异白色大鸟,那张银色面具遮挡下,透着妖邪的诡异面孔,还有那充满嘲讽的冷笑。
第二天一早,落非花在一名家丁的带领下出了离元府的大门,看到一辆马车停放在门口,两旁站着一对带刀的侍卫,却没有看到离朔,她微愣转头看着家丁,正要问这是怎么回事,家丁却已经先开口道:“姑娘请先上车,殿下随后就到。”
家丁说完转身朝里面走去,落非花看着马车旁边的侍卫,思索了一下走到跟前,车旁边还站着两名随从模样的人,看样子是要跟着主人出门,落非花正在想着,离朔身后跟着几个人走了出来。
“上车吧。”落非花听到声音回头,离朔已经走到了面前。
“我可以自己走,不用你送。”落非花对离朔微微一笑,眼神淡漠表情清冷,带着客气。
“我也要出远门,不知道你想去哪里,也许顺路,正好可以同行一段路。”听到离朔这么一说,落非花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心想反正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顺乘一段路正好可以打听一下这周围的情况。
两人坐上马车,随着离朔的一声令下,两旁的侍卫带队在前,马车开始朝城外的方形前行,上了出城的官道,半个时辰之后出了城。
“姑娘家在何处?”马车出城一阵,离朔看着跟自己同坐在车里,始终面色沉静的落非花,才想到她还没有说要去哪里。
“殿下要去的地方是哪里?”落非花没有直接回答,她还不想让离朔知道自己身份有关的事。
“梧州,姑娘可曾听说过,不知道姑娘的家乡是否顺利。”离朔没有对落非花隐瞒,他昨天去了皇宫,梧州百姓中毒的事情再次传来奏报,失态愈加严重,离天派他前去解决此事。
梧州?落非花的眼底闪过陌生,但很快就消失,这里的地方任何一处都是她所不熟悉,透过马车窗口锦帘上的缝隙,她看到外面道路两旁苍翠的蒿草,随着马车的行走快速的向后面移动,再往后面便是树林,看来已经离开都城好一会了。
“梧州距离这里很远吗?那里……是个怎么样的地方?”落非花收回视线,看着离朔眸子里泛出淡淡的迷蒙,本来打算出城就下车的她,听到离朔这么一问,心中突然多了一份兴趣。
“要三天才能到达那里,那里是个美丽的小城,只不过现在正在闹瘟疫。”离朔看着落非花,看到她似乎对自己想要去哪里没有决定,心想如果她不拒绝,倒是可以邀请她跟自己同去梧州。
瘟疫?落非花看着离朔,看到他点了点头,接着娓娓讲述了梧州得了瘟疫,其实是被邪教下毒的事情,而他这次就是奉命去仔细探查此事。
落非花安静的听完离朔的话,心里对那个传说中的邪教产生了一点好奇,竟然可以对一个小城的百姓下毒,而且书上描述的蛊毒在这个时代,确实存在,她的心里产生一个疑问,那到底是个什么组织,敢用一个城的百姓的生命,来跟这个朝代的统治者作对?
“姑娘可否愿意跟我同去?”看到落非花始终沉默不语,似在思索,离朔适时说出了这句话,他觉得落非花那天既然可以回来救他,那么对梧州百姓的事情,她应该也会怀有一份正义凛然的心,但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很想有她同行。
“既然殿下不嫌弃,那我就跟你一起去看看。”落非花抬头看着离朔,微笑道,现在她要离开这里,必须要找到一个新的落脚点,肯定是要换另外的一个城市,既然他们要去的地方距离这里很远,但对梧州百姓的事情,她并没有太多的关心,天灾人祸,无时不有,该管的是这里的统治者。
听到落非花这么说,离朔的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惊喜,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然停了下来,离朔正要问是怎么回事,一名侍卫走到到马车的窗口,“殿下,前面有家茶棚,是否停车休息?”
“不要停,继续走!”离朔对侍卫一声令下,马车又开始继续前行,落非花在窗帘飘起的时候,看到路旁有家建议的草棚,下面放着三三两两的桌子,有过路的行人正在里面喝茶,看到侍卫跟马车经过,都朝这边看过来,有人发出议论声,猜测着马车里坐着的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