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你，又是谁？”
“哼，你是人是鬼？”
“非人非鬼。”
百里洵眼中如千年寒冰，“这个混沌是你弄出来的？你和燕家有什么瓜葛？”
“不过是人间过客，你哪来这么多问题！”那“人”忽地转过身来。
这，这哪里是人？分明就是一个空荡荡的皮囊！
不，皮囊都算不上，只是看起来好像一个人形而已，依稀能分辨出长衫、长发，嗓音雌雄莫辩，一时之间，还真的让百里洵有些吃惊。
不过，也就是那一刹那而已，无论这世间有多么离奇的东西，百里洵都不会畏惧！
他脸色未变，暗地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真气运行至全身，一股属于强者的霸气呼啸而出！
人形“噗”地分裂成数块，漂浮在四周，很快就要和周围融为一体。
百里洵的手更快，他一把抓住其中一块人形，就在瞬间，刺骨的冷从手掌延伸到手臂之上！
他眼神陡然下沉，清冷的目光没有一点感情，肃杀的表情像极了狂风暴雨来临的前奏。
这个时候，百里洵已经确定，这个人形就是混沌的主人，只要把它制服，就能脱困！
“你拿我没办法的。”人形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除非，你也成为我的一部分，这样我可以考虑让你回去，继续享受人间繁华。”
“成为你的一部分？呵，你就是靠这个法子才能存在下去吧？那个血雾也是你搞的鬼。”
“血雾本就是山间滋生的邪气，不过是依附于我才能强大，所以你要不要成为我的一部分呢？”
寒气从手臂蔓延到了上半身，深入骨髓，若是换成常人，早就倒在地上哭爹喊娘、痛苦不堪了。
百里洵低头一笑，如玉般的侧脸越发俊美，轻描淡写地说道：“无论你使出什么花招，对我都没用。百里家的人从不受胁迫，大不了鱼死网破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人形大概没想到，对方既不怕死也不肯放手，竟然是个软硬不吃的性子，十分棘手。
不过，它毕竟已经不是完完全全的人了，因此思维也较人简单一些，见胁迫不成便开始利诱，“人生短短不过百年，有什么意思？若是听从我，让我与你共生共死，别说长命百岁，就算是千年，也不是不可能，难道不值得你一试吗？”
话还没说完，只听百里洵冷哼一声，真气从手中贯穿而过，直接捏爆了手中的块状物。
“桀~~”刺耳的尖叫震得人头皮发麻，从四面八方涌上来的压力如山一般撞向百里洵。
“嗯……”百里洵后退了几步，堪堪稳住身子，咽下口中的腥味，嘴角渗出一丝鲜红。
他用的就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否则根本没法让人形伤筋动骨，毕竟人家都不是人，怎么打？唯有以命搏命罢了！
“你竟敢，竟敢……，你永远也别想离开这里，只能做我的奴仆！”
“是么？那就来吧！”百里洵凤眸微眯，倏地扑向声音来源的地方，赤拳划破浓雾，每一招都是拼尽全力！
百里家传武学，讲究天人合一，意到全身，招式千变万化，源源不断的真气从风中打向目标，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人形大部分已经和混沌融合在一起了，空气越来越冷，冷得人的关节都僵硬了。
百里洵的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可俊美无涛的脸上却焕发出耀眼的光辉。
与人形的对恃，也就是与整个混沌的对立，不管你是人是鬼，是妖是怪，百里家族的傲骨，无坚不摧！
不惧生死，无畏荣辱。
这一战，是百里洵人生中的第一次战斗，也是对他的一次磨练，甚至，当时他已经是抱着鱼死网破的想法了。
幸亏，冥冥之中，有他不知道的灵力相护，才让他的武力值提升到了超越极限的地步，再加上精准的感应，使得百里洵的每一次都能一击而中。
当然，代价也是巨大的。
毕竟这个人形已经早不是人类了，它在这里盘踞数百年，吸收了太多的怨气与贪念，更可怕的是，它是真的想要将这个胆敢反抗它的年青人永远留下来，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这是善与恶的碰撞、正与邪的较量……百里洵将竭尽全力，不问生死！
燕语忽地蹲下，心口一阵刺痛袭来，让她有些恍惚，脑海里传来的画面不断地交织在一起，有些原本疑惑的事情慢慢明晰了起来。
“不好，百里洵有生命之忧！”燕语猛地站起来，全身的灵气像是要崩裂而出，强大而坚韧，又宛如星辰大海，深邃悠长。
就在刚才，她已经明白老树镇压的是什么了，也知道了一个大秘密！
不过，现在不是探究前因后果的时候，最要紧的还是先把百里洵带出来，顺便毁了这个混沌！
混沌的尽头，伴随着“嘻嘻嘻，哈哈哈”的狂笑声，百里洵看见另一只手穿过了自己的胸口……他想慢慢抬起手，却因为骨头断裂而无力地滑落。
当燕语赶到的时候，看到了就是这样一幕让她怒不可遏的场景。
属于林家传承的天赋瞬间被激发到了最顶端，原本的燕家血脉被压制了下来，此时的她更像是上一辈子的她，杏眼闪过几分妖冶与冷漠，厉声道：“燕寻，你是想尝尝魂飞魄散的滋味吗？”
人形闻言，化作一阵风呼啸而来，将燕语围绕其中，似乎在打量着什么。
“燕淼最疼爱的幼子，周川的外甥，独掌水西大军之权的燕指挥使，燕寻，居然在这里当缩头乌龟，真是让人笑掉大牙！”燕语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它慢慢从空中落下，凝聚成人形，“你怎么知道？你是谁？”森然的语气让人忍不住全身起鸡皮疙瘩。
燕语冷冷盯着它，说道：“燕寻，你非人非鬼蜷缩在这里也够久了，也害了不少燕家子孙，现在给你一次机会，自己去宗祠向列祖列祖认罪，我留你个全尸。”
人形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不如，留下来和他一样，成为我的一部分多好？永永远远都别想走出这里！”
“不自量力！”燕语懒得跟它废话，能用武力粗暴解决是最简单不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