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眼中阴森森的墓地,这几年来成了南弃唯一能躲避世俗眼光和嘲笑的借宿之所,只有待在这里,他才不会听到那些让他绝望的话语,也会让他有那么一丝丝活着的希望。即使命运对自己如何不堪,比起这些已长眠地下的人来说,他是幸运的。
砰,砰。
南弃放下扫把开始挥舞起手臂,一遍又一遍地熟悉自己曾看过的家族武学。这是他每天来的必修课,熟练完后,他就会去攀爬墓园的后山,以便增强自己的体魄,即使不能修炼,他的身体强度也不会比修炼者的差。
今天一炷香才上来,看来精铁护腕和护膝的重量还没有适应下来,得加一下上山的次数了。南弃躺在山顶的平石,抹去额头汗水自言自语地说道;
赤阳下,南弃脱掉已被汗水打湿的衣物,端正地坐了起来,嶙峋的身体泛着古铜般的颜色,瘦弱中露着棱角分明的肌肉,似乎里面蕴藏着惊人的爆发力。南弃还是不死心地运转以往的功法,努力去吸纳天地元力,一遍又一遍地运转,希望能留下丝丝元力,可每次当元力进入丹田时,破碎的丹田却无法容纳,南弃只能感知元力进入自己体内,又从四肢流出,无法截取半分。
父亲,究竟是为什么?当刚刚吸纳的元力流失殆尽,南弃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站在巨石上朝天空喊着;家族没了,父亲生死未知,同时父亲也把他废了。此刻的他想起午时试练场的种种眼神和嘲笑声,再也无法压制哪滔天的恨意。
嘶吼之后的南弃,缓慢坐了下来,他知道即使此刻的他如何的愤怒,如何的不甘,都没有用,他已经无法修炼了,只能默默地去承受现在的一切,抱着渺茫的一丝希冀存活于世。
这些年的人情冷暖,人前人后的嘲笑讽刺,愈发地让他能忍耐住自己的脾气,万事谋定而后动,不急不躁的性子,只要不牵扯生死,一切的屈辱都可以忍住司机而动。
南弃回到自己的小破屋,开始为自己煮饭,这些年都是自顾自的生活方式,渐渐地厨艺也得到了提升,吴欢也会偶尔来蹭吃。
废物,给我滚出来。
嘶喊声打破了墓园的宁静,紧接着一片嘈杂的鸟叫声响起,南弃放下手中的饭菜走了出去,看着来势汹汹的几个人,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嘛?
你这废物居然还敢问,这一个月来没修理你,是不是忘记自己姓什么了,居然敢和欢师姐走那么近,不知道那是我们老大喜欢的女人啊。衣着秀丽的男子,一把白色纸扇轻轻摇曳,似笑非笑地看着南弃,一旁的几个男子开口骂道;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没事的话,我要去吃饭了。南弃并无理睬几个叫嚣的男子,只是盯着带着书生气息的男子说道;
南弃师弟,只要你离欢欢远一点,我王青山可以保证,在这宗门内你从此以后不用在被欺负,另外我可以给你一块元晶石。男子收住纸扇,轻轻在手掌拍着说道;当元晶石三个字出现时,一旁的几个人眼神立即灼热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南弃。
我对你给与的没兴趣,喜欢她就去追,我没阻挡你去追她,她喜不喜欢你,那不是我决定的。南弃转身进屋时说道;王青山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在这个宗门内还没有人拒绝过他,南弃不紧不慢的态度,一下点燃了他的火气。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打。
两个人立即冲了上去,抓住南弃双臂,打算将南弃扔到王青山脚下,在慢慢羞辱他。
嗯。
两人一使劲,南弃却纹丝不动地站在哪里,使得他们一惊,按理来说他们已经聚集了三颗元力珠,拿起百十斤斤的东西不用费多大力气的,但面对看上去只有不到百斤的南弃,他们居然没拉动。
没用的家伙,一个废物都扔不过来。王青山脚掌一点,腾空而起对着南弃的头一脚踹去,察觉到耳边劲风,南弃头轻轻一侧,王青山脚掌头顶划过,王青山脸色一遍,内心感叹道;好惊人的反应速度,居然在未看的情况,躲过我一脚。
小子,看来我们是看走眼了呀。王青山落地后,眼神一凝道;一起上,给我往死里打,剩下几个人见老大发怒,立马跑了过去,将南弃扔到院落中,即使南弃你这些年未放弃锻炼,面对几个修炼者,他只能被动挨打。
劝你一句,离她远点。
过来许久,南弃缓慢趴了起来,满面鲜血,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有点可伶无助。
不能修炼,终究是废人一个啊。南弃跪服在地上咆哮道;这些年几乎每个月都有宗门的来欺负他,而这一次是他被打的最狠的一次,胸腔传来的巨疼,使他明白有几根内骨断裂了。
小娃娃,举世无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