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楠,我现在喜欢的是白夏……”
“………………”
“容楠,你在听吗?”
“我在想该怎么骂你……”
“对不起……”
“乔柏寒你是个混蛋。”
“阿楠,我跟我妈说我有女朋友了。”
“然后呢?”
“我女朋友就是你啊!”
“…………”
“乔柏寒你喜欢谁?”
“我喜欢问我这个问题的女孩。”
“那是谁?”
“你猪啊,我现在看见的谁就是喜欢谁?”
睡梦中的容楠从眉心紧蹙渐渐地变成了嘴角泛起一丝微笑的甜睡样,但清晨的闹钟无情地震碎了她本想延续下去的美梦。睁开惺忪的眼睛,望向冰冷的指针和安静的四周,她才意识到刚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一场她经常会做的梦,一个个熟悉的场景,如此真实而又陌生。毕业六年了,她仍然不时想起她曾经心中的白衣少年乔柏寒,她讨厌的绿茶婊白夏,是他们扰乱了自己安静的青春时光,毁了本应属于她的初恋。她喜欢乔柏寒,聪明,帅气,清秀,运动健将;完全就是她的那盘菜,所以她至今忘不了他;她也恨乔柏寒,因为是他先撩拨了她却又莫名其妙甩了她,她的一场风花雪月还未开始却已经落幕。
好在她毕业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那对“狗男女”(韩樾一直背地里这么骂他们,好让容楠解解气),容楠也顺利地进了同创集团的金融市场部工作,她便渐渐地淡忘了感情的挫折,拼命努力工作以希望在工作上尽快有所成就。对容楠来说,比起谈恋爱,赚钱一直是她最向往的事,可以尽快实现财务自由,想买啥就买啥。倒不是她缺钱,恰恰相反大学四年家境优越的她一直过着令人艳羡的小资生活,不过家庭条件倒没有养成她养尊处优的性格,主要父母对她的管教也比较严格,她也不敢逾矩,连那场莫名其妙的恋爱也是偷偷地谈的,所以从开始到结束她也从没提过一个字。
九点,容楠从会议室出来回到办公室坐下,喝着刚泡好的白咖啡,眼睛眯着闭目养神。不是她真心偷懒,而是早会上总监的一通劈头盖脸让她真想自己找个角落安静安静。
“容楠,你怎么回事?这个差错为什么底下的员工还会犯?你有没有传达好文件的精神,你是怎么管理的?”
“这几个后进指标,容楠你们部门都在里面,好好分析一下写份报告给我。”
容楠想起来头都快炸了,隔三差五就是一通训,劈头盖脸完全不给她回击的机会。不过她也知道自己不擅长回击别人,她虽然看上去强势,其实性格温顺原则性也不是特别强,只要不触及她个人自身利益,她也从不与人为难。可惜,总监,副总监,甚至包括分管的副总都不喜欢她,她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管着几个老弱病残孕员工也着实吃力。
要说那些个员工,明摆着就是故意塞给她部门的,她的部门业绩少,业务量也少,表面是给人清闲,但实际就是边缘化这些人,包括容楠。
容楠不禁想起她刚进公司时,因为努力工作,又积极参与各类公司的竞赛和活动,因为脑子快,记忆力好,业务上手快,很快就在公司范围内变得小有名气。分管业务的副总盛博平也特别器重她,一年半就提她做了部门副经理,三年就做了部门经理,而当时所在的部门也是公司的王牌部门,订单量多,业务量多,业绩也好,极大地满足了容楠内心对自我价值的认可和对财务增值的追求。那时的容楠,意气风发,人人都恭维她,她虽不吃这一套,听多了也会暗自高兴。
盛博平本打算好好栽培她,十年之内让她能做到自己的位置,但前年总公司突然的人事变动,盛博平被调去了Y市的分公司做老总容楠的“靠山”突然就没有了。虽说容楠是靠着自己的本事做到现在这个位置的,但其中盛博平的助攻也是一大利器。盛博平一走,容楠的境遇则大不如前了,先是出了个差错,然后间接地换了个部门,再者本就对她升迁过快不爽的老女人做了总监,容楠的日子便渐渐越发不好过了。半年前又被轮了次岗,来到了这个寡淡的部门,领导一边美其名曰“好好利用时间整理思路”,一边把她手下原来还比较得力的同事借调给其他部门,取而代之的都是老弱病残孕员工。管理这些人,绝对是事倍功半,容楠内心真心叫苦不迭。她想跟盛老一起去分公司离开这里,但盛老和父母都劝她,好歹在总公司,分公司刚起步,一个女孩子去打拼太累了之类的话。容楠也就顺从了他们的意思。渐渐地,容楠看清了前路,也不再有了当初的斗志,她慢慢屈从于现实的清闲,自己也把自己边缘化了起来,她变得越来越默默无闻……
想到这些,容楠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她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行人如织;看着天边袭来的乌云,暗藏着波谲云诡,心中的愤懑让她吐出两个字“妈的!”
楼下远处一辆玛莎拉蒂开过来,停在正门口,车上下来一行人,快步走进大楼。为首的男人高且瘦,步伐有力地走在前,一身Ferragamo 当季最新款套装把他的身材衬托地严丝合缝。
“估计又是哪个投资商,这身材倒是我的菜。”容楠心里想到。然后她又想起了乔柏寒,他穿西装应该也是这样的效果吧,长身玉立,精神焕发。毕业那么多年了,她再也没见过乔柏寒,而乔柏寒也没再找过她。或许他真的从未喜欢过她,可是曾经相处的快乐时光却历历在目。如果乔柏寒再出现,如果再看到他,她容楠该怎么面对?
想到这,容楠的心跳突然加速,她摸了摸有些微烫的脸,快速回到座位上开始写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