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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内战不休

法场一战,夜翼和黑尉,飞蛾扑火般的自杀进攻,表面上是人海战术,实际上却是凌若天的清洗。他意识到了自己的生命即将终结,因此,眼前他麾下的爪牙,也是时候全部清理掉了,还给所有人一个干净的大夏国。

真龙之力,是混沌之力的钥匙,想要激活混沌之力,就必须用凌若天的生命作为代价!凌若天这一世,没有一天是为自己而活的,他的一切都以叶靖为主。

凌若天的葬礼很简陋,只有叶靖、五侍女、胡清谣、姚旭参加。因为凌若天的所作所为,除了叶靖之外,只有这些人觉得无所谓。天下灭亡又如何?这世道本身就是一团污浊,浊与很污浊之间的差别,他们并不感兴趣。

换言之,除了参加葬礼的人高兴不起来之外,整个大夏国都在庆祝。一家欢喜一家忧愁,永远不会有完美的时候。叶靖在叶家大墓守了三天,这三天,与凌若天说了很多话,聊着一些自己甚至根本就没有丝毫印象的往事。

越聊,叶靖感觉自己和凌若天的关系就越近,心就越痛。接纳一个人,比恨一个人更难。因为恨,只需要恨就可以了。而从心底里接纳一个人,却需要付出太多太多,对方的每一次颦眉,每一次欢颜,都可以牵动自己的心。凌若天虽然死了,但在叶靖印象中,他将痛苦埋在内心,笑容展露在外的表情,却不断浮现在叶靖眼前。凌若天笑着笑着,叶靖却哭了。

短短三天时间,叶靖把这辈子的眼泪都哭完了。

三天之后,小李和小都来到凌若天的墓前,并非是祭奠叶靖逝去的兄长,而是为了别的什么事。

“先生,帮人帮到底,救人救到西,还请您救救大夏国。”小李带着哭腔,冲叶靖深深鞠了一躬。

小都攥着拳头:“所有人都盼望着凌若天死,可是他真的死了,反而不如活着的时候,至少那个时候,大夏国没有乱!”

三天时间,可长可短。叶靖失去了一生至亲之人,而大夏国失去了主心骨。混乱之治,无序中的秩序,有凌若天坐镇,这些才得以实现。没有哪个国家敢侵犯凌若天的大夏国!也没有哪股势力,敢扰乱凌若天的天下!

当凌若天离开麒麟椅时,一切都变了。

大夏君王,为了收复失去的山河,联络各大旧臣,对凌若天的余部进行反扑。此举倒也在情理之中。但是,有进攻,就会有反攻。

凌若天的余部是其一,除此之外,还有释龙宿、秦王,两股势力。

释龙宿不难解释,铁血营的兵权掌握在释龙宿手里,大夏君王想要取回铁血营谈何容易。而秦王,目睹了大夏国的兴衰,深感君王的昏庸无能,不想再让大夏国落在此等庸人手中,否则将来必然会有第二个凌若天出现!因此,秦王并未帮大夏君王夺回江山,反倒第一时间加强了自己对边陲重兵的控制。

四方势力,水火不容,短短三天之内,已经内斗数次。遭殃的,必然是平民百姓!

叶靖不禁回想起法场之战前夕,凌若天担心会殃及百姓,夜不关城门,放百姓离开。相比之下,谁心系天下?谁记挂百姓?满满的都是讽刺!

而最让小李和小都担忧的,并非是内忧,而是外乱!

凌若天一死,宗门势力与大夏国的结合也就土崩瓦解,没有了宗门作为依靠,再加上内乱不止,国力空虚,周边的数个国家,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大夏国再乱,仍旧是大夏国,若是他国人侵门踏户,大夏二字将不复存在。

说实话,叶靖对大夏没什么感情,相反,被世人痛骂窃国贼,天下第一巨奸的凌若天,反倒是对大夏国心怀敬畏。

不为黎民苍生,只为凌若天!叶靖淡淡的瞥了一眼小李和小都:“你们俩先回去吧,三日之后,我会回寻墨阁,你们在那等我。”

小李和小都走后,梓娘来到叶靖身后,小声询问:“少主,你要帮他们?”

叶靖摇了摇头:“不是帮他们,而是帮我兄长,替他守住这个天下。”

尘封了四年的叶府,随着封条被撕掉,重获新生。在踏入大门的刹那,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下。

整整四年,本应落满灰尘,腐朽不堪的叶府,此时此刻,却光鲜亮丽,一尘不染,除了没有人之外,和当年最鼎盛的模样,没有丝毫区别。

“少主,凌少主每个月都会定时派人来打扫,他说过,总有一天少主会回来,这里是少主的家。”梓娘感慨万千的说道。

这一刻,不止叶靖,叶靖身边的所有人,都明白了凌若天的用心良苦。

胡清谣的感情最为率真,以前叶靖恨凌若天,所以胡清谣义无反顾的跟着叶靖一起恨。如今,叶靖缅怀凌若天,胡清谣毅然决然的将恨转变为感恩。守墓的三天,除了五侍女之外,也就只有胡清谣陪叶靖的时间最长。

平日里最为活泼的姚旭,这会儿也没了声响,这件事对他感触很大,让他不禁回想起自己的兄长,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到紫烟门,为兄长祭扫。

叶府很大,哪怕是叶靖等人,加上狼牙和剑奴全都来了,也显得很是冷清。叶靖让五侍女着手安排众人的住所,自己则带着胡清谣,朝自己原来的住处走去。

四年,这里一点都没变,连门前小院里别致的演武场,都和记忆中的没有丝毫区别。用来训练力量的石锁还放在墙角,不过周围却布满着脚印,显然这段时间经常有人来这里,除了凌若天还能有谁呢。

“靖,若天哥哥的心好深沉,若不是经过这件事,恐怕我们永远都不会真正的了解他。”胡清谣看着保护很好的宅院,唏嘘不已。

叶靖凝视了那枚石锁许久,才收回眼神,转身走近保存完好的房间,躺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仿佛这四年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叶靖多么希望,再睁开眼睛时,一切都回到当初那般。

“少主,外面有一些人,说是来应聘仆人,您是不是出去见见?”梓娘的声音,隔着门板透了进来,将叶靖从睡梦中唤醒。

叶靖睁开眼睛,知道这一切都并非是梦,长长叹了口气,打开房门:“你招募仆人了?”

梓娘摇了摇头:“没有,这些人是自发来的,很多,上到护院,下到杂役,一应俱全。”

叶靖苦涩一笑,凌若天连自己回来后会缺仆人这点都想到了,或许他死了,可叶靖却有一种错觉,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自己。

仆人的事,交给梓娘去办,叶靖让带刀侍女把有战斗力的人全部召集起来。

凌若天为自己操劳了一生,现在轮到叶靖回馈凌若天了,稳住大夏国,保护黎民苍生,便是叶靖眼下的要务。

江山向来只有争夺,没有禅让的道理。叶靖深知,想要守住大夏国,就必须让各方势力臣服!和气为贵那套显然不管用,既然要打,那么叶靖就要不留余地,不留情面的把各方势力全部打服,就像当初凌若天做的那样!

一番清点下来,果然不出叶靖所料,整个队伍的人数还不超过一百个人。

见叶靖皱眉,梓娘温柔一笑,开导叶靖:“少主不必担忧,八大宗门在天牢一战,元气大伤,已经全部撤出大夏国境。这四方势力,大多都是普通人,少主的麾下虽然人数少,但每一个人都相当于一支军队。”

这一点,叶靖当然明白,叶靖只不过是担心,人手不够,就无法兼顾到很多事情,比如保护平民百姓,免于遭受波及这一点。

就在叶靖犯愁之时,身旁的胡清谣突然低喝一声:“什么人!”

此言一出,众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刺客,刹那间,六十名狼牙几乎同一时间窜上屋檐。结果,就在众人紧锣密鼓的搜寻着刺客时,一个熟悉的女人嗓音,从大门处传来:“叶府还真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幸亏我是光明正大的来,否则怕是已经成为刀下冤魂了。来朋友家串个门,险些丢了命,岂不太委屈了?”

顺着声音看过去,站在大门处的身影,叶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眼神中尽是不善。

“颜如玉,你是来请罪的?还是来继续蒙骗我的?”

在龙家二女的簇拥下,颜如玉迈着优雅的步伐,云淡风轻,从容不迫的在狼牙和剑奴的虎视眈眈下,向叶靖走去。

“凌若天的事,我深表遗憾,谁又能想得到,他和你的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

叶靖自然不会把凌若天的死,怪罪到颜如玉身上,叶靖介意的是另外一件事:“如果我猜的不错,你营救你父亲的计划,失败了吧?”

“是又怎么样?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去,大家就没必要互相讽刺了吧?不如,你我继续前缘,再互相利用一下?”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颜如玉脸上挂着浓笑,把如此厚颜无耻的话说的这么轻松,却也是一种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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