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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剑道精髓

叶靖昏迷的时候,胡清谣想了很多,去和玉天南拼命,寻找传说中可以起死回生的龙血草,甚至是接过叶靖肩上的重担,替他为叶家报仇雪恨,哪怕她根本就不知道叶家的仇人是谁。而此时,叶靖醒了,她却反而有些手足无措,千言万语只汇聚成一个字,靖!

前所未有的空虚,将叶靖完全榨干了,甚至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静静地躺在床上,艰难的蠕动着嘴唇,发出比胡清谣还要含糊的声音。

“我昏迷多久了?”

胡清谣不知道‘七’该怎么说,便在叶靖面前数出七根手指头。

“我昏了七天?”

胡清谣使劲儿摇了摇头,又开始数手指头,一二三……九十十一……二十三十。

叶靖一把握住胡清谣有些不够用的手指头,眼睛睁得老大:“难道是七十天?”

胡清谣点点头,泪眼婆娑的指着自己心口,吃力道:“靖伤了,谣谣这里疼。”

“谣谣……”叶靖鼻子一酸,紧紧攥着胡清谣的手,想要说些什么誓言,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因为叶靖很清楚,唯一支撑着他活到现在的,便是‘复仇’二字!而他终将离开紫烟门,离开胡清谣。现在任何诺言,都只会更加伤害到胡清谣。

“对不起。”叶靖长舒一口气,语气里尽是无可奈何。

或许叶靖说的绝大多数话,胡清谣都听不懂。但相处至今,她早已经和叶靖培养出了心有灵犀的默契,仅仅是透过叶靖的眼神,她便能把叶靖的心思猜的七七八八。在叶靖说‘对不起’时,胡清谣明显察觉到一丝不安,仿佛叶靖会离她而去,可她不知道该怎么询问,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抓着叶靖的手,不让他离开,哪怕仅仅是留住这一刻,也够了。

叶靖知道这只手握的时间不会长久,所以在这一刻,他格外用力。

入夜,翠竹林的夜风不改,如往常清凉。勤于修炼的弟子,照常开始在林中剑舞飞扬。叶靖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看着同门师兄弟剑扫长空,心里满是羡慕。他也想一人一剑,夜舞长空。但经脉强化带来的副作用,却让他像个风烛老人一般,连拿剑的力气都没有。

每次想到这些,叶靖就感觉像是有块大石头压在心头,翻来覆去,心烦意乱。

睡不着,叶靖就索性观察体内异变的经脉。七条金脉,像是镶嵌在体内的七根金条,无比华丽,却连叶靖以前闭塞的经脉都不如,任凭叶靖如何调动都没有半点反应,完全就是七个死物。而那条黑白螺旋状的废脉,除了贪婪的吸取周围的一切,让叶靖的身体不堪重负,一直处在一个异常虚弱的状态之外,叶靖至今也看不出它到底有什么用。

就在叶靖觉得前途渺茫,心神不宁的时候,一阵悠扬的箫声在竹屋外响起。

箫声浑厚悠扬,与竹叶清风之声,合成一曲,莫名的空灵,让叶靖浮躁的心情竟然开始缓和下来。与此同时,叶靖发现月亮此时所处的位置,时间应该是二更天。回想起当初与封重国在紫烟门前的约定,叶靖恍然意识到,这箫声是封重国呼唤自己的信号!

叶靖此时还有些虚弱,但经过一天的修养,已经可以勉强站起来了,紧咬着牙,步履蹒跚的沿着箫声传来的方向而去。不多时,一块两米多高的巨石出现在叶靖面前,而封重国就坐在上面。

“封师傅,我这身体不争气,来慢了,您别见怪。”叶靖单手扶着巨石,走了短短百余米,就已经累得脸色煞白,气喘不止。

封重国拿着萧,脸上浮现一抹慈笑:“来了就好,身体垮了不要紧,可以再练强,就怕夸得是心智。”

叶靖苦涩一笑:“心智不垮又能怎么样,我现在已经彻底变成废人了。”

叶靖说的惨兮兮,可封重国脸上的笑意却并没有消失:“你可听说过‘以武入圣’这个词?”

“以武入圣?”

“不错,修行者并不是一个狭隘的名字,感天地之念,以信仰为力量源泉的僧侣,苦行天下,体会众生疾苦,也是一种修行。武道至尊,追求技巧之极限,也是一种修行。就算奇经八脉尽毁又如何?只要有恒心,便是肉身成圣,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

“什么!?”叶靖眼神炽热的看着封重国。

“你的奇经八脉到底毁没毁,还是一个未知数。在你昏迷的时候,我曾数次检查过你的身体,却感觉不到你的奇经八脉!就算是毁了,也会有所踪迹,而不是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

叶靖眉头微微皱起,很是不解:“连我都能感觉到,以你的实力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封重国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你的经脉都还在?”

“没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七条经脉全都变成了金色。”

“经脉的唯一用处就是吐纳灵气,而灵气是无色的,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没听说过,经脉有颜色。”封重国摆了摆手:“兴许是墨画金丝和月见草留下来的后遗症,毕竟那两株仙物,灵力非凡,在你体内互攻,必定会留下损伤。”

听封重国这么一说,叶靖顿时豁然开朗,兴许等墨画金丝和月见草的能量耗尽,经脉就会恢复正常。

而且,修炼一词,只是对整个修行的概称,其中还分为武修和气修,而无论哪一类,究其本质,都要经过吐纳天地灵气,凝练成自身真气之路,而真气冲击全身经脉,气至巅峰,才能进入下一步的修炼。

可以武入道则不同,淬炼肉身达到凝练真气的效果。也就是说,在修炼一途上,叶靖比别人多了一道门槛,所需要的资源消耗较大,而像紫烟门这种小门小户,还做不到拿资源来强行堆积弟子的修为,最终才被气宗长老说成废人。

可这并没能说明叶靖就完全没机会,先天经脉不能凝练真气,并不代表不能从后天努力。这也是封重国为什么将叶靖送入‘二房’,其目的,就是想让叶靖通过后天的努力和辅助来修炼。

若是无法凝练真气,不仅招式无法增强,就连体质也无法突破瓶颈,终究只是凡人罢了。唯一让自己变强的方法,就是在招式上予以精进。淬炼肉身和经脉,达到凝练真气之效。

“当年未入宗门之前,我便是凭借武道的理解,纵横江湖十余载。”封重国从身边拿起一根竹竿,扔到叶靖手上:“若是能贯彻武道,凝练真气自不在话下。”

叶靖看着手上的竹竿,甚至连真正的剑都算不上,可这却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看清楚了!”封重国从立在巨石上,手中玉箫,凭空一挥,两米外的竹竿便应声而断。轻描淡写的动作,却彰显出封重国强悍的力量。

初次与封重国在黑金矿场邂逅,叶靖便见识到了他的实力,此时,看着那身首异处的竹竿,叶靖却没有半点兴奋,反倒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封师傅,我何时才能修得这般神通?”

封重国笑而不答,连续挥舞手中的玉箫,周围的竹子如狂草一般被收割着,眨眼之间,就形成一片空旷地带。

叶靖眼神中终于露出了恍悟的神色,封重国这才停下动作,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对于修行者来说,武道一途,艰辛而漫长。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心静!心不静则气不顺,气不顺不应导。连吐纳灵气都做不到,更不用提凝练真气了。”

叶靖看着手中的竹竿,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我只看到了真气所释放的威力,却没有注重真气的本质修炼?”

封重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真气需要后天修炼,可力却是与生俱来的,重点在于你如何使用你所掌控的力。”言至于此,封重国指了指叶靖手中的竹竿:“力并不狭隘,只要懂得运用,任何事物都是可以借调的外力,包括你手中的竹竿,或是我手里的萧。而且天下之武道的精髓,总结下来只有两点,力与速。唯快不破,为力不摧。至于武道篇,等你可以凭空挥断手里的竹竿,我再教你也不迟。”

叶靖似乎明白了封重国所理解的武道,但身体的情况,却让叶靖根本无法轻松挥动竹竿。

封重国似乎也看到了叶靖的忧虑,便悠然一笑:“既然醒了,你也别一直在翠竹林呆着,你可记得,你是二房的弟子?呆在左倾侯那老小子身边,对你恢复身体的帮助可是大得很呢。”

期初,叶靖不明白封重国的意思,结果第二天,刚踏进炼丹房的大门,叶靖就被左倾侯一通痛骂。

“你个混小子,还知道来啊?”

叶靖心里一阵尴尬:“左师傅,不是我不来拜见您,实在是我这身体……”

“少来这套!重国师兄已经跟我说了,你小子找谁不好,非找胡文鸢那娘们,难道不知道她是紫烟门出了名的怨妇?强化经脉,亏她想得出来,墨画金丝的千年精华,岂是谁想吸收就能吸收的?没要了你的命,算你运气好了!”

叶靖被骂的没脾气,只能低头认错。

左倾侯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叶靖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绿油油的小瓶子,塞到叶靖手里:“吃了!”

“这是什么?”

左倾侯扬手在叶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你管是什么呢,知道毒不死你就行了!”

“这要是被外人知道,怕是有损左师傅你的声誉吧?”叶靖知道左倾侯护短,可宗门里的丹药数量都是有数的,给自己开小灶,这要是传扬出去,其他师兄弟肯定不服。

见叶靖顾东顾西,左倾侯就气不打一处来:“说你傻,你就不聪明!丹药有数,做丹药的材料,总是没数的吧。这些东西,都是我炼丹用过的下脚料,不能二次利用,但药效却很强,扔了也浪费,不如便宜了你小子。”

左倾侯话说的不中听,可叶靖心里却很感动:“左师傅,我……”

还没等叶靖把话说利索,左倾侯就一挥手:“你别以为我在帮你,我只是不想让牛八金看扁了,在炼丹房可比在炼器房好处多多了!”

这理论很奇葩,甚至有些假公济私,但叶靖却找不到半点拒绝的理由。最关键的一点,左倾侯说是下脚料,可一喝进嘴里,叶靖立刻发觉,这些都是最上等的材料,原本空虚的身体,几乎瞬间就充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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