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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前往龙隐山2

因曾在此借住过半个多月,所以在看到村子的时候,我比之前见到任何一个村落都来得兴奋。进了村后,我便直接去了许伯家。

“大娘!”看着正在屋外洗菜的大娘,我忍不住欢快地叫了一声。

大娘应声抬头,目光却是带着疑惑,看了我好一会儿才讷讷道:“小兄弟,你是……”

呃?!听到她这话,我不由地愣了愣,好几秒后才忽的反应过来,然后一把伸手将头上的布帽扯掉,道:“大娘,是我!”

“云、云夫人?”大概是我现在的一身打扮和那时实在是出入太多,所以大娘在看到我一头长发倾泻而下之后,说话的语气竟然还带着一丝疑惑与不确定。而且她对我的这个称呼,实在是有够让人尴尬,看来她对我的印象只是云轩的夫人,完全地不记得我的名字。

对于这个称呼,我也没办法解释得更多,要是一说起来又得说上好半天。所以我只好点点头,道:“大娘,是我,你不记得我了?”

囧,这一别差不多就是半年光景,虽然一起生活半月有余,但这话问出口后,我仍然觉得似乎有些太过强人所难,就算不记得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么?

不过大娘好像也没有我想的那么健忘,我刚一说完,她便有些惊喜地迎了上来,欢声道:“云夫人,真的是你?”

“嗯!”我用力的点点头,然后又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大娘!”

话音刚落,大娘忽然一把拉过我的手,笑道:“快,快进屋!真是稀客,稀客呀!”

许伯在看到我的时候,比起大娘的反应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末也亦跟大娘一样,惊讶的同时又不由地带着更多的喜悦。

而再见大娘和大伯,和罗大哥他们重逢的感觉完全不同,回到这里,更让我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晚上,大娘张罗着做了些好吃的。虽然没有在罗大哥家时的那些大鱼大肉,有的仍是清淡的青菜豆腐,陈香腊肉之类的东西,但就是这样的随和更让我感到一种亲切与温馨。

也许在罗大哥他们眼里,我是所谓的恩人,所以应以礼敬之,但在许伯和大娘眼中,仿佛我更像是一个归家的孩子。而且严格来说,我反而受恩于他们,他们才是我的恩人。

于是这彼此将对方所置的高度不同,连重逢的感觉也有了偏差,虽然都是真诚之人,我却更喜欢这种如同归家的感觉。

晚饭的时候,无一例外的,大娘关心得我最多的便是我为何只身一人在此,又为什么一副男装打扮,这回又是从哪来,要去哪里,末了还特地问到云轩。而一连的问题下来,她对着我几乎是一口一个“云夫人”,听得我好不别扭怪异。

好在后来在我的要求之下,她总算是改口叫我“青青”了,这个新换的称呼让我蓦地感到那种对她的亲切感又加深了几分。

对于大娘的问题,我都一一作了解释,不过却又都掩去了真实的那部份,只找了些既不引人生疑,自己也能圆得过去的理由搪塞了道。

大娘果然并未多加疑惑,只是寒喧之余,不停地嘱咐我多吃一些。原本并无太大胃口的我,第一次吃了一顿饱饭,而且意外地没有出现反胃感。

晚上大娘将先前我和云轩住过的房间腾了出来,于是我就这样,我第二次住进了大娘家里,也第二次住进了与云轩同住过的房间。

卸去一身的疲惫,躺在床上,静静地望着桌上的烛火摇曳。

其实我是第一次睡这张床,以前为了照顾云轩的身体,我都把床让给了他,自己睡在睡袋里面。所以现在躺在他曾睡过的床上,我不由地双目轻闭,努力地回念起那个时候的他的样子。

我还记得刚住下的那天晚上,除去了满身血渍与蓬头垢面的他,竟然美到极致,久久地令我挪不开眼。

脸上棱角分明,肤色白皙,五官精致,瞳眸涌光,发如柔丝,唇角扬笑时,整个人似柔情万千,勾人魂魄。

想到这里,我的唇边不自觉地浮上一抹浅笑。

云轩,你还记得华林村吗?还记得许伯和大娘吗?还记得……我们曾经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吗?心中问罢,不由暗嘲自己好傻。

他怎么会忘?对于我们共同的记忆,他也许比我的更加深刻吧!因为我一直都没有回忆过这些过往,而他却曾问过我,是不是都不记得了。

其实无所谓记得或是不记得,只是我的注意力与感情的重心,全都变了方向而已。

淡淡地吐了口气,一时间竟有些莫名的感慨万千。

先是紫英,现在是云轩,为什么这一种,都像是在对记忆的重拾,又像是在追寻着某些记忆?且究竟又是为什么,我会在不经意间与两人的回忆都发生并留在了这一条路上……

而且更让我忧伤的是,这两个人,仿佛都能够牵动着我的整颗心,又仿佛一颗心被两人各自分去了一半,我站在中间,好像对谁都无法再多走一步。这样的感觉令我倍觉纷扰。

我翻过身,将脸埋进薄被里,不知何时睡去的我,迷迷糊糊中仿佛再次看到云轩站在床前,如同那时一样,朝我轻唤出声:凌姑娘……凌姑娘……

第二天早上洗漱完后,大娘正唤我吃早饭时,我忽的感到胃中一阵不适,强烈的恶心感便立刻涌出,我连忙捂了嘴跑到屋外呕吐起来,但干呕了半天,除了口水什么都没有,而胃中的不适还在持续。

“青青,你这是怎么了?”跟出门的大娘见状,不由地担心道。

“没、没什么!”我摆摆手,连头都没回,“可能是昨夜着了凉,所以——呕——所以有点不太舒服!”说话间还忍不住又呕了一声,连自己都觉得恶心。

“真的没事吗?”大娘见我起了身,仍有些不放心地追问道。

“嗯!”我点点头,“真的没事,大娘您别担心我了,谢谢大娘!”

“青青啊,这是说的哪的话。”大娘帮我拍了拍后背,又转身给我端了碗水出来,“清清口,正好我熬了些粥,早上吃些清淡的东西!”

“谢谢大娘!”我接过水,感激地朝她笑了笑。

吃过早饭,我并没有急着继续赶路,而是去了村里的莫大爷家。

到他家的时候,莫大爷正在屋外磨药。

由于换了女装,所以见到我的时候,他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而且还记忆力超好地叫了一声“云夫人”!

这一声称唤让我不由地愣了愣,才堆笑道:“莫大爷!”

“云夫人可是一人前来?”莫大爷停了手中的活,将我邀进屋中。不知是不是跟他的职业有关,屋子里的空气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药味。

“是!”我边应,边在他的招呼下入了座。

“云相公他……”他伸手倒了杯茶递到我面前,犹疑出声。

“如你所说,半年之期,毒发卧床!”莫大爷是当时除了我之外,第一次接触到云轩伤势的人。所以我们这会儿将重逢时该有的寒喧都省略了去,直接地进入了主题。

“如此说来,此去半年,云夫人和云相公,并未寻得解毒之法?”他疑声问我。

我蹙着眉点了点头,不好说自己早已经忘了这件事情,至于云轩,我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清楚余毒未清的事,还是确实没有找到解毒的办法。

“莫大爷,我是想问,你当初怎么会知道我相公所中之毒并非山贼所为?”见他没有马上接话,我便又直接道,且为了避免麻烦,我还不得不继续假扮与云轩的关系,一口一个“我相公”地说话。真是让我好不汗颜。

“老夫一生安居华林村,从未听闻山中有过山贼出没。你与云相公出现在村中前,村里人曾意外听得山中有贼出现,后不久便见了你与云相公,且云相公还身受重伤。但老夫为他看诊之时,便觉出,此事非山贼所为那么简单。”莫大爷也不拐弯抹角,“从云相公的伤势来看,出手之人十分狠毒,若非云相公是习武之人,恐是难逃一劫。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虽一时性命无忧,但剑器之上却抹了剧毒,以至于云相公如今身卧在床。你说,若是普通山贼,亦不过是求财罢了,何以会下如此毒手?”

听完莫大爷的话,我不由心上一惊,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觉察出了事情的异样。而他这一分析,让云轩和紫英之间的事,仿若又更清晰了几分。

我正愣着,莫大爷又忽然问道:“云夫人此番只身来到此地,是为何?”他又问。

“实不相瞒,我这次一个人出来,就是为了给我家相公寻找解毒之药。”听罢,我也不跟他东拉西扯,直接回答道。

“哦?!”他轻疑一声,“莫不是云夫人已经知道如何化解云相公所中之毒?”

“嗯。”我点点头,“听说龙隐山中有种草,叫‘龙涎草’,可解百毒,所以这次我就是准备去龙隐山的。”

“‘龙涎草’?”莫大爷捋了捋下巴处的白色胡须,正色道,“龙隐山有宝物确有传言,但具体为何物,却不得而知。且这龙隐山相传乃是妖山,山中长年云雾环绕,崎路蜿蜒,进得此山之人,皆是有去无回,云夫人是从何处听得此物?”莫大爷这一席话,说得我不由地心中一怔,忽的想到途中搭车时,那位大嫂曾说的话,她也说龙隐山是什么妖山魔山,现在莫大爷也这么说,难不成,是楚豫在忽悠我?故意渲染自己的博见广识?

应该不至于吧?!想到这里,我暗暗地寒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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