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信的吴叔摸摸鼻子,凝重地望向刚刚空中信号弹闪过地方,想着孤生独处敌营的羽襄,便不由的心惊,连忙整顿兵马赶往刚刚信号弹发出的方向。
本来吴叔因为担忧羽襄,便将营地驻扎在万佛山附近,之前吴叔也是看见万佛山火光大盛,但摸不清状况,又因之前羽襄定下的军令,而无理由可发兵,所以便耽搁着。
瞧见羽襄独一份的信号弹,吴叔是片刻也不敢耽误,点兵后,翻身上马。纵使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吴叔也是纵马飞驰,全然不似一年近半百的老将。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吴叔途经万佛山时,见火光依旧不衰,蚕食着万佛山上最后一丝生机。
不由地,吴叔握紧了腰侧地宝剑,用力一夹马肚,焦虑不安地死死望着浓稠夜色中模糊不清的前方。
羽襄自然冲出来,便想着拼死也要杀掉几个东陆兵的,于是从侧方攻击东陆兵马。
陆离瞧见奋勇杀敌的羽襄,微微一笑,便继续留意场上的情势。见万佛山后涌来打量兵马,便高喊:“后撤,盾兵上前,弓箭手就位。”
陆离右手持剑,左手抓住弦月的手腕,领着弦月边打边向盾兵后方撤,羽襄虚晃一刀,也驱马来到陆离与弦月的方向。
陆离低声道:“这是东陆兵马,不是西北的人。”
此句并未半点疑惑,一切似乎尽在陆离掌控。
羽襄又仔仔细细看了来的大军所骑之马皆是河曲马,确实不是西北兵马。
千军万马一起涌来的奔腾之势,带起阵阵尘土飞扬。喊打喊杀的呐喊声吓得守在一线的盾兵是冷汗直冒,手止不住的颤抖。
盾兵们听着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已经近在耳边,可是却仍没有听见陆离发号施令的声音,原本因为紧张激烈战斗而突突直跳的心也渐渐冷却了下来,做好被马蹄踩成肉酱的准备。
千钧一发之际,陆离抬手示意弦月,弦月一瞧陆离,便明白陆离的意思,飞快起身一抽腰间的软剑,唬得身边的羽襄一跳。
弦月睨了羽襄一眼,无奈地腹诽道:“怂蛋。”
弦月却未因为说话而慢了手里的动作,飞快地一弯左腿,极为伶俐地一甩软剑,敌军只见光影一过,还没反应过来,胯下的马便突然仰面嘶鸣,向前摔去,倒地不起,顿时人仰马翻。
盾兵们听见声响,缓缓吐出一口气,到嗓子眼本要一跃而出的小心脏们瞬间回归原位。
陆离一眨不眨地仔细望着万佛山脚,终于待敌军尽数出现,面前毫无遮挡之物时,陆离立刻一抬手发令放箭。
涂了火油的箭矢接连不断破空而出,似绵绵不断的春雨倾盆而下。
漫天的羽箭,直直射向毫无防备的东陆军,本来以为是来屠宰的东陆军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好戏候着他们,来不及躲闪,死伤众多。
陆离轻笑道:“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才是本王一贯的做法。”
“不就是个报复心重的人精,还非要说得这么文绉绉的。”弦月嗤笑了一声。
陆离似笑非笑地轻摇折扇,眼里却极为锐利,高声道:“众将士,杀。”
陆离飞身跃上羽襄刚刚骑的马,双腿一夹马肚,手持宝剑,一马当先。
后面素来仰慕陆离的一众亲卫,更似热血上头一般,喊天喊地地冲了出去。
突如其来热血的氛围,感染周围的所有将士,就连本来保护南疆的王室的士兵和手持武器的公公们,也随着大部队一直冲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