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吉拉姆此时正在自己的闺房中哗哗地摇着织布机,清澈的大眼中是浓浓的惆怅。
这丫头不知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好几天,竟满身伤痕的昏倒在自家门外。看那副凄惨的模样,曲珍心疼得直掉眼泪,女儿却直到身上的伤痊愈了,也不肯说出受伤的原因。只是每每闲暇无事的时候,都会一个人静静的发呆,默默地编织着氆氇。
“拉姆,拉姆……别再织了,快跑……”
曲珍连声唤着,将女儿手中的活计抢下,不由分说拽着拉姆便朝门外跑。
“阿玛拉,出什么事儿了?”
“快跑!外面屠城了!”
……
恐惧在心中陡然升腾。屠城?那该是怎样惨烈的境况?十九年来只在老人的口中听到过描述,当满城皆被敌军的刀剑包围,他们又能逃到哪儿呢?
来不及细想,下一秒,次旺便冲到了拉姆身边紧紧抓住了女儿吓得冰凉的手。
“孩子别怕!有阿爸在!”
有阿爸在。只因这一句,白吉拉姆的心已安然放下,任凭自己被阿爸阿妈牵着,踏实的跟随他们走出房门……只是拉姆不曾想到,这至亲的疼爱,是她今生最后一次享受,从此以后,那慈爱的声音,便是自己,终其一生的回忆。
……
一家三口,跌跌撞撞的夹杂在四散逃窜的百姓中间,飞起的尘土将他们呛得喘不过气。人简直多得难以想象,开始的时候三个人还是紧紧地挨在一起,没多久也便被人群冲得顾不上彼此。
“阿爸拉!阿妈拉在哪儿!”
“她在前面……啊……”
跟在次旺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却突然一个趔趄,父女二人被前面过来的一股巨大的冲力重重的撞倒在地上。
“啊……”
接触到地面的那一瞬间,白吉拉姆娇小的身体顺势朝一旁滚去,紧接着撞到一块大石头上,剧烈的疼痛让她再也动弹不得。
“阿爸拉……阿妈拉……你们在哪儿?”
白吉拉姆焦急的呼唤着她的亲人,心里充满了无助与恐慌。可很快,眼前就出现了让她更加恐惧的一幕。
五六个高大健壮的拉达克士兵正盯着她色迷迷的笑。
“这小妞儿好漂亮啊!”
“怎么着?兄弟忍不住了?”
“嘿嘿……是又怎么样?她可是我先发现的!”
一阵哄笑,众士兵径直从地上拖起了拉姆瘦弱的身体。
“放开我……放开我……”
拉姆大声哭喊着,拼命想挣脱,却无济于事。五六个男人抓一个娇小柔弱的女人,就像一群狼乾着小羊羔一般……
众士兵大吼着、叫嚣着,垂涎的看着眼下这个小女人,她可真是漂亮啊!比起拉达克那些帐篷里的牧羊女黑红的脸颊,她的皮肤怎么能这么白?尽管脸上沾满尘垢,却无法遮住那天生的俏丽。
“小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呸!你们这群蛇蝎!魔鬼!”
白吉拉姆瞪着美丽的大眼睛咒骂着,却依旧换来满不在乎的笑声。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挥起手就是一巴掌朝拉姆脸上抽过来,娇小的人儿被重重的掀倒在地上。
“妈的,居然敢张口对兄弟们无礼!哥儿几个吃了你信不信?”
男人恶狠狠地声音伴着众人夹七夹八的附和,越来越多的士兵脸上带着笑围拢过来。
一把利剑朝着拉姆伸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挑开了她的衣襟。
拉姆吓坏了,强忍着被扇耳光的剧痛从地上挣扎起来欲向前逃走,却被几名士兵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的擒住,并连拉带拽将她拖到一旁……拉姆拼命挣扎着,可是他们人太多了,她根本无法逃脱魔掌,只有无助的哭喊求饶,可根本没有人理她……
“放了我女儿吧!我求求你们放了我女儿吧!”
危急时刻,不知从何处循声找来的次旺和曲珍冲到士兵跟前。两人跪了下来不停地磕头乞求着。
“我们只有这一个女儿,求求各位将军高抬贵手饶了她吧!”
“该死的老东西!给我滚开!”
为首的一个士兵愤怒的朝着老人大吼着,并满不在乎的转身继续朝身边的人恶毒的怂恿。
“哥儿几个,愣着干什么?还不扒光她的衣服!”
“这就来啦……”
士兵们拖着长音怪叫着,齐齐冲上来将拉姆娇小的身体死死按在地上。
……
“你们这群混蛋!我跟你们拼了!”
只见次旺嘶吼着,干瘦的身体毅然冲向了那群欺负他女儿的士兵。可还没等靠近,五六把利剑就同时穿透了老人的心脏……情急之下,曲珍扑上前一把将女儿护进了自己怀里,太阳照着敌人手里的藏刀闪着狰狞的白光无情的挑向她的背。
刺鼻的腥味儿伴着血红在蓝天下飞溅……
而直到魂归的那一刻,她的双臂还紧紧搂着她的女儿……
“阿妈拉!阿爸拉……不要……不要啊……”
拉姆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却再也无法唤醒挚爱的双亲。
绝望中,只感觉自己的头皮一阵发麻的疼痛,长发被一个面目狰狞的拉达克士兵抓在手里狠狠地扯住,生生将她从曲珍的怀里拉出。
面对眼前的魔鬼,拉姆发疯似的反抗着,然而没有人因此停下罪恶的手,几名士兵见这姑娘反抗强烈,于是一齐上前按住了她的手脚……
“撕……”
一阵刺耳的绸缎撕裂的声音,可恶的士兵撕开了拉姆的藏袍。士兵们像是变成了一群豺狼……
“啊……放开我……”
一股羞愤之情冲击着拉姆的心,使出全身力气从那些恶魔的束缚中抽出一只手抓起身边地上的一块沙石便朝一名正在她身上乱摸的士兵头上砸去。
“啊!”
士兵遭到这猛烈的一击头上顷刻涌出了鲜血,他瞬间怒火中烧,恶狠狠的将拉姆从地上揪起来,一手扯住她的长***起另一只手朝着她的脸上“啪啪”就是两个耳光。紧接着又取下挂在身上的藏刀,用那铁皮做的刀鞘狠狠的抽向拉姆那衣衫不整的身体。
拉姆被打的痛苦的蜷缩在地上,本就大伤初愈的她愈发招架不住,斑驳的伤痕在身体上不断蔓延着,伴着几下发狠的抽打,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他妈的你别再打了!打死了就不好玩儿了!”
众士兵的话提醒了那发狂的家伙,他扔掉手中的刀鞘,趁机再次扑上来,松石朱玉伴着布料撕碎的声音散落一地。
经过这几次三番的折腾,柔弱的姑娘已几近昏迷。
……
“都给我住手!”
一声罗刹般的大吼骤然响起。
会是谁,在这令人绝望的时刻出现?阿爸阿妈已经惨死在敌人刀下,从此这世上,再无人能给自己丝毫怜爱!这冰冷的人世间,还会有谁能来解救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