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笑，怎么看都觉得苍凉的紧。
要入冬了，夜里比前段时间要寒冷多了，这时一股子凉风吹进大厅。许是太凉，她的心尖竟微微一颤，连同整个人身子都晃荡了下，宛若山巅上摇摇欲坠的海棠，于风中萧索度日。
毒婆婆立即抬手将夜琉云扶住，担心的问：“云丫头，有没有事。”
平日里不觉得，今日触到了女子这肩头，毒婆婆才发觉她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消瘦，眼中划过一抹心疼。
“这段时日，你总是在外奔波，经常不按时吃饭，看吧，如今更是瘦了……罢了，这药碗明日再看，你先吃点东西回去歇息吧，不然就要生病了。”
夜琉云闻言，抬头，脸上带着清浅笑意。
“毒前辈，你也太小瞧我了，元寒还等着我见他呢，我又怎么会让自己生病呢。”
“毒前辈，来吧，您先看看这药碗中有没有夹杂了其他毒的成分。”
毒婆婆面露不悦，“不行，你必须吃了饭去休息。”
夜琉云见毒婆婆是真的不高兴了，连忙上前搂着她胳膊。
“毒前辈，哎哟，我的好婆婆，您就帮云丫头看看吧，若是今晚上得不出个所以然，云丫头今晚上都会想着这事睡不着啊！”
“婆婆，婆婆。”
毒婆婆天不怕地不怕，上不怕皇帝老儿烂酒鬼，下不怕毒蛇臭蝼蚁，却唯独怕别人对着她撒娇。
特别还是夜琉云，这下，她的心尖儿都被一旁这丫头给摇软下来了。
叹了口气，毒婆婆摇了摇头。
“哎，真是拿你没办法，好吧，我就帮你看看这东西吧。”
说着，毒婆婆坐下后，便开始拿起这小药碗细细揣摩。
“这药碗看起来倒像是用了很长一段时日了。”
夜琉云站在毒婆婆身边，一边跟着她一起观察，一边点头附和。
“是的，听说丞相自从身体出现不适以来，都是用的这个碗服用药的，我想既然日日都是用这个碗，长久之下，这个药碗里一定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毒婆婆眸光熠熠，对着蜡烛，映着她脸上一角的青铜面具，只觉得让人看的胆寒。
看了半晌，毒婆婆眸光一转，凑上去，就是轻轻一嗅。随即神情一转，唤来了她肩头上的小灵蛇。
“小宝贝，你来嗅一嗅。”
对于这个小蛇，夜琉云多看两眼都觉得浑身发麻，她实在忍不住，连忙后退一步。
小灵蛇从毒婆婆肩头冒出，沿着她的手臂下滑，再伸出蛇信子探寻方向，最终确定了药碗的方向。
紧接着，令人窒息的一幕发生了。
小灵蛇宛若嗅到了让它喜欢的气息，就像是一根箭羽般，对着药碗就疾射而去！而后，瞬间环绕在了药碗之上，小灵蛇不停地朝着药碗中喷洒液体。
看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蛇要把这碗吞下腹中！
别说夜琉云了，就算将这小灵蛇养大的毒婆婆，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四宝害怕的连饭都不吃了，直接咬着个鸡腿就朝着银朱怀中跑去。
“啊啊啊啊，银朱姐姐，我好害怕！”
银朱也怕，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就这样蜷！缩在了一旁，害怕地闭上了眼睛，浑身还止不住的颤抖。
夜琉云是除了毒婆婆外，离小灵蛇最近的，她虽然害怕，却也觉得新奇，既然小灵蛇这般喜爱这药碗，那不就更能证明药碗中还留存有毒的气息吗。
毒婆婆抱胸站起身，眉目间露出了了然之色。
“嗯，是了，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夜琉云抬眼，好奇的看着一旁地毒婆婆。
“毒前辈，您发现什么了吗？”
毒婆婆吹了个口哨，小灵蛇立即回到了她身上，最后钻入了她的衣袖里。
“若不是一般的毒，我的灵蛇不会这么激动，也不会被这么轻易的被其所影响。想来，这碗中的毒，不一般。”
夜琉云挑眉，毒婆婆这话，便更能应征她心中的猜测了，起初，她也觉得这并非一般的毒，不然丞相府请来了那么多大夫，也没见一个人能察觉出他这是什么病因。
“毒前辈，那这又是什么毒呢？”
毒婆婆眯了眯眼，又拿起了碗。
“我方才先将这药碗左右上下看了一番，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妥，包括我还闻过这药碗，却依旧没有其他发现。所以，我才让灵蛇出来，不出我所料，这毒，并不是北燕所有。”
连毒婆婆都不能看出的毒，该有多厉害，夜琉云脸色顿时一沉。这背后的下毒之人，到底为谁……
就在毒婆婆等人沉思之时，原本还在房顶上喝酒望月的糟老头子，飞身而下，一瞬间来到了大厅前。
“南昭北方，有个叫毒王的人，据说他养了一堆毒物，几乎都是世间罕见之物，其中包括王蛇，四脚蜈蚣等……”
毒婆婆眉头一皱，瞥了眼多话的烂酒鬼。
“毒王？谁啊，怎么没有听过这个名头？”
烂酒鬼得意一笑，背靠在了廊下柱子旁。
“你这个毒老太婆一辈子，都只会钻研自己那些毒花毒草，你什么时候管过别人，哼！那个毒王自称是全天下最懂得用毒之人，无论是北燕还是南昭，都愿花高价去买毒，而这毒，并非一般人解，也非一般人能制。”
“啧啧啧，毒老婆子，看来你整日研究毒的，竟然不知道外面的事，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知道的多。”
毒婆婆拿起一根筷子就对着烂酒鬼飞去，烂酒鬼身子一闪，抬腿就一踢，筷子调头一飞，直接飞入一旁柱子里。
速度之快，入木三分，筷子尾端，竟然还在轻颤！
夜琉云一惊，眉头一皱。
“莫非，这毒真是从南昭过来的？”
毒婆婆一拍桌子，怒上心头。
“什么劳什子的毒王，本婆婆还尚活于世，竟然有人敢冒着毒王的名号兴风作浪！简直是可恶至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