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曹植说道:”李兄,自今日起,你可成了许昌城里的名人了!“
“李白不求出名,只求游戏人生。”李白唏嘘道。
“好一个游戏人生!“
“对了,子建,我送你一份大礼!”李白痛快道。
“哦?莫非李兄回去后,还要下厨?”曹植期待地问。
李白白了他一眼,心说:你他妈一个文艺青年,怎么就变成了吃货......说道:“子建啊,今天我一共赢了六万金,分你五万如何?”
“不可!不可!这都是李兄你凭自己本事赢来的,我怎能要!”
“谁说是给你了!”
“你不是说分给我吗?”曹植一头雾水。
“我是叫你,以自己的名义,把这五万金献予曹司空,作为军资。”
曹植反应了半天,突然叫道:“我明白了!你今天是在和郭祭酒在一起作局!坑那些世家大族们的钱!“
李白一边拍着曹植的肩膀说”小点声“、”小点声“,同时心说:合着你他妈才反应过来啊!?
找见事敏锐,忠于曹操的郭嘉做裁判,是取谋胜;而凭饭菜的味道胜过华阳月,是为技胜。阴谋与阳略,互辅相助,才能保证自己赢得十拿九稳。否则,随便找一个裁判,难保不会坑李白一把......
曹植不解问道:“李兄又怎知,郭祭酒一定会刚才的比试中向着你呢?”
李白笑道:“神人无功,达人无迹。他要是连这里面的机会都看不出来,也就不配给曹操做军师了。何况,我已经提醒过他了。“
”对!你说他与我父‘阻险艰难,皆共罹之’。他岂能反应不过来!“曹植恍然大悟。
“所以,咱们就别等人家主动提这件事了!等钱回来后,我先赠予你,你再献给司空,这不是由你立了一件大功,岂不美哉?”
曹植义正严辞,说道:“不行不行!这一切谋划、实施,都靠得是李兄和郭祭酒,曹植本无足轻重,岂能抢占功勋?”
“谁说公子无足轻重了?你今天要是不站在那里帮我站台,那些人又岂会与我对赌?再说,献金之事由你去办,最为合适!所以,子建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既如此,那我就不再谦让了!“曹植感激道:”太白兄白送我一场功劳,曹植真不知道该当如何回报。“
“你我之间还谈这些干嘛!除去献给曹司空的那五万金,再刨去司马懿赢的,应该还剩下大几千吧。这些钱,咱哥俩一人一半!“
那个时代的富二代,可不像后世这样,只要家里有矿,就能甩开膀子瞎造。
浮夸奢靡的风气,直到司马氏代魏,才因为:上有好焉,下必甚焉。呈指数型,飞速形成。
两汉时期,虽然财富、爵位都可以世袭,但社会上无论贫富贵贱,都崇尚着“勤以修身,俭以养德“的教条。虽然有董卓、袁术等辈,将自己的好大喜功、豪奢放逸之习性荼毒天下,但社会整体上还是弥漫着宁俭勿奢,这种良性风气的。
尤其曹植,还有一个将俭朴节约践行到极致的父亲。
历史记载,曹丕当时穷得都去找自己亲叔叔曹洪借钱去了,可见曹操管教子女是何等严格......
所以,作为这个时代的顶级二代,曹植除了有酒有肉,吃穿不愁外,每月额外也就有个百八十的零花钱用来体己,这活得也算是比较寒酸了......
而李白动动嘴皮子,就把钱分给自己一半,并且少说也得两三千金。这让曹植的心里啊,感动地一塌糊涂。只见,两行热泪滚滚而落......
“太白兄......“
“钱是王八蛋,花了再去赚!酒是粮**,越喝越年轻!“
.....................
此时此刻,曹丕府上。
“丕公子,司马懿今日遇到一件趣事,可愿听我说道说道?”司马懿道。
“哦?这世上竟还能有事,令仲达觉得有趣,我倒是真有些好奇了。”说此话的,就是曹丕。
于是,司马懿就将今日临水楼所发生之事,讲与曹丕听。
“这么说,我四弟是要发大财了?”曹丕羡道。
司马懿道:“丕公子何以断定,发大财的是四公子?”
“那李白,不是我四弟的门客吗?他赢的钱,不就是子建的吗?“
“公子啊,再想想吧,这场赌局,到底是谁赢了?”
听司马懿的意思,这里面的事,似乎另有玄机。曹丕仔细思索,终于琢磨过味来。再看向司马懿时,便默而不语。
司马懿道:“子建公子为父解忧,一下子就解决了二十几万兵马的钱粮,这一手玩的确实漂亮。“
”真不愧是我四弟,聪明。“曹丕皮笑肉不笑道。
司马懿岔开话题,说道:”今日到府,是特意来向公子辞行。这段时间,多受公子照顾。懿在此拜谢。“
曹丕一听,顿时就愣住了。结巴道:”仲...仲达...为何...为何要走?“
“司马懿心中只有家人,无心仕途。爱妻春华即将临盆,我要去照应。孩子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如果是男孩,就叫司马师;如果是女孩,就叫司马媛。等孩子生下后,我就带着一家老小回温县老家。正好今天还赢了一笔钱,我就准备拿这笔置办些田产,多买些鸡和羊,安心做个富家翁了。“一番话说得既温馨,又恳切。
曹丕见劝不动司马懿,便道:“请辞的事,你可与父亲说了?”
“今天一早就说完了,司空也同意了。”
曹丕显得十分伤感,说道:“仲达,你待我如友,我视你如师。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遇......”一番话,越到后面越哽咽,说得司马懿也几经动容。
.....................
司马懿走后,曹丕将陈群召来,决意与好友痛饮大醉一场。
已经醉了七分的曹丕,灰心丧气说道:“论武功,我不如三弟;论文才,我不如四弟;凭孝廉,我不如死了的大哥;讨父亲欢心,我不如三岁小儿曹冲;可若是说父亲最讨厌谁,众位弟兄全加起来,都不如我......“
陈群虽然也喝了不少,但还没到醉的地步,说道:“公子莫不是在为今日子建公子的事在犯愁?”
“知我者,陈群也!”
陈群说道:“的确,子建公子为父解忧,讨得司空欢心,胜出所有的公子一筹。然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接下来便闭口不言。
曹丕自言自语喃喃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突然一拍桌子,叫道:“好!好一个风必摧之!长文,那就由我们来掀起一场风可好?“说这话时,眼露精光,酒都醒了大半。
陈群道:“公子又何必心急?依我看,狂风天即将要来了。“
“哦?愿闻其详。”
“从这些世家大族的兜里骗银子,来充当军费。表面上看,来解了燃眉之急。可从长远上论,曹植公子和那个狗屁李白!“说到”李白“,陈群恨恨地唾了一口,接着说道:”却是将世族们,一次性得罪了个遍!没有世族们的支持,曹植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来?仅凭一个妖言惑众,哗众取宠的李白?呵呵,其实,今日的这场赌局,谁是最大的赢家,现在还不得而知。但谁是最大的输家,公子倒是可猜上一猜。“
曹丕思索片刻,便即心领神会:没有了世家支持的曹植,如何与自己斗?恐怕就连父亲,都不愿和那些士族们撕破脸皮......一想到此,就不自禁地笑了出来,笑得极为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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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曹丕府离开后,司马懿特意绕道,经过曹植府邸,再回到自己家。
司马懿想起今天见到的那个人,他叫李白。
狂妄、谨慎、张扬、低调、无知、博才、高义、寡廉......这些一反一正,两种特质的词,竟都能用来形容他,真是奇也!
司马懿在想:他李白难道看不出这里面的危险吗?与整个世家集团为敌,就不怕把自己搭里面?
可是,当对上李白的目光时,看见的却不是狂傲、无知和浅薄,而是沉着、冷静与十足地自信。
司马懿第一次感觉到,他看不透一个人......
回到家后,他向自己的结发妻子张春华说了今天发生的事,妻子打趣道:”怎么,觉得人家比你聪明,有挫败感了?“
司马懿笑道:“聪明与愚蠢,往往却也只有一线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