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世间一切大都可以自圆其说的,只要说的有道理能说服人同时也能说服自己。
这个道理郁先生一直都很懂但又不是很懂。
比如他不明白当初爸妈为什么总是嚷嚷着离婚却总是离不成,为什么总是吵架却还是彼此默默关心对方。
再比如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明知道结果是失败却还依旧往前冲奋不顾身最后撞个头破血流还安慰自己没事没事还可以再来。
可想再多也无济于事,答案他明白知道。
只是宁愿当个傻子,不管不顾,活得自在。
但傻子不是脑袋坏了么,那傻子还会有烦恼吗?小时候的郁先生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母亲问道。
当时母亲告诉他:会啊,就算再傻的傻子也会知道生存,那生存就一定会有烦恼。
郁先生似懂非懂地听着。
后来二十二岁的郁先生明白了,生活生来就是为了解决烦恼,并且从这种烦恼里面寻找着让自己安心快乐的方法。
郁羡笙躺在床上咧着嘴笑着,那笑容充满了苦涩,鼻子忍不住酸。
他终于肯说实话了,其实不存在不存在。
母亲从来都不是一个很好的母亲,她不会摸着他头笑咪咪地望着他,温柔地替他解答问题。
一通电话打下来只有简单的几个问候。
最近如何?
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我们这里一切都好。
不用担心。
电话就挂掉了,从小到大,小时候成绩是最主要的事,长大后是每个月能有多少钱。
够花吗?还有房子住吗?
是否依旧在流浪没有家。
郁羡笙的回忆真的很槽糕,不断想起就不断痛苦。
每天行尸走肉,不求上进不思进取。
郁羡笙过了五年这种日子。
他一直觉得是二十五岁自己在维护着十五岁那个天真的自己。
现在发现真的不是,十五岁的他有想法有活力能放下一切去拼命,就算再苦还有梦小姐陪着。
十七岁的他可以跟梦小姐说,他可是要走事业线的男人。
十五岁的梦小姐笑着问他:那她要走什么线。
小公主线,郁先生想着回答。
梦小姐眼睛亮亮的说道:那我得好好努力。
年少认识了太惊艳的梦小姐,以至于到后来,郁先生一直没有再找女朋友。
从年少到成人,十八岁的郁先生一定要让梦小姐到二十五岁的时候嫁给他。
而也就是在十八岁他失去了梦小姐,就再也找不回她了。
郁羡笙甩了甩脑海里的想法,从回忆里出来。
梦小姐到底有什么好,好的让他这么难过。
但现在如果喉咙再不喝水,可能真的就废了。
郁羡笙起身,桌子有水壶,那个水壶里的水是前天烧了。
倒了水喝下去,清凉润色。
郁羡笙才仿佛有了精神气。
出租屋是老样子式的,墙上的白色掉了露出里面黑红的砖头。
随意乱摆乱放的东西,整个样子显得杂乱无章。
郁羡笙怔了怔,好像他从来没注意到自己住的环境有多槽而自己有多不在意。
曾经洁癖晚期的他怎么活成这个样子又是怎么忍受了五年。
这十年就好像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梦,而现在梦醒了。
恍然如初见时,那个不苟言笑对谁都冷淡的郁先生,什么时候脸上开始怀着不真实的笑容去面对着所有人。
哑着嗓子喊不出来,连哭都不敢大声。
深夜的悲凉告诉风,这就是小时候向往的长大。
二十五岁的郁先生摸了摸十五岁的郁羡笙头笑着问道:你后悔长大了吗
十五岁的郁羡笙闪了闪冷淡的眼睛挂着张扬自信的笑容在他心里留下两个字
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