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佳在门口低着头,手不安地捏着自己的手指到泛白,这是她紧张的表现。
作为一个轻微社恐的人士,陆佳表示那扇门真的有点不敢打开。
自顾纠结了一番,最终还是对偶像的关心占了上风。
陆佳伸手微微颤颤地打开房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生怕打扰到房里人的休息。
但没想到她刚进去往里看瞬间就愣住了。
病房空间不大却也摆了三张床,现房里两张床是空着的,郁羡笙在最里头的床上。
房间的大灯可能是温知走的时候关的,现在只剩下郁羡笙那个角落里有一丝光亮。
原本应该躺着睡的郁羡笙却坐起来半靠在墙上,眼神往窗户那看却没有聚焦显得空洞无比。
现在已经是夜间十点了,可深城依旧灯光阑珊,此时上班族可能刚下晚班又或者还在加班。
时间在深城这座竞争力那么大的城市很宝贵,每隔十秒中产生的财富上百万。
可那道消瘦甚至称得上是羸弱的身影却在此刻占据了陆佳全部的视线。
他没有动,沉默得可怕仿佛让陆佳又回到了初次见到他的场景。
那时他还会收敛自己厌世的气息装得温和儒雅,手里拿着一本书安静地看着不管周围发生了什么自成一方世界。
以沉默防备着来自这世界上的任何善意,可能在他心里觉得连善意都会灼烧到他。
甚至他连自己一点善意都不曾施舍给自己。
那光亮照不亮他的黑暗,身形消瘦得仿佛现在哪怕只有一阵轻风吹来都会使他消散。
陆佳从来都不知道有这样子的人,单单看他的身影就觉得好难过。
悲伤是会传染的,可痛苦不会。
陆佳从心里涌来一大片恐慌,有些话就这么说出去了,“主编,不是有句话这样子说么,你来世间一趟,你要看看阳光,这个世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你看看窗外高楼大厦的灯到现在还亮着为了生活生计,大家都在努力地活着。”
陆佳的语速很急,开始慌不择言:“在小学放学路上有一张张可爱天真的笑容,他们笑嘻嘻结伴而行,尽管还懵懂不知道未来的路通往哪里,可他们依然是快乐的。”
“路上的花花草草每天都在生长……拾荒的老人也从未放弃过生活”
“你还那么年轻,怎么就放弃生活了呢”陆佳说到最后都带上了哭腔,“你真的很优秀,你怎么不再努力努力一下”
郁羡笙在陆佳说得第一句话就转头过来平静地看着陆佳,不出声听着陆佳说完。
看着面前哭的一塌糊涂的小姑娘,郁羡笙轻轻叹了口气,“别哭了,我还没死呢”
陆佳透过泪幕看着郁羡笙,“主编,你还记得四年前那个小姑娘么?”
郁羡笙不解,“嗯?”
看着郁羡笙不解的眼神,陆佳就知道郁羡笙忘记了。
毕竟她的偶像是人尽皆知的重度脸盲患者,能记住人的概率还不到他平时记课本知识的万分之一。
又或许当时那件事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四年前也就是初次遇到郁羡笙的第二天。
南方气候多变且多阴雨。
可能早上还有些湿冷,中午就大阳光热的人受不了。
她从小体寒,每次来生理期的时候都痛不欲生。
那天因为晚起所以来不及吃早餐就匆匆赶去上课,正好那是生理期第一天。
上课上到一半,肚子就像被千斤锤重重地砸了一下,闷疼得让她一下子脸色苍白。
那一早上她都疼得连笔都抬不起来迷迷糊糊地睡着,期间也有不少同学来询问怎么了,但她生性不愿意麻烦别人就礼貌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