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明白,大家都明白。”
“对,楚辞肯定是失恋了心情不好,加上咱们画的确实不好给了他骂人的机会。”
“对,不和刚失恋的小狗子计较!”
几个女生在群里讨论叫嚣得倒是欢,实际上在工作时间见了人家,她们才是怂成小狗子的那个。
没过了多久,许南露就已经出来了,看着那边的一群人居然没在偷听,而是一个个乖乖的好好工作,心里竟然有些欣慰。
另一边的秦烨霖可就没她心态那么好了,他就连许南露被泼颜料的事情,也是通过方晔晨才知道的。
“你说什么?孔承非去泼方雅馨颜料,来给许南露报仇?”
秦烨霖梳理了半天,也没搞清楚逻辑关系,不过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事情背后一定有内幕。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心里已经有了想法,知道大概就是方雅馨招惹了许南露,所以会被孔承非泼颜料——甚至,孔承非好端端地为什么会泼颜料。
大概,是因为许南露被泼了吧。
他心里沉甸甸的,一下子就好像有一块大石头,悬空在他那颗心脏的正上方。
“你不知道吗?许南露之前在公司附近,被方雅馨带人泼了颜料,据说那颜料还是冰凉的,她一下子就给感冒了。”
对面的男声带着点诧异,他虽然知道秦烨霖和许南露分手了,不过那保镖的事情他也知道,因此他才会疑惑,为什么许南露会被泼颜料,秦烨霖也不知道这件事。
“我本来打算放手……”
秦烨霖的声音硬邦邦的,可是熟悉他的人却又能够从里面察觉出一两分的僵硬和不知所措。
“你放手就放手呗,现在怎么还纠结上了?”
方晔晨也很无奈,他知道秦烨霖现在的状况,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两个人一直纠缠不清的话,最后收到伤害的就不止他一个人了。
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但是方晔晨更惊奇的地方就在这里了,这个家伙一向是一把锋利的剑,从来不懂得藏锋为何物,也更不会为了别人的心态着想。
所以这一次他退缩或者说是让步的做法,让方晔晨几乎是吓了一大跳。
“我想放手的,但是现在我又放不开。”
男人的声线低沉极了,就像看上去平静的海面,实际上下面酝酿着积年的寒冰和暴涨的风浪,只是被这个男人一直压抑着,才没有外露。
而现在,方晔晨很轻易就能够听出那种痛苦来,于是他几乎在瞬间,就明白了。
许南露的事情确实对眼前这个男人造成了极大的痛苦,不然他向来自制力极强,根本不可能会把自己的情绪泄露出来分毫。
“你放手对两个人都好,你说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是不知道……你都把这件事情搞成这样了,我老婆都看你不顺眼,你说许南露她能不记恨你吗?”
方晔晨也很苦恼,他现在作为一名已婚人士,真不明白这些人心里都在想什么,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不好过吗?
还是工作不够多不够累,还闲的没事在那给自己找罪受,玩什么情深的。
“这个道理我明白,但是最让我难以忍受的是,孔承非居然先一步替我给露露报仇了!”
秦烨霖不知道自己想通了什么,忽然语气变得沉了下来,情绪又被完美的掩藏起来,只是那咬字很重,像是一块生铁。
“你,你明白什么了,你不是打算放手了吗?”
方晔晨纠结起来,简直想要挖开自己好友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我只是觉得,我放手和我爱她,并不冲突。”
秦烨霖笑起来,眼里的情绪却越发阴寒,如果方晔晨在这里看到他的表情,就会知道,这个人不是想通了,而是把自己锁死在牛角尖里了。
“不——你等会——”
方晔晨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耳边“滴”的一声,对方一句把电话挂掉了,接着就是不断的“嘟嘟嘟”的忙音。
“不是,我还没说完啊。”
他等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秦烨霖是把自己电话给挂掉了,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说起来,孔承非和这男人年轻的时期其实是很相似的。
当年的秦烨霖也很放肆,几乎是全城最放肆的少年,每天嚣张的要命,直到那一年,他父母双亡,他还存活在这世上的唯一一个亲人,就是他的妹妹。
是他宠着,娇惯着,如珠如宝的妹妹啊。
原本他在小的时候,其实是不待见那个妹妹的,因为作为一个被父母宠着的男生,平白多了个妹妹来分担父母的爱不说,因为妹妹还小,所以很多方面都得让着她。
可是他最开始的抵触心理也就持续了两个月,在他头一次抱住妹妹后,那种心理就立刻全盘瓦解。
后来他宠妹妹宠到了什么地步呢,就是他妹妹学会说的第一个词语,是“哥哥”,每次妹妹闯祸,背锅的是他。
后来父母没了以后,他就更宠爱那个妹妹了,大约是把妹妹当做了自己的精神寄托,他那时候吓得要命去问心理医生,说他这样会不会搞骨科。
医生笑了半天,告诉他说不会,但是一定要注意一下他的心理状态,小心崩盘。
他当时也年纪小,根本没注意这一点,于是也就没能够及时掐断这种不健康的心理。
所以,在秦烨霖的妹妹也去世——甚至还是用那么耻辱的方式离开世界,这件事情之后,秦烨霖就几乎疯了。
他整个人完全失控,和心理医生预料的一模一样,他崩盘了。
而且是崩的很厉害的那种,直接就把无辜的许南露关了起来,这算什么?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不过,就算方晔晨现在不同意,当初他甚至都没能知道这件事,秦烨霖把他们兄弟几个都瞒得死死的,他们一个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本来这家伙是想要让许思源一命换一命的,但是警察也没查出来确凿的证据。
他当时差一点,就搭上了自己的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