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火牛叫了起来,“我不相信,你们都是一伙的,反正今天不给我五十两银子,我就不走了。”
“五十两银子!”林捕头听了,都淡定不下来了。
就向小桃那样的人,别说五十两,五两都嫌多啊……
围观的群众也都不淡定了,他们纷纷指责向火牛。
“你女儿是金子做的啊?再说了,你女儿长得又不好,还一肚子坏心眼!”
“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皮的爹娘,难怪会教出那么坏的女儿来。”
“这一家都是什么人啊,向姑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向罗氏觉得自己被人羞辱了,她爬起来,朝着那个人冲了过去,却不曾想跑得有点快,直接栽倒了,她整个人趴在了地上,跟青蛙一样。
“我的儿啊……娘不能动了啊……”
向罗氏哭喊着,向火牛赶紧过去扶她,却发现向罗氏的腿摔断了,半边身子还不能动弹。
“哎呀,打死人了啊……”向火牛哭嚎着。
林捕头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都敢胡说八道,我要把你带回衙门,割了你的舌头!”
“不要!”向火牛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吓得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林捕头说:“你们三个人,马上滚回去,再不滚,我就要让人把你们抓走了!”
向火牛和陶春花看了一眼,赶紧将向罗氏抬着跑了。
对他们来说,向罗氏还是他们的一张王牌,必要的时候,还能将她抬出来要一点银子。
向百劳见着向罗氏受伤了,赶紧过去,“你们要把娘带哪里去?”
“当然是抬回家啊!”
“那娘身子这样了,你们要伺候娘啊!”
向百劳有点不大相信向火牛他们会伺候好向罗氏。
陶春花却是叫了起来,“我们照顾娘,你们不用管,娘的财产,你一文钱都别想得到。”
“娘也没财产了。”
“娘有房子啊,娘以后死了,房子就是我们的了,跟你们都没有关系!”
陶春花叫着,整个人嚣张得像是炸了毛的老母鸡。
向罗氏也拼尽了全力,叫了起来,“对,我所有的财产,都只给火牛和春花,别的人一根针都落不着!”
韦青玉很郁闷地说:“我们本来也没打算要啊。”
大家都是清楚的,都知道向罗氏喜欢向火牛夫妻,她手上的一根针,一把柴火都要留给他们的。
至于向百劳和向老三两家,简直就是抱养的……
连个屁都得不到。
但好在两家人也都从来没想着要从向罗氏那边得到什么,向罗氏偏心是出了名的。
向天歌说:“二叔,二婶,咱们也不用说什么了,向罗氏既然想要跟着向火牛和陶春花,那就让她跟着去好了,看她能落得个什么好。”
向罗氏叫着:“我跟着他们也比跟着你们强,你们这些没心没肝没肺的东西!”
向天歌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她都能预感到向罗氏可悲的结局了。
向火牛和陶春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当回事,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娘好?真是开玩笑了。
可能开始的时候,陶春花还会照顾一下,但是时间一长,陶春花就不可能照顾向罗氏了。
向天歌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摇摇头,“林捕头,各位相邻,真的很 不好意思,又麻烦各位了,真的很抱歉。”
“向姑娘,”一个大婶说:“你也不用说这样的话,唉,这种事情落在我们谁的身上,都是一锅粥啊。”
“是啊,向姑娘,你千万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咱们都是一条街上的邻居街坊,你也真是倒霉,遇见这样的亲人。”
“你那个大伯母,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你以后千万要小心一点。”
向天歌说:“谢谢大家,耽误大家买东西了。快请进来吧,大家都排好队,不要着急,慢慢来。”
“对啊,我还要去买蛋糕哩,今天早上特意来早排队的,被这一搅和,队都没排了。”
大家纷纷排队,向天歌家的生意,又瞬间火爆了起来。
整条街,就没人能跟向天歌家抢生意,就算是酒楼,生意也比不上向天歌家。
向天歌自然也要帮忙的,东西,是大家自己拿,她跟洪伯负责收钱,秋水和长天会尽量过来帮忙。
好在,一天就卖那么点,一阵忙碌之后,大家都散了,店里就清净了。
向天歌舒了一口气,“唉,总算是这一阵忙过去了。”
曲项今天到现在都还没过来,说是要回去处理一点家务事。
至于是什么事情,向天歌就不便多问了,尽管是在这异世相逢,尽管他们情投意合,但向天歌还是喜欢给彼此一个空间,不要过多地去插手对方的世界。
这边忙完了,她又要去画画了,有个富户女儿出嫁,要她设计一套红嫁衣。
向天歌不敢让陈小雅独立完成,她必须要亲自设计,让陈小雅亲自绣。
毕竟嫁衣对她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出了任何一点的差池,最后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大户人家最想要的,就是图个好兆头,可千万不能出一丁点儿的差错。
旺财端了一杯茶过来,“小姐,喝茶。”
“放那吧。”
她继续画着手中的画,没有看旺财。
旺财没有走,而是问:“小姐,今天来的那几个人,是向小桃的家人吗?”
“嗯。”向天歌淡淡地应了一声,“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就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家,才能养出向小桃这样可怕的女人。”
“呵呵,”向天歌忍不住笑了笑,“你不用操心这些,恶人自有恶人磨。”
她说着,放下了手中的笔,瞟了他一眼,“旺财,你以为他们能从向小桃那边得到好处吗?”
“他们不是一家人吗?”
“如果,他们能从向小桃那边得到好处,他们今天就不会跑来我这里闹腾了。昨天,陶春花肯定是去找了向小桃,但是向小桃没有给她任何的好处,甚至很可能都没有见她。”
“我相信,那个女人能做出来的,她那么心狠手辣,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旺财说着,心里充满了愤怒,他这几天真的很想念小强,他不知道小强到底怎样了。
但是他又不能将小强救出来,毕竟小强被送去宫里,都是有官兵看守的啊。
他现在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敢跟官兵抗衡。
向天歌说:“旺财,我知道你跟小强感情很好,但是我不希望你感情用事。我个人已经对小强放下了心结,就算是我不要他了,也一定会给他一个好的去处,但他一错再错,都被向小桃陷害到了牢里了,还相信她的鬼话,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旺财很是忧伤地说:“小姐,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但是我的心中,还是非常难受。”
他说着,转身就走了,向天歌看着他的背影,总感觉这孩子有点不大对劲。
过了两天,洪伯带回来了一个男子,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长得很是俊美,穿着虽然有些破烂,但难掩玉树临风的气质。
向天歌一看,就问:“这是你新买来的?”
“是的,”洪伯笑着说:“我刚去前面的集市,看见有人牙子在卖奴才,我见着他长得不错,体格又好,怕是什么活都能干的,就直接买下来了,才三两银子。”
一个这么年轻帅气的大活人,才三两银子?
向天歌有些暗暗感慨,在这里,真的是人命如草芥。
那个小伙子说:“小姐,我叫白飞。”
白飞说话的时候,脸上表情清冷,不苟言笑。
洪伯说:“小姐,听人牙子说,之前白飞也有被卖到前面的浣溪沙去,但白飞誓死不从,只得作罢。”
白飞说:“我白飞虽沦落为奴,却也宁死不做小倌儿,整得自己不男不女,卖笑于人。”
向天歌点点头,“不错,有气节。”
洪伯说:“白飞,你只要在府上好好做事,小姐不会亏待你的。咱们小姐,是出了名的好心肠。”
白飞说:“白飞别的不会,只会忠心。”
向天歌笑了笑,“就只要这一点就好了,看你练过吧?”
“会个一招半式的。”
“怎么沦落成奴籍的?”
“家道中落。”
向天歌没有再问下去了,只是点点头,笑了笑。
洪伯带着白飞下去,让他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向天歌再见他时,只觉得像是换了一个人,丰神如玉,不比曲项差。
“小姐。”白飞行礼,“谢小姐再造之恩。”
向天歌家的奴才,不论男女,穿着上都是很讲究的,跟主子的穿着都一样。
不像别人家的奴才,一眼看着就知道是奴才,向天歌家的奴才,看着都像是某户人家的主子。
而这也正是让白飞感动之处,他是奴才,但主子并未将他当成奴才,这可是太难得了。
尤其是像白飞这样,之前家世很好的人。
向天歌笑了笑,“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洪伯。”
“是。”
白飞离开了,向天歌唇角微扬,她觉得自己似乎挽救了一个年轻人。
倘若白飞流落到了别的人家,下场可能非常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