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梁静芝被吓得直捂心脏，颤抖地指着厉熙珺，“你干什么！你敢摔我！”
厉熙珺冷冷笑着，盯着沙发上阵脚慌乱的梁静芝，她因为刚刚躲开热水，一丝不苟的发型也乱了，此刻显得很滑稽。
崔兆霖也吓了个够呛，急忙扑向厉熙珺，询问她有没有烫到。
厉熙珺推开崔兆霖，眼神变得又空又冷。
“是！厉家现在是出事了！但也没沦落到破产一败涂地的地步！”
“你们现在就研究和我离婚了？呵！崔兆霖，你追我五年，结婚四年，九年的情分都是谎言？”
“熙珺，我妈就是开玩笑！你还不知道她吗？刀子嘴，豆腐心，她就是这样！她心里不是这样想的。”
厉熙珺甩开崔兆霖的手，眼神冰冷地看向沙发上的梁静芝。
“孝敬婆婆是我应该做的！但我也有底线，你数落我可以，但侮辱我弟弟一句，绝对不行！”
梁静芝有点怕，但还是从沙发上蹿起来，指着厉熙珺的鼻子骂道。
“你装什么大头蒜！你个不会下蛋的鸡！我崔家怎么这么倒霉，娶了你这么个女人！”
“我们崔家都要绝种在你手里了，你还对婆婆大呼小叫！你有没有点教养素质！”
“你说我什么？不会下蛋的鸡？”厉熙珺冲向梁静芝。
崔兆霖急忙抱住厉熙珺。
“熙珺，你消消火，别和我妈吵！你是儿媳妇，你怎么能和我妈吵！”
崔兆霖加重的口吻，让厉熙珺恨不能接受，泛红的眸子，慢慢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
“你妈骂我！说我没有教养！她指着我鼻子骂，就有教养吗？”
“她骂我什么，你听见了！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吗？”厉熙珺用力推搡崔兆霖，他就是不放手。
“熙珺！她是老人，你就不能谦让点！”
“我怎么谦让！看我厉家出事了，一个个都原形毕露了！我怎么没一早看出来，你们母子俩是这副嘴脸！”
“熙珺！”
“兆霖，放开她，我倒是要看看，她敢打我不成！”梁静芝一手叉腰，气得脸色煞白，喘着粗气。
“我骂你怎么了？我说的是事实，不想承认，你倒是生出来一个！”
“生不出来，还在这里大呼小叫！再漂亮，再有家世，才华，顶个屁用！”
“女人，不能生孩子，才打脸！”梁静芝拍着自己的脸，“我的脸都要被你丢光了！每次出去聚会，都被人追着问有没有孙子，我的脸啊！恨不能抹上一把灰！”
“我呸！还都羡慕娶了厉家的小姐，谁知道这么难伺候！整天和个姑奶奶似的！全家上下都围着你转！”
“你给我记住了！厉家要完了，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再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你生不出来就自己从我们崔家滚蛋！必须净身出户，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放在古代，早就休了你了！”
“也就我们家兆霖重情重义，对你始终如一，你还恬不知耻，和婆婆叫嚷！”
“……”
梁静芝又骂了很久，各种话各种难听。
厉熙珺渐渐失去力气，也渐渐冷静了下来，任由耳边是婆婆的尖声厉嗓，一言不发。
她只盯着面前的地面上，散碎的茶壶，还有那一滩水，已经从滚热的雾气袅袅，变成冰冷一片。
“熙珺……”
耳边有崔兆霖担忧的呼唤，但她依旧没有看他一眼，转身，上楼。
身后依旧是婆婆的尖声叫骂，她加快脚步。
“你要是再生不出来，也别怪我让兆霖去外面找女人生。”
厉熙珺的脚步倏然一顿，背影僵在楼梯口。
她没有回头，身后是崔兆霖劝婆婆的声音，还有婆婆缓和了口气，和儿子诉苦的声音。
母子俩拉拉扯扯，低语了一阵，崔兆霖终于送走了梁静芝。
厉熙珺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崔兆霖不住敲门，里面没有一点东西，也没人开门。
佣人们在楼下安静打扫客厅，时不时摇头叹息，小声说上两句。
“老夫人太能闹了。”
“少爷经常出差，一去就是一个半月的，公司又忙，经常晚上不归，一年有大半年，小两口不在一起。”
“这要孩子，哪儿那么容易。”
崔兆霖敲门许久，厉熙珺也没开门，他的手机又时不时响一声，好像有人在催他。
“熙珺，我妈就那样，你别看她，你看我。”
“公司有事，我先去上班了，你别想太多，我晚上尽力早点回来陪你。”
崔兆霖走了。
门外安静了下来。
厉熙珺抱着自己，蜷缩在床上，眼角有些酸涩，但还是没让泪水流下来。
她厉熙珺才不会哭。
***
“天心，你怎么来了？”沈江林正在看病历，见叶天心进来，急忙起身，拉开椅子让叶天心坐。
“受了伤，还在坚守岗位，谁雇了你，老板真幸运。”
叶天心坐在椅子上，看了看沈江林吊着的一只手，“好些了吗？”
沈江林笑了笑，倒了一杯水，放在叶天心的面前。
“刚刚还听护士们议论，说是厉七少的神秘老婆，出现在警察局，说是去遭到歹徒行凶，去报案。”
叶天心耸耸肩，“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确实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不是厉翰轩暗中操作的结果。
沈江林偏偏头，“似乎是个好消息！有警方和舆论的镇压，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沈江林坐在办公椅上，依旧是暖人的笑容，仿佛阳光总在他脸上似的。
“这一点，不得不称赞，厉少确实有手腕。”
有人夸赞自家老公，还是一个非常优秀出色的男人，叶天心心里是有点小骄傲的。
叶天心又和沈江林闲聊了几句没有什么营养的话题，便起身告辞。
“再道谢，显得矫情，好好养伤，我可不希望愧疚一辈子。”叶天心笑着打趣。
沈江林噗哧一笑，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看样子恢复的差不多了。
“如果可以，真希望你能愧疚一辈子。”
叶天心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盼着点自己好。”
叶天心转身往门外走，沈江林忽然唤住她。
“还有事？”她站住脚步回头。
只看见，沈江林脸上的笑意散尽，目光有些深，望着她，迟疑了一下，唇瓣嗡动。
“如果我说，从来没有伤害过你，你会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