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萍一脸惊骇地望着叶天心。
她虽然没承认，但叶天心已经从她脸上此刻的表情知道了答案。
一直埋藏在心底里的怀疑问出口，还是一个自己最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的真相，只觉得浑身脱力。
“原来真的是这样，真的是……”
叶天心瘫坐在一侧的椅子上，“所以当年，翰轩母亲在医院住院，病情忽然恶化，也是你做的？”
周萍猛地抬头，脸色僵白如纸地看着叶天心，嘴里喃喃喊着。
“不是我，不是我……”
***
厉翰轩刚回到厉家老宅，便被老爷子叫去了书房。
“你糊涂啊！你这是要做什么？想将整个厉家连带你自己都毁了不成？”老爷子气得不住顿拐杖，敲得地板“笃笃”作响。
厉翰轩倒是风轻云淡，一脸寂静如常，没有半点起伏。
看着老爷子此刻的样子，就好像在看关闭在动物园隔离创内的老虎一般，丝毫不足为惧。
老爷子见他这般，气得更加火大，一双眼珠子瞪的溜圆，额头上的血管也爆了起来。
“你是想气死我啊！你要气死我！！！咳咳咳……”
厉翰轩倒了一杯茶，递到老爷子面前，“爷爷，消消气。”
老爷子一把打翻茶碗，瓷片碎了一地。
“你赶紧……赶紧把天心那丫头手里的股权，全部拿回来，立刻马上！”
厉翰轩微微偏头，微眯的狭长眼角，透着一丝不屑的散漫。
“爷爷消息这么灵通，看来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
“你别给我岔开话题！”
厉翰轩哂笑一声，“我和天心是夫妻，夫妻本为一体，我的就是她的，她的就是我的，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爷爷这么害怕我手里的股权落到天心手里，到底是在怕什么？难不成在怕天心，携带所有家产和我离婚，陷我于绝境之中？”
“翰轩，人心不可测，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要为整个厉家想想！你难道真的希望，你的位置换成别人来坐？”
厉翰轩不想和爷爷做无谓的争执，“那个位置换不换人来坐，全在爷爷的一念之间。”
“爷爷想换人，我做的再好，也会换人！爷爷不想换人，我做的再错，也能坐稳那个位置。”
厉翰轩一派轻松地坐在沙发上，双腿叠在一起，自如一笑，“爷爷觉得，那个位置，我到底该坐，还是不该坐？”
“翰轩！你是在和我作对吗？你从来都是敬我，孝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老爷子气得不轻，一手捂着心脏，一双浑浊的老目，痛心不已地盯着厉翰轩。
“爷爷，我现在也是敬您，孝您！但是爷爷不该动我想保护的人。”
“你什么意思？”厉老爷子的语气慌乱起来。
“我找过郑子航了！郑医生告诉我，天心和孩子在抢救室那天，张妈让保小。”
“张妈最听谁的话，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爷爷属意，张妈不会说出那种话。”
老爷子有一瞬不敢看厉翰轩的眼睛，甚至觉得脊背透凉，“因为一个女人，你谋划这么多，又是给股权，又是给家产，还在公司里故意重用厉峥，让我以为你犯浑！”
“原来是在为那个丫头抱不平，想故意气死我？”
“不！爷爷你说错了！您是我爷爷，从小对我好，保护我，溺爱我，我怎么会想气死你。”
“我只是有点困惑，也有点寒心，爷爷明知道天心是我的妻子，肚子里怀着的是我的骨肉，还做出那种事！”
“最后我总结了一下，无外乎就是天心没有让爷爷忌惮的东西傍身，爷爷觉得她毫无价值，这才成了爷爷手中的一枚弃子！”
“你胡说什么！”厉老爷子喝了一声。
“爷爷当然不会承认！我现在才发现，一向慈祥和善的爷爷，原来心思如海，我一直都没看透。”
“现在忽然明白，我爸爸为何一直说，爷爷的眼里只有厉家。原先以为，爸爸说的是爷爷在乎家人，现在明白了，在乎的是家族利益。”
“不管是谁，一旦损毁厉氏集团的，你都一视同仁，毫不留情！”
“呵呵……”老爷子冷笑两声，“我最在乎的是你！如果不是，当初你和天心结婚，我就不会同意！况且天心毫无背景身份，我利用她什么！”
“当时我一直住在医院，爷爷担心我自残情况加重，万一哪一天救不回来，厉家可就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了！厉峥到底登不上台面，爷爷也没有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况且……”厉翰轩的声音顿了顿。
“爷爷比我更早知道，厉峥的身世，只怕心里一边恶心厌弃，却又不得不疼，毕竟是爷爷这一脉唯二的孙子，我若不行，还有他后继。总不能让爷爷辛苦一辈子的基业，将来落入旁支和外婿手里。”
“爷爷一直希望我尽快结婚，冯碧云往我身边塞人，若没有爷爷的默许，她能那么肆无忌惮？”
“爷爷希望我尽快留下厉家血脉，但我一直不肯就犯，爷爷为此苦闷不堪。”
“后来……”
厉翰轩的声音顿住，眼角眉梢里莫名多了些许温存。
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回忆，让他的唇角也多了一丝笑纹。
“天心出现了！”
“医院又闹了一场沸沸扬扬，我欲跳楼自杀的传闻，您害怕了！而我又忽然提出，我想结婚的念头，您非常高兴，当即让胡闻去叶家下聘礼。”
“一方面，我终于肯成家结婚，你后继有望，一方面一个毫无身家背景的门户，花点钱就肯嫁女，不用有那些豪门大户各种猜疑忌惮，担心女儿嫁过来守寡的麻烦。”
“你为了稳住天心，承诺给她很多财产！就盼着她尽快给厉家添丁。”
“谁又成想，宝宝早产，体孱病弱，你又担心宝宝和我一样，不能让厉家人心稳固，又恰逢厉家遭遇违禁品一事业绩备受重创，你便又生出让我商业联姻的念头。”
“这个时候，天心就是绊脚石了。”
厉老爷子听到这些，脸色铁青一边，力竭地嘶喊起来，“你给我闭嘴！！！”
厉翰轩愤然起身，声音噙怒，“爷爷到底还想对天心做什么？难道天心多次遭险，背后真正主使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