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司安淇有些为难了。
她看向不远处,黑着一张脸的厉翰轩。
假装没和叶天心说话的样子,很小声很小声地说了一句。
“少爷现在有些事也在提防我。”
司安淇这话,倒是提醒了叶天心。
也让她顿时明白,导致这种原因的根源所在。
起初厉翰轩可能觉得,司安淇只是当叶天心是他老婆,故而关系才会亲近些。
但渐渐的,厉翰轩发现,司安淇对叶天心,简直比对他这个老板更亲近!
在叶天心提出离婚时,司安淇帮忙草拟了离婚协议,厉翰轩便真切意识到了。
司安淇是他的左膀右臂,虽然草拟的协议书内容,都是在帮厉翰轩争取最大权益。
可是在孩子的抚养权上,司安淇却是向着叶天心的。
甚至还和厉翰轩说了这样一句话,“孩子小,女人带更心细。”
厉家什么门庭!
请一百个专业育儿保姆带小孩,那也是请得起的!
保准各个比叶天心更心细,也没人胆敢疏忽怠工。
至于司安淇说“请一万个,也不是亲生母亲”这类的话,完全就是搪塞的借口。
他还是亲生父亲!
难道宝宝可以离开父亲?
没有父亲,哪儿来的那个小东西!
可对于司安淇有意无意心向叶天心这件事,厉翰轩还是表示很诧异的。
他和司安淇虽然是上下级关系。
但其中渊源还是很深的。
如果不是完全相信司安淇,并且笃定她肯定不会背叛自己,他不会让她做自己的左右手。
可是司安淇对叶天心的态度,和背叛他完全没什么差别。
但又背叛得完全没脾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赵启对此也表示很奇怪,他家少爷对背叛者,向来手起刀落,从不手下留情。
在司安淇之前,还有一位男律师跟着少爷。
也是厉翰轩极为信任的人,并且跟在厉翰轩身边多年,资历比赵启还要久。
只是因为无意间,向厉翰轩的一位追求者,泄漏了行踪,完全不给解释机会,便被开除,永不录用。
赵启为此也提醒过司安淇,别做的太过格,后果承担不起。
司安淇却笑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还很冷傲地对赵启说了这么一句话。
“赵启,你有朋友吗?”
赵启当然没有朋友!
他每天都跟在厉翰轩身边,忙前忙后,没日没夜,哪有时间交朋友。
曾经在部队,也有几位关系比较好的战友。
可人家聚会的时候,他没时间。
他有时间的时候,人家又没时间,久而久之,也就都不联系了。
此刻厉翰轩看见司安淇,在和叶天心假装没说话,却在说着悄悄话。
心里十分不屑,甚至鄙夷。
“神神秘秘,非奸即盗!”厉翰轩嘀咕这么一句,让赵启快点收拾行装。
“少爷,我们这就回去吗?”赵启打好包,问。
“回哪儿?”
厉翰轩的眼睛,一直盯着司安淇和叶天心,想着她们又在密谋什么,也没仔细考虑赵启在问什么,就这样随口回了一句。
“回市里啊。”赵启道。
“回什么回!”厉翰轩低喝一声。
赵启当即给嘴巴上了链条。
决定在少爷心情不爽利的时候,坚决不说一句话。
可是刚刚……
赵启看了看自己的手机。
刚刚就在叶天心,和厉翰轩说了一句,“您还是快点回去吧!泡泡温泉,享受一下全方位的高档服务,那才匹配您的身份!”
然后转身走掉后。
正好白轻语又发来消息,问厉翰轩什么时候回市里。
厉翰轩便回了一句,“现在就回,泡温泉!”
白轻语又来了消息,说一起去。
在陵城山附近,就有一个大型的温泉山庄,很有档次和名气。
厉翰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当即就让赵启订了温泉山庄的高级套餐,还发了白轻语定位。
白轻语见那个温泉山庄地址,需要路过陵城山,便和厉翰轩说,在山脚下会合,然后一起去山庄。
厉翰轩答应了。
赵启为了节约时间,还和白轻语共享了位置图,如今再看白轻语的位置,已经在来陵城山的路上了。
赵启没说话。
反正白轻语到陵城山,最快也要一个多小时后。
下山也就不到三十分钟。
不急,不急。
厉翰轩看见叶天心扶着一瘸一拐的司安淇,往旅店的方向走。
厉翰轩的铁拳,倏然握紧。
这两个女人,居然敢当着他的面互相勾结!
也太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厉翰轩大步跟了过去。
叶天心换上了司安淇的寸跟鞋,让司安淇穿上自己的运动鞋。
可司安淇的脚已经受伤,走路依旧很吃力。
山顶的路修的很平整,但坡度很大。
叶天心一路上都搀扶着司安淇,让她先回店里休息。
司安淇一直拒绝。
她到底不希望,在这种情况下,被厉翰轩看到她们关系亲密,而将火种彻底点燃。
叶天心只问了司安淇一句话,司安淇便不再拒绝了,任由叶天心扶着她回了店里。
“你怕他开除你?”
“不是。”
司安淇其实一直很怕被开除。
但她真正害怕的原因,是自己做事不够完美,不能被厉翰轩认可。
毕竟她是半路出家,不是真正的科班起底。
全凭一口劲,无数个日以继夜,拼到今天。
而若厉翰轩开除她的原因,是因为叶天心的话……
司安淇反复想了想,对叶天心笑笑。
“天心,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啊?”
叶天心被问的一头雾水。
这个需要问为什么吗?
朋友之间,不就是应该互相帮助,坦诚相待吗?
叶天心在小店里买了一瓶药膏,搀扶司安淇回房间,正要帮司安淇脱掉脚上的袜子,被司安淇阻止。
“我自己来!”
“哦,好吧。”
叶天心将药膏给了司安淇,又帮她倒了一杯温水,拿了一块棉花。
袜子已经因为血水干涸,黏在了伤口上,用温水润一润,才能脱下袜子涂抹药膏。
“这里实在没有药水了!不过这种药膏,还是可以用的,登山者必备嘛。”
司安淇笑了下,一边用水清洗伤口,一边说,“天心,我想你也知道沈江月和你的关系了吧。”
这件事是叶天心心头上的一根刺。
没能在沈江月活着的时候姐妹相认,这是她一辈子的遗憾。
却也难过,亲生母亲在失踪的那二十年里,居然还生了一个女儿。
这是妈妈对爸爸的又一次背叛。
司安淇见叶天心的眼底,浮现了难以挥散的悲伤,叹息地问了一句。
“那你知道,沈江月的亲生父亲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