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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准备进山

因为风亦,缪饶在缪家的“地位”跟着水涨船高,生辰当日的待遇中甚至多了一碗面。缪饶搅拌着多了两根青菜的素面,当时就想大笑三声,然后再考虑是否为风亦打抱不平,好歹也是青云派的高手,他的面子就值两根青菜?

而北院再不似从前那般鸦雀无声,一眼扫过,数不清多少双的眼睛,都在盯着这个北院,他们不是看中缪饶身后的人望风而至,说难听点,就是监视。

不用猜也知道出自缪云霄夫妻的手笔,防止他们眼中的另类出现万一的情况,以便及时作出处理。至于这些人具体是他们哪一个派来的,结果都是一样,缪饶也男的去猜测,有那个时间精力,宁可花在修炼上。

隔墙不仅有眼,还有耳,缪饶也不能过于随意,更不敢在院中修炼,一旦露了实力,趁着马还未脱缰,必然引起缪云霄的下一步行动,时候未到,缪饶不仅要懂得藏拙,还要懂得掩华。

自缪饶在厨房领取了半个月的干粮之后,这些天以来,她一步也没有踏出过房门,更别说院门了。监视她的人总不见缪饶有所动作,以为她知难而退,如实汇报上去之后,对于监视也就马虎下来了。而彼时,缪饶正双手举着碗柜,在屋里蹲着马步,汗流浃背,顽强奋战。

北院的房屋有限,道具有限,现代化的哑铃更是闻所未闻,所以半月以来,缪饶的练体进程实在艰难困苦。倒不是吃了太多的苦,而是随着缪饶力量的不断增大之后,即便她将屋中的所有家具全部叠加,也不能满足修炼的需要,甚至不能测试自己到底几斤几两重。

这就好比眼前放着一盆水煮肉,明明嘴馋肚饿的很,偏偏口中溃疡,还拉肚子,你说多急人。

最要紧的是,几天前缪饶练体结束,出过汗后突然觉得通体舒畅,而且她竟能用肉眼凡胎看到灵气了,虽然隐隐约约,但那层薄纱一般的白雾她绝不会认错。是时候开启下一个修行的阶段了。

缪饶虽然对于修道还是一知半解,所谓的练气一说还是充满了无限的玄幻色彩,可是当她捧着景予送的那个荷包,想象着里面《聚气诀》的神奇妙用,想象着通过自己的双手,即将被改变的命运时,还是忍不住的激动和期待。

她没有半分犹豫,随即盘腿坐下,做好感知灵气的准备,然后深吸一口气,打开荷包郑重地取出《聚气诀》,一目十行。

然而……

“哈?”缪饶单手捂着脸,垂头丧气,此时只希望自己是个文盲,不认识那几个字该多好。“什么叫做以身体的疼痛或疲倦达到极限才是最好的引气入体的时候?我说师父啊,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的喂?”

缪饶抖了抖《聚气诀》,既没有坏也没有脱落,这种虐死人不求回报的功法居然不是假功法,还合理不?她还是小看了修道,尤其是青云派的修道,绝对不是玩玩而已,需要的是随时面对生与死的抉择的觉悟。

“哎!”意思就是她自虐还没到程度呗。

“早知道就该把功法先通读一遍,免得万事俱备,东风不来,整的现在还得重新练体,你说尴尬不尴尬。”缪饶已经做好了练气的万全准备,甚至连如何隐瞒缪家的眼线都规划好了,结果却告诉她还不到那个时候,又白忙活了一阵。

缪饶心里再是白开心一场,修道其中的厉害她还是知道的,再加上风亦耳提面令,她还不至于为了一个眼前的利益而损失大好前途。急功近利要不得,没办法了,只好定下心来,继续练体了。

可问题是,身体疼痛的或疲倦的极限真的不是整她的恶作剧?只怕要达成这样的极限也不容易,那岂不是练气也跟着遥遥无期了?

不行,必须要调整修炼的方法了。缪饶环视了北院一圈,要想在这样的修炼资源中达到极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这么龟缩在北院内,除了浪费时间,毫无意义,看来该赌一把的时候就不能畏缩,她得发扬一下冒险家的精神了。

缪饶思索了一阵便有了主意,径直走向大门口,一把推开北院的大门,惊醒了门口睡的迷迷糊糊的监视者,他们纷纷以嘲弄审视的目光看向缪饶,猜测着这个安静了半月,却突然在三更半夜走了出来的人到底有何目的,是否需要即刻上报?

“不必那么戒备地防着我吧,你们最差的也是筑基修士,还担心我会跑了?”缪饶说完见他们明显放松了一些,恶作剧的心思一起,思绪一拐,说道:“不过,要是你们这么多人都没能看的住我,那也说明你们没有被缪家利用的价值了,这样的人呢,通常除了一死,没有更好的路可走了。”

闻言,几人果然速速站起身来,半围着缪饶,沉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说着为首一人便以朝左后方使了一个眼色,暗示他赶紧去报告家主。

他以为自己表现得够隐蔽,足以不声不响地就能把人拿下,殊不知缪饶通过几个月的练体,感知能力也大大提升,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她的眼睛。她笑着说道:“要打小报告就赶紧的,顺便跟家主说一声,我申请跟明天采药的人一起进山。”

不等他们几个从错愕之中回神,缪饶已经关上了北院的大门。

半晌,门外才传来几人交谈的声音。“头儿,我没听错吧,她想进山?每年采药的队伍少说也有上百人,不是辟谷的高手,也是筑基巅峰了,最后能返回的也不超过半数,我看她是不想活了。”

“万一是看中人多势众,想着凭借缪家的手进山寻找机缘突破呢?反正留在缪家迟早也难逃一死,还不如出去赌一把,运气这个东西可说不准。”

“闭嘴!”为首之人眼神严肃,喝住众人,隐隐约约之间,他竟然觉得这个北院的女娃不会死。可再回头一看,北院还是那个破落的北院,缪饶还是那个顶着缪家的姓氏不被重视的外人,生与死还不是缪家一句话的事。他命令道:“快去报告家主。”

“可是她想进山……”

“可是什么,我们做下人的就要有下人的本分,据实报告就是了,至于上面如何决定,与我们无关。还不快去!”

“是。”

靠在门背后的缪饶,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笑了,她有足够的自信,只要有人上报了,以二夫人的小人之心,巴不得她早日意外死亡,肯定会想办法说服缪云霄同意让自己跟着去的。

至于是否有其他的为难之处,那就是缪家的事了,不在缪饶考虑的范围之内。她现在要考虑的是今晚的修炼暂告一个段落,收拾好行李,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准备明日进山才对。

翌日,缪饶起了个大早,背上简单的行李,准备去大门口等待。刚推开大门就被监视者一行拦住,缪饶拉了拉肩上的行李,淡淡地问道:“怎么,昨晚家主没让你们告诉我去大门口集合么?”

“你怎么知道?”其中一人惊讶地问道,问完便知自己说漏了嘴。

“呵!”缪饶笑而不答,忽视几人的奇怪表情,“还不让开?”

她扒开他们几人,干脆地往府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说道:“我暂时还要借住缪家一段时间,希望你们不要为难我,像今天这种故意不传话的蠢事也不要再干了,否则……”缪饶说到关键处顿住,一笑,笑的让人森森发冷,又道:“除非你有本事让我一辈子不知情,不然别傻啦吧唧的自作聪明,缪家不会领你们的情,还会多一个敌人。并且,我并不比缪家好惹。”

“我近期回不来,几位可要帮我守好了这北院啊。”缪饶几句话说的意味不明,却让几人听得莫名的心紧。

“这丫头邪了!头儿,不是,我,我以为……”监视者其中一人,见他自作主张瞒下此事以讨好的缪家的计划被缪饶说了个正着,面对头儿问责的眼神,一时后悔不已。待反应过来他竟然被一个小女娃威胁的时候,心情复杂起来。

等缪饶走到府门口时,天还未亮,门口的灯笼照的如同白昼,采药的大队已经集合完毕,正在分派马车和一些必备的药品。一大堆人走来走去,粗略算算,少说也有百来号人,每个人都是忙碌的样子,但各自有不会妨碍到,忙中有序。

好在缪饶有所准备,起得够早,不然晚上一时半刻的,她肯定也就错过了这次机会。

幸好没见到缪云霄夫妻的身影,不然又是一堆麻烦事情。

此次在门口主持出行事宜的是缪府管家,他大约对缪饶跟随的事情知道一些,彼此见到只是点头而已,他既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安排什么,视为无物。不过这样也好,缪饶想坐哪辆车就做哪辆车,乐得自在。

进山的必备药物此时也分的差不多了,缪饶看了两眼,想着自己去领他们也不一定会给,懒得招受白眼,反正她也不打算进山,只在外围找个地方练体,药物估计也用不上。她转头去找还有空余位置的马车,不巧,遇上了缪芙蕖一行。

“哼,怎么还有她,真是碍眼,看来我今天要倒霉了。”缪芙蕖一皱鼻子,满脸的不屑,跺着脚转身爬上了车队最中间的马车,也是装备最为精良和豪华的一辆车。她一走,她的跟屁虫们有样学样地啐着缪饶,钻进了马车。

确实倒霉,一会儿叫你知道还有倒霉的。缪饶扶额暗叹一声,“你一个大小姐,老老实实呆在房里绣花不好,跟着跑去大山里干嘛,玩过家家吗?”缪饶脚步一转,往缪芙蕖的马车走去,她偏要跟缪芙蕖坐同一辆马车,恶心恶心他们。

“你怎么也来了?”老岳还是那身邋遢破烂的斗篷,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慢悠悠地踱过来。他皱着眉,刚才叫缪饶回去,随后大约又想到什么,暗骂了一句,又说:“你的单子也大了。”

“一看你这样儿,就是偷懒去了,算着时间赶来的吧。”缪饶脚下不停,却被老岳一把抓住了后衣领,拎小鸡一样拎着缪饶往排头的马车走去。他提醒道:“你现在的关注度还不够高,还要去自寻死路吗?”

缪饶先是一愣,采药而已,又不是挖龙脉,怎么连金丹修士都出动了?随后一想也就明白了,缪芙蕖也在,大约跟她一样,打着采药的名号出门历练的。缪家大小姐嘛,小命金贵些,拍的保镖自然不凡。

“嘿嘿,居然是你带队,看来我今天也不算太倒霉。”缪饶狡黠的一笑,一个翻身,轻松挣脱老岳的辖制,稳稳地落在马车上,也不客气,自顾钻了进去坐好,放好行李,打趣道:“宽敞舒适,茶点齐备,金丹保镖贴身保护我这个假小姐,我也狐假虎威了一把。总的来说,待遇还不错。”

“知道你还敢去招惹她?这次进山非同寻常,你老实跟在我身后,不要乱跑。”老岳神识一扫,清点了人数和物资,跃上马车,大喊道:“启程。”

马鞭扬起,轱辘转动,车队迎着黑暗向前行进,不出百米,车队的影子便被黑暗掩盖,就好像,被吞进了一张巨口,只余下车前昏黄的灯笼似有似无,看得人心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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