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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傲荷听了这话,很紧张,想:皇上,您会让我再次做宫女吗?您会听列瑶的吗?我不在的这三年,您与列瑶的感情到底到了什么程度?难道您会为了她而改变吗?三年前我在这做宫女,是因为我是战俘。那现在,我将会为了列瑶的一句话而做宫女吗?

她紧张地看着元无极的嘴,等待着元无极的回答。

元无极回答的很快,似乎想也没有想一下就说:“好,可以。”

他说,好,可以。这无疑让傲荷感到当头一棒。他真的那么的爱列瑶,为了列瑶,居然让她去当宫女!

列瑶在宫女的搀扶下,离开了。

等她走远后,元无极才蹲下来,把她扶起。他注意到她脸上那五条红印子。他有点心痛,可这种心痛似曾相识,好像以前…以前…他感到了微微的头痛,就不去想了。心痛是那么的明显,回忆却只有那么一点。他抚摸着她的脸,对她说:“朕很后悔把你带进宫。皇后不喜欢你,她怀孕了脾气不好。以后你在这宫中要多加小心,不要再跟皇后起冲突。”

“是。”虽然她很心痛。

之后,她才从太监总管那里得知,那惋贵妃就是一个废妃,住在清秋殿那个冷宫里。冷宫里根本就没有人来照顾惋贵妃,她去了就算是里面唯一一个宫女了。列瑶真狠啊,她大概相信了她不是宋傲荷,而是现在的碧荷了。但是,她怕这个碧荷让元无极想起以前的事情,所以把她安排到这个几乎无人会涉足的冷宫。而皇上明知道惋贵妃是废妃,居然还那么干脆的答应列瑶,让她来伺候惋贵妃。看来他真的对列瑶百依百顺,宠爱备至。傲荷,也许就要和那个惋贵妃一样,被遗弃在清秋殿里了。

至于天官,傲荷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傲荷想:刚才在尚武殿门口,列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我,恐是给天官上了震撼一课了吧。但愿她不要再想接近皇上。不知道皇上或是列瑶会怎样安排她。希望她比我好,这样,我才不会自责带她进了皇宫这个是非之地。

现在,她只好去清秋殿报告了。她走了好久才到了清秋殿,这地方可真够偏僻的。当她看到清秋殿时,心里更加的悲凉了。从外表上看,这地方就像被废弃一样,到处都是枯叶,杂草,垃圾。房子上也是充满污垢,好像几百年没有住过人了。可是,这冷清的清秋殿,门口却有重兵把守,他们个个手提钢刀,把这清秋殿围得水泄不通。真是奇怪,一个冷宫需要这么大的兵力?

她跟门口的侍卫说明了身份,就进去了。院子里充斥着树木腐烂的气味,看不到一点绿意,与外面的姹紫嫣红形成鲜明的对比,真是春风不度“玉门关”。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里面很暗,没有点蜡烛,地上都是灰,一片狼藉。她抬头,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看不清楚面容的女人坐在椅子上。

这就是惋贵妃吗?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对傲荷推门的声音没有任何的反应。

傲荷突然想起来以前,元无极带着她去看秀女的时候,说过冷宫里的女人都是疯子。那眼前这位惋贵妃不会也是疯子吧?她不寒而栗。

那女人抬起头,眼睛瞅着她,说:“你是新来的宫女?”

听到这声音,傲荷悬着的心稍稍下落。看来,眼前这个女人不疯。她欠了欠身,说:“奴婢参见婉妃娘娘。回娘娘,奴婢正是新来的宫女。”

“不要叫我婉妃,我已经被废了。你叫我婉儿吧。”那女人走到她身边,说。这时候,傲荷才看到了婉妃的模样。她的脸虽然很脏,但是很有灵秀之气,美的温柔无骨。

“婉……婉儿。”即使是被废的贵妃,她仍然无法自然的叫她的小名。

可她一叫出口,婉妃就面露喜色,说:“哎!好久没人这么叫我了。”

傲荷想:眼前这形容枯槁的婉妃真是可怜,这样的青春年华,花容月貌,就这样葬送在这深宫中。不过,皇上以前是最不喜欢这样了,我当年放走秀女的时候,他也没怎么怪罪。为什么现在居然把这弱女子打入冷宫呢。

傲荷便在这冷宫住下来了。她告诉婉妃,即使被废了,也不要放弃自己,虽然说女为悦己者容,但美丽的所有意义并不只是讨得皇上的欢心,令自己开心是第一位的。婉妃好像被她说服了,任由她给自己换上新衣服,化妆,盘发式,打扮的像以前做贵妃时的样子。

傲荷也把这清秋殿里里外外彻底的打扫了一遍。把地上的灰尘都扫干净,院子里的杂草和枯枝都拔了,移栽上各种颜色的花。经过几天的改装,这清秋殿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冷宫了,温暖了很多。

她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婉妃一直在远处观察着她。婉妃非常的感动,甚至落下泪来。以前来这里的宫女,只知道抱怨自己这么倒霉被派到冷宫伺候废妃,有的还对婉妃大打出手。而傲荷,她一句也没有抱怨,反而对婉妃这么好。

婉妃被傲荷打扮后,美了很多。虽然这种美无法让皇上看到,让她有点失落,但她的心情比以前好多了。清秋殿的环境一下子变得春光明媚,也让她开朗了不少。看来环境是可以改变人的心情的。

婉妃与傲荷在这几天的相处中,也熟了,变成了好朋友。

傲荷逐渐知道了婉妃的身世。

婉妃,名字叫苏婉儿,出生在一个王爷家。她是王爷第十个侍妾所生的女儿。想想也知道,她的地位是多么的低下,在王府中要遭多少人的白眼。但至少这样的出生能给她带来衣食无忧的生活,如果她安分守己,还是能够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

然而,她那个貌美的娘,居然与府中的家丁有了私情。当被人发现后,苏婉儿的娘便被判了浸溺之刑,魂归通天河。而苏婉儿,被人怀疑是野种,从王府赶了出来。那时她才十五岁。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女孩,在这偌大的京城,能够做什么养活自己呢?

她没有办法养活自己,加上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有个偷情的娘,没有人同情她。

有一天,她实在饿的不行了,差点昏倒在街头。她闻到了包子铺飘来的香味,便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抢了一个包子就跑,边跑边吃。

“小杂种,居然敢偷东西,我不宰了你……”包子铺的老板挥舞着擀面杖冲向她。她怎么有力气跑得过那老板,又摔了一跤,倒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那粗大的擀面杖即将落在自己的身上。

“住手!”擀面杖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而是落在了一个男子的手中。那男子带着微怒的语气,对老板说。

苏婉儿抬头看了看那男子,他大概十八岁左右,器宇轩昂,英俊不凡。就在这一刻,这个男子住进了她的心。

男子是个世袭的侯爷,叫做王相杰。他出于同情收留了她,把她带回王府做了丫鬟。

王相杰对这个落魄的丫鬟非常的好奇,后来,好奇渐渐的变成了喜欢。

苏婉儿想嫁给王相杰,不仅是因为爱慕他,更多原因是,她受不了外面的苦日子了,他是个侯爷,能让她安定下来,能让她过上好日子。

就在这段婚姻将要水到渠成的时候,皇上带着皇后来到侯爷府游玩。

当时,列瑶就想给元无极多找点妃子,好让他更加具有帝王的风范。列瑶看上了苏婉儿,她长相姣好,是个做妃子的料,而且出身低微,看起来又温柔乖巧,比较好控制。

列瑶俯下身问苏婉儿:“你可愿意进宫为妃?”

进宫为妃?苏婉儿心动了。她从小就为自己屈辱的出身而自卑,现在有了妃子的头衔,就没有人再敢说她了。而且,妃子的生活,肯定是比做王相杰的夫人好多了,虽然她爱着王相杰,但是生活的艰苦,让她不能只想着爱情。

“回皇后娘娘,奴婢愿意。”苏婉儿说。

当王相杰知道苏婉儿自愿进宫做妃时,他快气死了,他抓扯着她的手,嘶哑着声音问她,为什么。

她也很心痛,但她不想让王相杰心痛,她要他忘了她。

“为什么?”她嗤笑一声,不屑的上下扫了他一眼,果断的从他手中抽出手,“侯爷,你觉得王侯的夫人和宫中的妃子,能比吗?”

她就这样,在王相杰仇恨而又心痛的目光中,进宫做了妃子。

可惜,做妃子还不到半年,她就被打入冷宫。

现在,她还常常梦到王相杰,梦到他心痛的表情,他深情的眼神。这些梦,都在折磨着她。她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她应该老老实实的呆在王相杰的身边,做他的夫人,而不该进宫,卷入这无穷无尽的后宫阴谋中,最终变成了一个牺牲品。

傲荷听到这里,流泪了。原来眼前形容枯槁的婉妃,竟然有这么凄美的过去。

“婉儿,那你后悔吗?”傲荷问。

“当然后悔。如果我这一生还有幸出宫,我一定会跟他说一句,对不起。”婉妃双目含泪,说。

可是,婉妃为什么会被打入冷宫呢?傲荷疑惑。她想问,可是看到婉妃那悲痛的神情,还是不想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可是,她们不知道,有人在暗中监视着她们。监视她们的人便是门口的那些侍卫。

几天后的早晨,列瑶与元无极都正在凤宫里,元无极怜爱的摸着列瑶的肚子,猜测里面的孩子是个王子还是公主。

一个小侍卫慌慌张张地推门进来,头也没有抬,便跪倒在地:“皇后娘娘,奴才有事要报……”直到他听到了列瑶发出提醒的咳嗽声,他才停止讲话,抬头一看,元无极也在这。

“奴才参见皇上,奴才未看到皇上在这里,罪该万死……”他慌张地跪下行礼。

这侍卫怎么能不敲门就直接往里面闯呢?这显然是列瑶的命令。列瑶曾跟他说,只要发现清秋殿有风吹草动,要立即来报,不得耽误。

但是今天很不巧,撞上了元无极。列瑶忙对侍卫摆摆手:“你出去。”

可是元无极却对这侍卫将要报的事产生了兴趣。他说:“有什么事要报?说完了再走。”

侍卫微微抬头,顾忌地看了列瑶一眼。列瑶慌张的神情表现了出来。

“快说啊。”元无极说。

侍卫说:“回皇上,奴才奉皇后娘娘之命守卫清秋殿,殿内一有风吹草动都要禀告。这几天奴才发现那个碧荷宫女去了清秋殿后,把清秋殿打扫的十分干净清爽,还给婉妃打扮,恢复婉妃以前的神采。”

列瑶的脸红了,紧张的看了一眼元无极。

沉默了半晌。

“哈哈……”元无极开怀一笑,扭头看了看在一旁窘迫的列瑶,说:“朕本还以为皇后真的这么宽容大度,能够与这么多女人分享朕。没想到暗地里还是会派人监视婉妃啊。”

“这……”列瑶说不出话来了。

“没关系,皇后,你能这么做,朕反而很高兴。说明你在乎朕。”元无极说。

列瑶有些羞愧,说:“皇上,臣妾是怕那婉妃再凭姿色得到皇上的心,所以,才派人监视婉妃的。可如今您带来的碧荷宫女竟帮着婉妃打扮,臣妾心里好生担心。”

元无极轻拍列瑶的肩,说:“皇后不用担心。这件事,朕一定会让你高枕无忧。”

太阳渐渐的爬上了天际。在清秋殿。

“皇上驾到!”随着太监那变态的嗓音响起,元无极跨进了殿内。

婉妃的脸上露着欣喜和惊讶的表情。她愣了一会,才欠了欠身:“罪妾参见皇上。”

“奴婢参见皇上。”傲荷跪下来。

元无极慢慢移到婉妃的身边,用手托起婉妃的下巴,说:“几日不见,婉妃真是愈加美艳了。”

婉妃双目含春,不好意思看元无极。她的心里一定是充满着无限的欣喜和期待。可元无极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的不屑,好像在嘲笑她一样。然后,他转到傲荷的身边,说:“起来吧。”

“谢皇上。”傲荷站了起来。

“这几日,你在这里住的可否习惯?”元无极对她说。

“谢皇上关心,奴婢很习惯。”傲荷说。

元无极低头,围着她踱步了半圈,猛的抬头看她,突然阴阴的说:“朕封你为妃,如何?”

这个举动让傲荷与婉妃都震惊了。傲荷对上他的眼,发现他看自己的表情是多么的轻浮,眼神里露出自以为是的猜测,好像她的一切,他都能看透了一样。

她明白了,他是想让婉妃嫉妒,让她与婉妃反目。大概是这几天改造清秋殿的动静太大,被列瑶的爪牙泄露出去了。他想让她与婉妃反目,是想要让列瑶放心吧?她的心被震的很痛。

“奴婢惭无倾城色,不能陪伴皇上左右。”她觉得自己的回答很得体,既不会上了他的当,又不至于会激怒他。

但是这句话却让元无极很震动。这皇宫里的女人,一旦被他封妃,都是万般高兴,谢他谢的跟什么似的。而此刻,这个姿色平平的宫女,居然这么快,这么简单地拒绝了他,没有丝毫的欣喜。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手指渐渐收拢,说:“朕若是硬要呢,你会怎么样?”

“皇上您贵为天子,没必要这样逼迫一个宫女。”傲荷说的很轻,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然后不动声色地甩开了他的手。

“逼迫?你说朕逼迫你?”元无极有点愠怒了。他是皇上,至高无上,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用得着逼迫一个卑贱的宫女做妃?

“皇上现在不就在这么做吗?”傲荷毫无惧意,直接逼视着他的眼。也许她是相信,他对她的爱,还在。

面对着眼前这个宫女的顶撞,元无极居然没有大发雷霆。若是以前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绝对是小命不保了。但眼前这个女人,怎么如此的熟悉,他甚至不忍心给她半点的惩罚。她那倔强的眼神,触及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拿她没有办法了。

“好,朕不纳你为妃。那么……”他对着她露出轻浮的笑容,把脸贴近她的耳朵,用暧昧而又极轻的口气说,“陪朕过一晚吧。”

“什么?”她后退一步,惊恐地看着他。怎么他失忆前和失忆后,都想捉弄她。或许这一次,不是捉弄了。

他用余光瞄了后面的婉妃一眼,然后看着傲荷,大声说:“朕说,今晚你侍寝。”

“你……”羞红再次爬上了傲荷的脸,她跪下来,说,“皇上,奴婢只是宫女,皇上您不能……”

“不能怎样?难道要你侍寝你很委屈吗?”元无极白了她一眼,说,“最好别抗旨。”然后,他甩了甩袖子,离开了。

他的思绪很杂乱。他今天只是想来这冷宫,对傲荷稍稍关注一点,然后让婉妃嫉妒。让她们反目之后,傲荷就不会尽心帮婉妃了,这样也就能让列瑶高枕无忧。但是,从他进了这清秋殿,看到傲荷之后,事情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他怎么会让她侍寝了呢?他怎么变得这么的草率呢?

况且她还不是皇妃,她还没有自己的寝宫,今晚,她不是要进他的尚武殿了吗?可是这三年来,他从来没有让任何妃子进入过他的寝宫,包括皇后。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愿意,他只是冥冥之中觉得,曾经有一个他最爱的女人进过他的寝宫,他不想让其他的女人弄浑了她的气味。

但是这次,他怎么愿意让她进自己的寝宫呢?这三年来,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很理智的皇帝,除了对皇后有真情,对其他的女人都是逢场作戏。可是,自从遇到了她,他发现他越来越不理智了,甚至,有时候他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了。

不过他的目的达到了。在他走了之后,婉妃就走到了傲荷的身边,劈头就问:“你这么卖力地装扮清秋殿,恐怕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要用它来吸引皇上,是吗?”

她知道婉妃已经中了元无极的计谋,无奈的说:“婉儿,不是这样的,奴婢只是想让你开心……”

“是让你自己开心吧?”婉妃看着她冷笑一声,“你拒绝皇上的纳妃,是欲擒故纵?既然你要侍寝了,那就好好表现吧。我真是看走了眼,才会当你是想帮我的。原来你是想利用我。”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傲荷说,“真的不是这样的……”

“你闭嘴,我再也不相信你了。”婉妃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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