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仲元......”
她不单单是感到抱歉，还有些无言以对。
时仲元身上的绷带已被彻底浸润，他闭了下眼睛，坚持要站起来，林素素想上前搭把手，又踟蹰在原地。
时仲元视线在她脸上一掠而过，他看向身旁的几人：“你们出去等。”
那戴着眼镜的高瘦个儿一听，立即便要反对。被时仲元瞧了一眼，又垂下脑袋，无可奈何的朝着另外两个人道了一声“走”。便开门出去了。
时仲元失了旁人支撑，身体微微晃了一下，林素素忙上前扶住他，担忧不已：“你有什么想说的，以后也能说，不急在这一时，还是赶紧随他们去，到医院接受治疗要紧。”
时仲元将她覆在他胸口的手指牢牢一抓，他握得很紧，她想要抽离的，还是停下了动作。潜意识里，她是知道他想要说什么的。
“微微，”他唤了一声，很快又虚弱的笑了笑，“不，我现在应该喊你素素对不对？”
林素素蹙了下眉头，她叹了口气：“名字罢了，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
“好，素素。”
他仍旧喊她眼下的姓名，像是某种虔诚的承诺，他低眉望着她道：“我知道我在你这里早就已经信用透支，毫无优点可言。我也确实无多少优点。甚至有些出尔反尔。说过只要你喜欢，我就能尝试放手。可是，我恐怕无法办到。”
林素素被他抓着的手指尖缩了缩。
她垂下长长的眼睫，遮挡了视线。
“素素，你说我们重新开始，好，我们重新开始。我只希望，你能别那样着急，给我一个小小的，哪怕只是个假象的希望。”
林素素眉间微蹙。
他再度声嗓微低，带着一点儿小心翼翼：“好不好？”
“你的伤口裂开了。”
她视线落在他那件早就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衬衫上。
“素素。”
“先出去，去医院。”
她扶着他要往外走。时仲元站住脚，不肯动。
林素素不得不抬起头来看向他，与他四目相对，他眸中的流光在缓缓而动，而视线之中尽数都是她的身影。
她舔了舔嘴唇，缓缓吐了口气：“你先去医院，这些事以后再说。”
他看着她不动，林素素也看着他，一动不动。
忽然，他笑了一下：“好，都听你的。”
林素素心上有涟漪，面上却无不同。“嗯”了一声，她扶着他往外走。
她整副肩膀都让给他，然而他并不将身体往她身上倚，依然坚持自己走。林素素心知他是个骄傲，极有自尊的人，也不说破他，只将身体越发往他这边倚来，好叫他能少用点儿力气。
来接时仲元的三个人在外等得早就是心急如焚，见到林素素扶着时仲元出来，高瘦戴眼镜的那个立马就蹿上来，将时仲元左边扶住。
另外两个也赶上前来。
“时总，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林素素站在一边不说话。
时仲元回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很低，却十分清晰，他说：“素素，我等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