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话音刚落，梁长青就有些后悔。
楚楚笑了笑：“难怪！”
而后，转身出门。
路上，楚楚便看到梁婉清在一旁得意的笑。
她叹息了一声，越过梁婉清，坐上自己的小破车。
再看了一眼这幽静的小院，微微摇头。
利润，就是绞索，不知道会绞死谁。
楚楚走后不久，梁长木恭恭敬敬的走进梁老爷子的书房。
梁老爷子正在一张宽阔雪白的宣纸上写字，听到梁长木走进来，淡淡说道：“我听小李说，刚才楚楚来过了？”
梁长木低声说道：“是的。”
“她来，是有事？”梁老爷子手也不停，在宣纸上写下一行字。
梁长木立刻说道：“是说设立警务寻呼中心这件事，知道现在推行比较困难之后，她就放弃了。”
“是么？”梁老爷子淡淡的看了一眼梁长木：“还有说别的事么？”
“和婉清有些小矛盾，我开解了她一下。”梁长木说道。
这是他说话的小技巧。不管是警务中心，还是联讯通这两件事，都没有隐瞒。
但是经他这么一说，就彻底的化为乌有了。
这就是梁长木十分自得的，说话的艺术。
梁老爷子停下笔，看了看梁长木一眼：“以后楚楚这边的 事，都交给你处理了，我老了，也管不过来那么许多。”
梁长木低头说道：“是。”
梁老爷子挥了挥手，梁长木就自行走出书房，顺手关闭了书房的门。
一关闭书房的门，梁长木脸上，就忍不住现出微笑来。
这一次，他将自身的资金，全部从地产里抽出来。
就连通行行业内，几个厂家的股份，也卖给了秦牧云那边。
汇聚了所有的资金，全部砸进了联讯通公司。
实在是利润太惊人了。
一个月，不光本金回来，利润都翻了一番。
这谁顶得住？
看着梁长木的背影，梁老爷子停下笔，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这个孙子，他从小看到大，怎么会看不出梁长木的想法。
而后，老爷子看了看自己写在宣纸上的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追逐利益并不是错，只是，连什么是利，都看不清楚，这才是最大的悲哀。”
梁老爷子长叹一声：“受点教训是应该的，只希望看在我的面子上，下手不要太狠。”
小李走了过来，笑着说道：“老爷子，这幅字要裱起来么？”
梁老爷子淡淡点头：“裱起来，挂在会客厅去。”
小李一愣：“老爷子，挂在会客厅，合适么？”
梁老爷子冷哼一声：“既然都是逐利，就明明白白的逐利。做了事，就不要怕人说。”
“我这就去。”小李将宣纸卷起来，带着宣纸出门。
梁老爷子坐在椅子上，又忍不住叹息一声：“逐利逐利，一个个的，眼睛都是瞎的，怎么逐利！”
“楚楚手把手教你们建立传呼台，就是把最大的利益放在你们面前。和传呼台的利润比起来，她这个一手创立了传呼台的人，打通了所有环节的人，才是最有价值的那个利。”
“一帮蠢货！一帮蠢货！”
梁老爷子长吁短叹了半天：“这次受点教训，也好，也好！”
……
楚楚却没有梁老爷子这儿复杂的心理活动。
她到了东港之后，先去了一趟东港电信。这些日子，因为传呼机销量大涨的缘故，她已经渐渐的成为了东港电信的重要客户了。
总金额虽然依旧不高，但是成长率确实最高的。
东港电信的林总听到楚楚来了之后，立刻推掉了会议，来见楚楚。
会客室中，林总笑道：“楚楚小姐，这次，又准备买多少台传呼机？”
这些日子，楚楚可没少买。
楚楚笑了笑，对林总说道：“这次我可要不了多少台，有四千台就可以了。”
林总惊讶的说道：“上个月不是还说，起码要两万台么？”
楚楚歉意的说道：“齐城这边的市场也接近饱和了。”
“这样么，也难怪。”林总点了点头。
他其实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楚楚来之前，全通公司，联讯通公司，都来找过他了。只不过限于楚楚的面子，林总暂时让他们先等一等。
现在看楚楚的情况，似乎被竞争对手，打击的有点惨。
他有些同情的说道：“做生意么，起起伏伏的很正常。”
楚楚连忙说道：“谢谢你的体谅。”
两人又聊了几句，楚楚便告辞出来。
林总将楚楚送到电梯口，看着楚楚下楼。
但当电梯门关闭之后，他的脸色，却恢复了冷漠。
虽然有些可惜，但是楚楚的地位，已经被很多人取代了。
这些日子，上门来找他购买传呼机和传呼设备的企业，已经越来越多了。
林总心里默默计算着，等差不多的时候，就要停止第一代传呼机的供应了，然后，让他们升级到第二代传呼机，这样可以赚两波钱。
拿定主意之后，林总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对坐在一旁的苏林说道：“苏总，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苏林笑了笑：“毕竟楚楚是老顾客，您优先见她，也是应该的。”
林总笑道：“这可未必了。以后苏总你这边的业务，才是我们的大头。”
相比传呼机，苏林这边的程控交换机，才是更大的利益。毕竟，传呼机如果不配合固定电话，那就无法使用。
这说的不是要回拨电话，而是连拨打都拨打不进去。
苏林笑了笑；“林总客气了。我们接着谈？”
林总笑道：“接着谈，刚才好像聊到了程控系统？我们新型的程控系统，已经可以做到同时支持一千部电话……”
……
楚楚下楼之后，回望了一下身后高耸的东港电信大楼，笑了笑：“天下熙熙，皆为利往。这样的事，还是要习惯啊。”
虽然林总还是一样的热情，但楚楚还是从他的一言一行中，感受到了那种冷漠和远离。
看来，自己的位置，是有了新的替代品了。
楚楚笑了笑，她本来就没有打算当个“程控交换机”，给林家当内地的代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