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约秦牧云吃饭的地方，是联讯通的员工食堂。
这让秦牧云微微有些惊讶。
到了员工食堂，他本来以为只是参观，却没想到，楚楚真的带着他领了几个餐盘，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开始吃饭。
周围的员工虽然不认识秦牧云，但都知道楚总。
看到楚楚吃饭，也只是平常的点头问好，并没有过来打扰楚楚用餐。
陪坐在一旁的秦浩民，倒是习惯了楚楚这种作风。
但是对秦牧云约楚楚见面并且特意要带上他这件事，秦浩民心中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员工食堂里，不太方便聊天。三人沉默的用完餐，回到了楚楚的办公室。
这里，才是谈判的地点。
办公室中，秦牧云笑着说道：“到了联讯通，我才明白为什么我们始终打不过楚总。能够和普通员工在一个餐厅吃饭的董事长，确实不一般。”
楚楚笑了笑。这并非她的本意。
到了她这个层面，是不是和员工一个餐厅吃饭，已经不重要了。
不过花花轿子人人抬，她笑着说道：“想不到赫赫有名的秦家大少，竟然也能吃得下我们的员工餐。”
秦牧云却正色道：“联讯通的管理水平很高，你们的员工餐，可不比外面普通的餐厅差。”
楚楚笑道：“多谢大少的夸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餐厅罢了。”
“但我却看出来，联讯通的管理没有乱，人心没有散。”秦牧云微笑着说道。
楚楚笑了笑，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不管外面如何风吹雨打，联讯通始终保持着应有的管理水准。
秦牧云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这就是联讯通和秦家谈判的筹码。
既然如此……秦牧云沉吟片刻，忽然说道：“楚总，我们秦家入股联讯通，如何？”
“入股？”楚楚笑了笑。
你说入股就入股？
联讯通的股，是你想入就能入？
还是老老实实琢磨如何退出股市比较好。
秦牧云察觉到楚楚的冷意，却并没有气馁，而是微笑着说道：“秦家，只要收益，不问经营。”
这条件……差不多就可以谈了。
楚楚摇头说道：“联讯通，不缺钱。”
联讯通不缺钱么？可以说不缺，也可以说很缺。如果没有秦家的狙击，联讯通自然现金流滚滚而来。
但如果秦家狙击之后，联讯通资金上顿时捉襟见肘。
但放到现在，秦家还敢继续狙击联讯通么？
而且，入股之后，秦家会不会有别的心思，也很难保证。
秦牧云品出了楚楚的意思，但这一切，都在秦家的预料之中。
他微笑着说道：“联讯通的事我们不参与，但是……我们可以一起合作开发海外市场。这一块，我们希望能够和联讯通有良好的合作。”
“海外市场？”楚楚微微点头。
海外市场，她就很喜欢了。
将联讯通的海外业务，单独打包成一个公司，两家合作，不是不能考虑。
秦牧云心中一松。
他知道自己的谈判方法，见效了。
和楚楚这样的“实业家”谈判，谈收益，谈权力，都不如老老实实谈做事。
联讯通对海外市场有渴求，作为在海外拥有几家银行的秦家而言，再清楚不过了。
他乘热打铁：“作为秦家追求合作的诚意，我们听说联讯通在海外被冻结了一部分资金？这部分资金，我们秦家负责帮忙解冻。”
楚楚笑了：“大少，你觉得这么说，合适么？”
明明就是秦家冻结的资产，竟然好意思拿来当条件？
有本事你就一直冻结呗。
她脸色微微变冷：“如果真是合作伙伴，那么秦家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这些年，一直针对我？”
如果她还是过去的小女孩，只怕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工夫，各种旁敲侧击，才能知道一个或许大概可能的“真相”。
但到了她这个层面，这种事，当面问就是了。
秦家敢糊弄她？
如果继续在这个问题上遮遮掩掩，那等待秦家的，就会是一连串的焦头烂额。楚楚保证，这些焦头烂额，只是一个开始。
秦牧云微微一愣，而后认真说道：“楚楚小姐，这件事，不能当做条件。”
楚楚冷笑一声：“那就没什么好谈的。”
秦牧云却摇头说道：“这件事不能当做条件，是因为……它原本就是免费提供的赠品。”
“赠品？”楚楚笑了笑，这个词，还是她在传呼台搞促销的时候传播开的。
秦牧云认真说道：“对，是赠品。作为合作伙伴，秦家将彻底放弃对您的种种想法。”
楚楚看着秦牧云，她现在很想知道，这个赠品，到底是什么情况。
秦牧云的身躯坐的笔直，脸色也严肃起来：“这件事，和李家有关……”
李家，国内最顶级的军工世家，它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列强入侵的时代。
从那个时代开始，李家就隐于幕后，是国内军事工业的龙头和掌控者。在战争年代中，李家做出来卓绝的贡献，而到了现在，更是一种顶梁柱一样的存在。
“你们终于肯说了。”楚楚听秦牧云讲完，无声无息的叹息了一声。
她知道是因为李家，两世为人，多少能猜到一点，但当面确认，还是不一样的。
秦牧云却看着楚楚。只是这点消息，根本算不上“赠品”。
他沉声说道：“当年，你母亲作为李家子弟，参与了一项绝密工程，却不知为什么中途退出，到楚家湾插队，等到李家追上门，才发现已经有了你。”
楚楚身躯微微一震。
她知道是因为母亲这边的原因，却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难怪母亲始终不愿意给舅舅家打电话。
秦牧云看着楚楚，眼中深处浮现出一丝笑意，她，心动了。
他继续平静的说道：“这项绝密工程，我们秦家极为好奇，但李家那边的消息封锁严密，只能转而从你这边下手。”
楚楚微微点头。
很合理。
不过，这和她前世的记忆，有很大的差别。
前世秦浩民和她在一起之后，从来都没有问过关于母亲的问题，反而对她手上的绝密工程，十分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