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菜肴所剩无几,这个姑娘疲倦不已的模样,容煞玦也是十分的无奈。
玉琴冉递了一杯茶水过去:“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端起来又是急匆匆的喝了下去,忙说道:“我叫徐容儿,是上溪村人。”
容煞玦“咦”了一声,好像在哪听过这个村子的名字。“那徐姑娘,我看你和我们年纪相仿,怎么会有极深之执念的心愿要完成呢?”
玉琴冉便又打量了一番,的的确确是个普通女子,虽然衣着寒酸,但眼里没有胆怯。
“我有啊,我有的。”徐容儿说完抿着唇,低下头去,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长发落在了肩前,一滴泪也随之落下。
刚抬起头,就听玉琴冉说:“我记起来了,听说那个上溪村是这里唯一一个经常被山匪骚扰的地方。
不过,因为他们村子里的人,团结一致、独自抗匪,已经很久没有被山匪伤过分毫了。”
听着玉琴冉的话,徐容儿不知怎么,突然站了起来:“才不是他们团结,还不是靠胡复大哥!”
力争之际,又带着愤怒之意,愤怒之余,又都是无奈的悲伤,悲伤末了,也都是同情。
听起来,这个叫胡复的人,才是主要对付山匪的那个人。
“阿玦,那她的契约?”玉琴冉见她奔波如此,显然是上溪村出了事,那么徐容儿的所求,又是何呢?
容煞玦叹了一声,凝二指于眉心,冥想了片刻,一张契约便现了出来,落在容煞玦的手里。
“我看看。”玉琴冉手虽快,但容煞玦的反应更快,连忙拿开。
容煞玦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拿着那张纸,人也弹开一般,离了凳子,站得老远。
“爹说了,这契约只能我们父子以及与契约相关的人碰到,否则就惨了。”容煞玦小心翼翼的,也没来得及看,就先收进了怀中。
玉琴冉不解,什么叫做“惨了”。半信半疑的望着那信,又半信半疑的看着徐容儿。
“什么、什么契约啊?”徐容儿看了看他们两个,又看了看那张纸的位置。
容煞玦缓缓的挪回了位置上,不禁诧异:“你不知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眼神之间,扫视来、扫视去,盯得徐容儿都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玉琴冉冷冷的瞧了容煞玦一眼,接着问道:“你不知道这里是焚苼阁,还是不知道焚苼阁是做什么的?”
徐容儿听得玉琴冉的问题,这才将视线移到她身上,点了点头:“我知道这是焚苼阁,外面写了。
我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事情,但是我听说,焚苼阁可以满足一个人任何心愿,所以我来了。我只是没想到,这还挺近的,就在我们海平城内。”
容煞玦一脸鄙夷,忍不住说了两句:“真受不了,不是我们焚苼阁近,是每个地方都有焚苼阁。
还有,能满足你心愿不假,可你知道得付出多大代价么?”
徐容儿听得很认真,也一副很受教的样子,但是徐容儿似乎没有畏惧的意思,也很期待。“原来是这样,谢谢你们。
但是我真的,只想完成这个心愿。”
玉琴冉倒不好奇这个姑娘发生了什么,而是他们到底是如何听说的焚苼阁,又听说了什么内容。
“这样吧,时间还早,不如你和我们说一说,你的遭遇?”玉琴冉看着徐容儿还十分拘谨的模样,便好意了一句。
容煞玦却并不十分满意这句话,毕竟他们焚苼阁不喜欢外来的人,每次都是签了约就走,从不长留的。
“说什么说,还不签了它。”容煞玦一时心急,想出去,便从怀里取了契约,一笔飞来,皆落在徐容儿的面前。
徐容儿只看了一遍,便毫不犹豫的签了下去。
“你也知道签了的后果,与其去看,不如听她说一次。”玉琴冉看着那姑娘毫无畏惧的模样,只觉得如果可以的话,听一听签约人口述,听一听她在世上的最后一番话,也算是一种安慰。
岂料容煞玦不理解,还一副急躁的样子,显然只想快点了事,然后偷偷出去罢了。
容煞玦不耐烦了,拿过契约甩在她手上,昂着脑袋:“看看看,听人家说你怎么知道真假。契约是不会骗人的,欲求和真面目,都在里面!”
玉琴冉登时呆在那,一动不动。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那契约,不敢置信。
容煞玦见她这副样子,皱着眉头,不明所以。
徐容儿瞧了一眼,也目瞪口呆,指了过去。
容煞玦顺着一看,差点没叫出声,连忙一把夺过来。不等众人反应,纸张飞向空中,自燃起来。燃烧的火焰宛若盛开的血色玫瑰,只刹那间,化为灰烬。灰烬在空中尚未落下之际,便凭空消失了。
“啊!完了。”容煞玦眼睁睁的看着契约没了,然后又可怜巴巴的看着玉琴冉。
玉琴冉“唉”了一声,爱莫能助吧。“阁主说的后果,究竟是什么?
是契约作废,她无法达成心愿,亦或是签约人会受到不可估量的惩罚?还是我们会被惩罚?”
容煞玦一边捶胸顿足,懊恼自己怎么会没脑子顺手就把契约塞给了玉琴冉,一边念叨:“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
如果只是契约作废,那还是最轻的后果。
如果是她死啊,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最怕的就是,契约不但完成不了,还要被上面的惩罚。”
容煞玦所言的“上面”,玉琴冉现在所知还不多,故而未能理解。
“啊!”突然间,徐容儿叫了一声。
只见她腿部发红,似有火焰焚烧之状。
玉琴冉一惊,站了起来。
“两种可能,一是她和契约一起消失,但契约内容不会达成。
二是即刻执行契约的内容,但她还是会消失。”
容煞玦只想了片刻,便得出了结论。
所谓的两种可能,对于徐容儿来说,都不算什么好的结果。
徐容儿没有感受到痛苦,适才尖叫也只是因为害怕。
“你们……这么厉害,你们会不会知道我们之前发生的事情啊?”徐容儿动了动脚,似乎烧的更快了,要到大腿的位置了。
她极力的掩饰自己的惊恐,但是越掩饰,越是可怜。
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开始发颤了。
“本来能,现在,不能了。”容煞玦表示今日可能是诸事不顺吧,否则怎么能接二连三出岔子?
“啊?那不行啊,我还不能死啊,如果不把真相告诉大家,大家怎么会知道胡复大哥付出了多少?
胡复大哥真的很可怜啊!”
徐容儿一听便急了,想站起来,又怕,就立马看向玉琴冉:“姑娘啊,我求求你,你们听我说完我再死掉好不好?”
玉琴冉、容煞玦听完,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若不是他们疏忽,也不至于让一个同龄的姑娘……尽管,这都是所求带来的结果。
很多事,就如同风吹落叶,去何方不知,但枯死却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