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经是凌晨两点半，现在已经算是素姨的生日。
虽然我不知道在曾经的这一天发生过什么，但我能感觉出五哥的内心变化。
尤其是在特定的某一天，人总会想起发生过的故事，而且多数都是仇恨。
此时此刻，也许恰如彼时彼刻。
“五哥，你把蛋糕给了小狗，小狗怎么样了？”我试探性的问了句，其实心里也能猜到一些。
“小狗中毒死了，当场毙命！”
“啊？”我故作惊讶的倒吸一口凉气，对于正常人来说的确很惊讶，但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从小我就看透了人情冷暖，看透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的小狗替我挡了一劫，否则我也活不到今天，呼呼。”
五哥仰头长舒一口气，看得出来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不然他不会重新提起。
“这，这不是摆明要杀人吗？找到是谁干的了吗？”
我追问了一句，五哥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一旦长大了，我肯定会报复他们，因为他们做的太过分了！”
“没错，换成是我，我也会报复的。”
“从十二年前的今天开始，他们无时无刻不想杀了我！可惜他们都没有得逞，很多次我都死里逃生……你知道我靠的是什么吗？”
五哥转过头来看着我，面对这个问题我不敢乱猜，我也无法感同身受。
“五哥，我不知道你靠什么，但是我知道你能活到现在，一定会有过人之处，也一定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凶险。”
我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模棱两可的回答了问题，顺便拍了一下马屁。
“从那天开始一直到我二十岁，整整五年时间，我从来不吃南家一口东西，我也不喝南家的一口水……”
五哥一番话说的轻描淡写，可是没经历过的人，又怎么懂其中的艰辛？
“五哥，你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
“哪怕就算是这样，他们也没有放过我，你可以想象其中的艰辛和过程吗？”
五哥的语气很轻，看似是在询问，更多的像是在自问自答。
“五哥，我能想象其中经历过什么，我很佩服你，真的！”
我发自内心的佩服，如果换成是我生活在这种环境，恐怕早就被人给弄死了。
“后来多亏了四哥毕业回国，他从小就在外留学，有了他其他人才不敢动我，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不太清楚……”
“因为老四和我不是一个脾气，他嫉恶如仇性烈如火，他考上了最优质的名牌大学，他结交了很多的朋友，他也是南家最有出息的一个，可他也是……”
五哥话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我能从他的神色和神情中判断出来，他对南家老四充满了感情！
有些时候的真情流露，是不好伪装的，更何况五哥没必要伪装一个我根本都没有见过的人。
“所以你就应该知道，我对南家有多少感情，你也应该知道，这些年父亲给过我什么，又忽略过什么……”
一听这话我明白了，五哥心里是有怨气，南爷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保护他。
“好在所有一切都过去了，老九你说呢？”
五哥这一刻好像敞开了心扉和我谈心，谈论他的曾经。
这一刻应该是彼此交心的时候，这一刻看似最没有危险，却恰恰是最危险的时刻！
因为一个人坦露内心太多的秘密，当他反悔的时候，那么第一个就会动杀心！
“五哥，我突然有点肚子疼，我想去个洗手间……”
“去吧，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些……”
“不是的五哥，我是真的有些肚子疼了。”
五哥摆了摆手没有再说什么，我借尿遁迅速脚底抹油开溜。
刚才只要彼此再进一步，我就可以走进五哥的内心，成为他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可是我并没有这样做，因为我知道在江湖中如果两个人交心，交心的越深死的越快！
所有的朋友都是这样，在了解和知道彼此过程当中的时候，互相之间都有一份神秘感。
彼此展现出来的，都是想让对方看到的一面，并且都是有所收敛的一面。
可是当关系越发熟悉之后，那么人就会抛掉所谓的顾虑，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也会变得肆无忌惮。
就像一个老千做局杀猪的时候，不会第一次见到猪就痛下杀手，而是需要慢慢的了解。
经过摸底经过盘查，确定可以下手之后老千才会展开行动。
犹如我们做局杀饭店老板的时候一样，不可能一上来就搞他，都要有个养猪的过程。
从某些方面来说，江湖和社会都是一样的，因为不管是混江湖的还是混社会的，人才是根本。
我故意在卫生间里磨蹭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发现五哥还在那里坐着，原本我以为他会离开的。
远远看过去他在盯着夜空出神，好像在凝视着无限的宇宙星空。
“五哥。”我客气的打了招呼，他慢慢的回过神来。
“老九，你早点回去休息养好精神，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五哥，我没事的，早就习惯了熬夜。”
“天亮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说完五哥起身离开，我没在推脱。
时间一晃而过，上午十点寿宴所有需要准备东西全部准备妥当，但是整个南家庄园里冷冷清清。
除了花蛇和南心他们，一个外人都没有。
距离上一次南爷过生日还不长时间，那个时候江湖各路上的人都过来祝贺，热闹非凡！
而现在反差实在是太大了，南震东他们一个都没露面，南千姗在韩国还没有回来。
看似平静的南家庄园却在暗流涌动，中午十一点钟依旧没有一个人过来，在场的只有五哥的人。
其实通过这一点，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得出来，有些人是故意不过来捧场。
而过生日这种事情不能打电话主动去叫，更不可能让南爷去叫人，更何况就算叫了，也可能不过来。
这是老一辈和年轻一代不可避免的问题，不管老一辈的人混的多好，如果没有一个很好的人缘，那也没人来捧场。
很多人都会用脚做选择，不管嘴上说得多漂亮，脚会走出一条最真实的道路……
有些人是屁股决定脑袋，而有些人是用脚决定脑袋。
时间缓缓流逝，中午十二点钟, 一大桌子菜已经准备就绪。
而且今天为了给素姨过生日，所有的菜都是素菜，没有一样荤菜。
南爷的脸色很不好看，相比素姨的一脸平静，她好像早就习惯了这个场面，也好像早就已经见怪不怪。
五哥也是一脸的平静，其实我心里觉得，南震东那些人虽然不来更好，但是真的不来，面子上也说不过去。
毕竟一大桌子就坐两三个人，让谁看都不像是生日宴。
“阿素，我们不等了，开始吃饭吧！”
“再等等吧，小东和其他人还没有过来，我们再等一会儿吧，阿凤也没有过来呢。”
“不用等她，阿凤今天一早跟我说她身体不舒服，过不来了，那就是一个典型的懒驴上磨屎尿多！”
南爷颇有些不满意，但他应该清楚知道原因，所以他也不好发作。
“老五，你过来坐下，陪着你母亲。”
南爷招呼了一句，五哥点点头，他转头招呼我们一起坐下。
原本我们是没有资格和南爷坐在一起的，可是现在为了桌子能够坐得满一点，也就不计较这些事情了。
花蛇南心他们全部坐下，就在这个时候老金摇头晃脑的出现了！
他手里盘着核桃，脖子上挂一串佛珠，迈着四方步朝着这边走过来。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刚刚去给南夫人做了一个长命百岁的福包，所以有些耽搁时间了。”
老金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小黄包，就像是小钱包一样，上面还穿了红绳。
虽然这东西看起来不值钱，但是最起码这份心意算是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