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荏苒，时光如梭。这眨眼的功夫，五年的光阴悄然而逝。溱溱跟临渊，都从孩童长成窈窕淑女，跟翩翩少年。
而自从许默弄出可以改善强碱地的药水后，整个西北的土地都得到改善。并且，一改以往寸草不生的荒凉光景，成了塞上江南。
“老秦，你说溱溱过了今年也就二十一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忙活忙活她的亲事了。”溱溱是许默十五岁的时候生的，今年，她也三十六岁了。尽管她思想前卫开放，不让溱溱太早嫁人。但耽误这些年，她也是有些着急的。
兴许，是受了这古代风气的影响。
秦蔚铭正坐在书案前，不知道在看什么，眉眼深处隐隐掠过些黯色。但在听到许默的话后，还是将手上的事情放下来，看向她。
“溱溱的脾性随你，主意大着呢。你且问问她的意思，倒是，她跟阿枫这些年。便是成亲，也是使得的。”
他这话可是说到许默心坎里，早在五年前，她便是瞧出了溱溱对王奕枫的心思。奈何那时候溱溱还小，她舍不得。可这便是谈恋爱谈了个五六年，也是该结婚的。
“你说的对，只是这两孩子，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似的。”许默颔了颔首，算是认同秦蔚铭的话。
她话甫落，秦蔚铭起身走过来，双手温柔撑到她肩膀上，眉眼浮着笑，“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阿枫自幼父母双亡，抚养他的祖父母早些年又去了。他便是着急，又能如何，只能等着你这丈母娘开口呀。”
“也是，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这茬儿呢。”秦蔚铭的话倒是让许默想起来，她拍了拍脑袋，正是要出去。冷不丁被闯到屋里来的身影，堵了去路。
看清来人，许默轻轻蹙了蹙眉，微微启唇，“渊儿，今日你怎回来的这样早，可有见着你姐姐？”
临渊摇了摇头，道：“姐姐今日跟王大哥去了马栏镇呢，前些日子听说马栏镇的稻子出了什么问题。王大哥这知府当的也真是，真跟个老妈子似的了。”
“说什么呢，你王大哥这叫勤政爱民。”没好气的斜临渊几眼，许默坐回到椅子上。方是想起来，凝眸看着临渊，“你这猢狲，不是说要勤奋读书么，怎有空过来我这儿？”
临渊跟溱溱跳脱的性子不同，是个极安静的。这几年，他专心学问，在十二岁时就中了秀才，就在今年的会试中，又中了举人。
莫说是许默跟秦蔚铭脸上有光，便是整个西北都是有光的。
众所皆知，西北是整个大楚最为偏僻跟贫穷的地方，地广人稀，且又土地贫瘠。西北的百姓连肚子都填不饱，更别说读书做学问了。临渊又是这样的天才少年，着实的被吹捧着。
“我今日便是因为学问的事情，才敢到爹娘这儿来叨扰呢。”被许默一提，临渊也是恍然大悟，忙不迭躬身抱拳作揖。
“今年儿子不才，中了举人。为不让爹娘蒙羞，儿子想上京城的碧桐书院求学。碧桐书院的山长乃是大楚三朝帝师，顾太傅。另外，碧桐书院武学院的汪夫子，乃是当年的大内第一高手。所以儿子想拜入其门下，好好学本事。”
“嗯，不错，有志气。”等着临渊把话说完，秦蔚铭当即朝他赞赏的点了点头。
荣亲王一脉乃是世袭的****，便是临渊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也能靠祖上功德荫封的。但他却严于律己，勤奋好学，在刚刚及笄的年纪就中了举人。让秦蔚铭，很是欣慰。
“儿子，你这莫不是想参加科考？”许默琢磨着临渊的话，隐约猜出他的心思。
临渊并不隐瞒，慎重点头，“回母亲话，儿子确有此意。王大哥乃是大楚的第一位文武双科状元，儿子不才，想继王大哥之后，成为咱大楚的第二位文武双科状元。”
“好志气。”不等许默许默开口，秦蔚铭又是一句赞赏。
既然临渊有志气，许默也高兴，当即答应下来，“你有志气我跟你爹都是开心的，你也长大了，你的路你自己走。咱们在京中也置了宅子的，另外你舅舅跟姑姑还有舅公都在京中，倒也不怕你没照应。”
听许默如是说，临渊知她是答应了，忙道谢，“多谢母亲。”
“你打算何时启程上京？”看着临渊满脸欢喜，许默又问。
临渊自然也是做了筹谋的，一五一十的答：“碧桐书院每年五六月开始招生，今年招生的时间已经过了，儿子只能等明年的。儿子打算开年开春的时候，再启程。”
“臭小子，还远着呢，瞧你心急的。”见临渊启程的时间定的这样远，许默内心刚刚氤氲起的悲伤散去些。
唯有秦蔚铭明白，临渊这是特地提前跟许默说，为的就是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毕竟临渊这些年，一直在她身边。若是突然就离开了，京城又离的西北万里之遥。想必，她一时是难以接受的。
想到此，对这个儿子，秦蔚铭不忍多看几眼。
“爹，娘，我回来了。”未等临渊回话，同王奕枫去马栏镇看稻子的溱溱也回来了。二十出头的姑娘，模样俊俏的跟许默当年一模一样。
许是跑的急，她满头的汗。一入到屋子，自顾的坐到椅子上，拿起案上的茶壶倒水喝。
“娘，马栏镇那边，怕是要闹蝗灾了。我在稻子下看到好些个蝗卵，若是闹起来，整个西北今年，只怕日子不好过呀。”将口里的茶水咽下去，溱溱急急忙忙的开口。
“只是蝗卵？”溱溱说的事情非同小可，许默跟秦蔚铭神色都拧起来。
溱溱神色也很是慎重，将茶盏放回案上，尤为认真的道：“眼下还是的。”
“那便还有的救，赶紧让百姓们在田里养些鹌鹑。让鹌鹑将那些蝗卵吃了，便能避免蝗灾了。”心松了些，许默跟溱溱道。
“好嘞，我马上就告诉枫哥哥去。”溱溱顿时喜上眉梢，汗都没擦，又要往外头跑。
没等她起身，许默将她拉住，“让你弟弟去，你留下来，我有事要与你说。”
“我去吧。”临渊会意，接过许默的话，走了出去。
被留下来的溱溱满脸茫然的看着许默，不解的问，“娘，怎么了，你这脸色颇有些不对呢。难不成，出了什么事情了？”
“没出什么事儿。”许默摆了摆手，将溱溱拉到自己身边，才开口。
“我问你，你待王奕枫，如何？”
“什么我待他如何，我们，我们不就那样么！”溱溱到底是脸皮薄，被许默问的小脸通红，支支吾吾的岔过话题去。
许默知晓她女儿家的心思，将秦蔚铭打发出去，还特地合上房门。
“傻闺女，娘自幼没将你同那些个闺阁的姑娘般养，那是怕你经不起风浪。可娘，也是不容别人辜负跟欺负你的。你跟王奕枫也互生情愫这些娘了，你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你可想过，要与他成婚？”
“自然，自然是想过的。”房里没人，溱溱脸色也舒缓些，小心翼翼的看许默一眼，低头笑声作答。
“那他呢，他是怎个意思？”确定自家闺女的心意，许默又忙问王奕枫的。
溱溱抿了抿唇，倒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我觉得他应该也是愿意的。可他毕竟从未与我说过婚姻大事，这种事情，我也不好开口去问。”
“你做的没错。”确实，女儿家该有的矜持还是有的，许默赞同溱溱的做法。
“既然你是有心的，那娘便去帮你问问。若是你们情投意合，那就挑个日子，将亲事给办了。”
“谢谢娘。”溱溱被许默养的豪迈性子，听了许默的话后，马上给她道谢。
许默宠溺的看她一眼，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这世间，岂有不疼爱女儿的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