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随便抽的一本书，没想到是那本。
他知道的，李夫子就最喜欢罚她抄《道德经》。
北慕寒嘴唇动了动，刚想开口叫她换一本。
叶苏苏猛地开口：“别，别，我这就去抄。”
她一溜烟地坐在下面的蒲团上，伏在矮案上执笔抄写。
心中窃喜，还好她跑得快，不然等慕寒哥哥说完，指不定她得多抄几遍。
嘿嘿，反正他也没说抄几遍，我就只抄一遍得了。
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呢。
北慕寒嘴角抽抽，把叶苏苏嘴角的笑意收入眼底。
莫非刚才的那一幕是错觉？
他怎么觉得叶苏苏其实挺喜欢抄《道德经》……
柳青青站在一旁，有些震惊又有些感动，寒哥哥这是在给她出气吗？
这时，北慕寒转身对柳青青道:“你，过来。”
柳青青有些恍惚，得意的瞥了叶苏苏一眼后，跟着北慕寒进了书房旁边的花厅。
她捏着绣帕，梨花带雨。
想要扑进北慕寒怀里寻找安慰:“寒……”
北慕寒不动声色地避开。
丹凤眼扫过柳青青脏兮兮的衣裳。
眼里是毫不保留的嫌弃。
柳青青扑了空，脸上有些囧色。
心底却在狠狠地咒骂叶苏苏。
都怪那个小书童，不然慕寒哥哥也不会嫌弃她。
北慕寒抿着薄唇，自博古架上取下一个拨浪鼓。
“你可知这是什么？”
柳青青咬着唇，勉强着笑意:“青青当然知道，小时候我摔着了，奶娘最喜欢拿这个哄我。”
北慕寒转动鼓柄，弹丸击鼓，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面无表情:“给你。”
柳青青受宠若惊，羞涩腼腆的接过拨浪鼓，开心道:“青青谢过寒哥哥。”
她转了转鼓柄，她今年已经十岁了，早就不玩这种玩意了。
但是毕竟是寒哥哥送的，她如获至宝，“声音真好听。”
“呵～能不好听吗，那鼓面可是用人皮制作而成，”
人皮……
柳青青笑着的脸忽然僵住，“寒……寒哥哥是在跟青青说笑吧。”
北慕寒又自博古架上面拿下一个骷髅碗，扔给柳青青，柳青青险险接住。
冰冰凉凉的，拿在手上寒意直蹿骨髓。
她反射性地扔了出去。
“扔了干嘛，这可是皮相精致的男子做的骷髅碗，可珍稀着呢。”
“那日有一个刺客擅闯本宫的书房，本宫寻思着他定然很喜欢待在这儿吧就用他的头盖骨做成了这个碗。”
北慕寒声线冷冽，浑身散发着狠厉的气息。
不像是十二岁的少年，倒像是阎王手下修炼的弟子。
柳青青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寒哥哥。
北慕寒一步一步逼近，她吓得跌坐在地。
双手颤抖着，这时余光瞥见那拨浪鼓的另一面，一条脊椎骨隐约可见。
“啊——”她忙不迭把鼓扔了出去。
连滚带爬地出了书房大门。
北慕寒眸光深深。
背挡住了身后的阳光，眼前是一片阴影。
他默默地捡起拨浪鼓和骷髅碗，重新把它们放在博古架上。
他没有说假，这确是人皮，确是人骨。
这后宫，这朝廷，甚至是天下，数不尽的人包藏祸心，数不尽的人想置他于死地。
可实在是愚蠢的很，往往还没近的了他的身，就死在了他侍卫刀下。
整理好衣裳后，北慕寒面容淡淡走出了花厅。
